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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河和林大海并肩往院里走,林大河想起方才王燕的话,就想同大哥赔罪,林大海却拍了他的肩膀,反倒劝慰道,“别多想,不过几句话,谁也不会当真。”
林大河只能点头,心里却越发沉重了。王燕就像他身上一个毒瘤,不能捅破,还时不时的让他疼的恶心。只能等下去,也许哪日实在忍耐不了,豁出性命,一刀割下也就彻底清静了。
林大海夫妻住了大院儿的西厢房,方才林保就把弟弟送到了这里。
冯氏和董氏守在一边,寸步不离,其余老少也是站在地上,焦急等着林平醒来。
娇娇带了海女和小鱼进来,见此就笑道,“我二哥还没醒,家里人也多,不如我送你们到隔壁房间歇息一会儿。你吃点儿东西,也给小鱼喂点儿肉粥。离得这么近,这边有什么动静,你们都能听见。”
海女瞄了一眼,屋里足有十几号林家人,她也是胆怯打怵,于是就听了娇娇的安排。
屋里的冯氏听见娇娇的声音,心急喊道,“娇娇啊,你快来,你二哥怎么还没醒啊?”
娇娇赶紧应道,“娘,你别急,马上就醒了。”
冯氏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哽咽道,“这小子出去三年了,在外边也不知道吃多少辛苦,被没被外人欺负?呜呜,以后就留他在家里,死活不能让他再走了。”
不想这话却是触动了海女心里最惊恐之处,她想也不想就道,“寇大哥最厉害,杀了无数的海盗和倭寇,没人敢欺负他。我们太平港,人人都听他命令。”
屋里本来就安静,海女的话被众人听得清清楚楚,于是良久,谁也没有说话。
还是冯氏惊得嘴唇都哆嗦了,“他去杀海盗了?”
海女立刻就后悔了,她只想让林家人知道,林平在外不受欺负,没想到反倒让林家人更担心林平杀海盗危险…
于是,她赶紧低了头,再也不肯吭声。
娇娇也是听到哭笑不得,二哥的行踪,她一直都知道,毕竟她还偷偷支援了五千两银子呢。但杀海盗这事,家里必定担心,她也一直瞒着,想着二哥回来自己同家里说最好,家里人就算提前知道也是跟着悬心。
没想到,追随二哥回来的这个海女却先捅破了。
这般看来,她也不是什么心机深沉的人…
“有话一会儿再说,我先带你们去歇息。”
娇娇打了圆场,领了她们到了南屋。月仙和秋蝉两个很快就送了点心和茶水进来,娇娇给她们使了个眼色,又给小鱼儿留了一把奶糖,两个果子,然后才去了北屋。
果然,她刚踏进门,就被老娘抓了追问,“娇娇你说,你二哥真是在外边杀海盗?我刚才看了,他身上却是有刀疤。你哥哥们和家里通信,都是你负责。你是不是瞒着我了!”
娇娇眼见老娘要暴走,头皮都在发麻,正盘算着怎么说呢,林平在关键时刻,终于醒了过来。
“娘…”
“哎,哎!娘在啊!”冯氏立刻放弃逼问闺女,扑向了儿子。
娇娇长松一口气,悄悄躲去门边,眼见四婶端了参汤进来,就笑道,“婶子,嘿嘿,你可得帮我说好话啊,我娘怕是要修理我。”
周心秀听得好笑,就把参汤递给她,“那你还不赶紧表现一下,正好我回去换双鞋。”
“好,那四婶你快些回来保护我啊。”
娇娇也没多想,接了汤碗,可怜巴巴求着婶子早些回来做保护神。
周心秀抬手点了她脑门一下,扭头就出去了。
林平睁眼见了家里人都在,心里放下了大石头,又几口喝光参汤,直接就坐了起来,挠挠头顶乱发就道,“可累死我了,在马上跑了十日,若不是担心小鱼儿,我早…”
他说到,突然想起什么,左右开始寻找,“小鱼儿呢,海女呢,她们哪里去了?”
冯氏见儿子这般,实实在在放了心,手下也就忍不住了,一巴掌拍在儿子后背上,恼道,“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方才那个姑娘是谁,还有那个孩子?你是不是在外边干什么坏事了?不对,你是去杀海盗了,你胆子够肥啊,本事大了,长能耐了是吧?那海盗是好杀的吗,万一伤了你自己,让家里人怎么办?我和你爹头发都快白了,谁给我们养老送终?”
林平神经粗的厉害,眼见大哥站在地上,想也不想就道,“不是还有大哥吗?”
不必说,冯氏听得这话,直接暴走了。她也不管哪里,噼里啪啦就拍上了巴掌,打的林平抱头躲避,“哎,娘,你别打啊,仔细手疼。哎呀,我头晕!大哥,娇娇,哎呀,奶奶救命啊!”
这世上,就是皇帝也不能拦阻亲娘修理儿子啊,所以,林平这顿打挨得瓷实,谁也没有劝说冯氏。
好不容易冯氏打累了,实际也是不舍得当真下狠手打,但拿出了一口气却是真的。
董氏心疼孙子,赶紧上前替孙子整理衣衫头发,惹得林平抱了奶奶一个劲儿的告状,“奶奶,你看看我娘,我跑了几千里才回来,她都不心疼。”
不想老太太根本不搭理他,扭头对儿媳道,“娇娇娘啊,你手疼不疼?你方才也吓厉害了,缓缓神,明日再继续打!”
林平惊得大张了嘴巴,很是怀疑三年不见,奶奶怎么变刻薄了!
林家老少都是忍不住笑了起来,重逢的这场虚惊算是彻底过去了。
老爷子干咳两声,吩咐道,“都去喝茶吧,等平哥儿拾掇干净,去堂屋再说清楚。”
众人都是应声,纷纷走了出去。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了董氏和冯氏,还有娇娇。
娇娇喊了小厮帮忙抬水进来,让林平洗澡换衣。冯氏舍不得儿子,就让儿子在里屋洗澡,她在外间陪着。
林平还有些怕羞,开口要撵老娘,不想冯氏就道,“平哥儿,你先跟娘说,那个姑娘是什么人。方才你三婶子说话难听,说你在外边成亲生孩子了。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林平胆子不小,可不包括这个,不禀告家里爷爷奶奶和爹娘就私下成亲,他绝对没有这个想法。
若不是这般,他也不会千里迢迢把海女和小鱼儿一同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