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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票证与货币

作者:爱小说的宅叶子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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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上下雪了, 今年下的太早啦!”

    “等下去地里瞅瞅苗苗, 梯田上的可别冻坏了。”

    “这还没到一月份,说不定今年山脚也会下雪,真是见鬼!呸呸, 我瞎说啥。”

    刚出屋的村人们,叹一句, 转身关门回屋, 里头多穿两条毛线衣毛线裤, 在屋子里用破盆子点燃碳火。

    他们先关心探望一下老人孩子,再提着灰笼或抱着汤婆子, 出门往村西边平坝食堂走去,准备打饭回来吃。

    随便再三确认, 队里工分结账是不是在中午,地点在大食堂。

    这可是生产队第一年建立!

    这可是村民们第一次把工分换成钱!

    再冷,也吹不散他们心里的收获暖气。

    此刻, 叶家所有房间,包括堂屋在内, 全都点燃木炭柴火, 除去透气孔,麻布把门窗封得死死的。

    屋子里温度比外面强的多。

    这都是早起的叶妈妈与叶二婶的功劳。

    “好冷好冷, 奶奶你也来被窝里一起玩呀!”

    等甜妹儿悠悠醒来, 腿脚缩在汤婆子上, 裹在被窝里滚来滚去, 脸蹭蹭棉被, 仍然不愿意从被窝钻出脑袋。

    “哈哈哈哈,赖床狗狗,起不来!”

    晓丫头最近得一套崭新的蓝花色大棉袄,硬生生抗住冷风冷雨,穿着新衣裳,在家里蹦哒来、蹦哒去,要不是大人阻止,她能在三个村转一圈。

    “连小五都起床,你赶紧点!”

    叶奶奶隔着棉被拍打两下甜妹儿,等她毛绒绒脑袋钻出来,赶紧递上一个热气腾腾的滚烫烤红薯,关心道,“今天降温得厉害,吃点东西暖身。”

    然后,她才帮她小胳膊小腿,套上一层又一层的毛线衣,外面罩上厚厚灰色棉衣棉裤,重新变成一个灰扑扑的圆球。

    甜妹儿苦瓜脸道:

    “奶,包括里头小裤裤,我都穿一件、两件……七件衣裳!”

    怪不得最近打拳、走步、跳小人舞越来越困难,总觉得干啥都是一个球滚来滚去,肉眼很难看出任何动作的区别。

    话音刚落,两个蓝灰色、大小不一的球,大球抱着小球,掀开帘子走进来。今日,连腿算长的思丫头,都变成一颗球。

    甜妹儿戳戳小五的红脸蛋儿,逗乐道:“五球儿,叫四姐姐!”

    小五不管怎么扑腾,软手都塞不进嘴巴里,他委屈地吐几个连环泡儿,稚嫩童音咿呀学语“四球”,然后试图咬住四姐的暖手,磨牙齿。

    甜妹儿:……四球?!

    “哈哈哈哈——”

    叶奶奶,思丫头,晓丫头哄笑出声,大清早的,老俩口屋里,开始‘二球三球四球五球’的大混战。

    直到堂屋里,叶老爷子一声吼叫:

    “菜热啦!里头快出来吃早饭!”

    最近的公共大食堂,早饭是一碗红薯玉米稀饭,成人两块红薯杂粮饼,娃娃们只有一块饼。中午则是红薯、玉米、洋芋、南瓜,换来换去吃,周一再添少许泡菜,算是添上一点菜色。

    这些东西肯定吃不饱!

    天气越来越冷,家里烧火已经成为常态。每日,叶家汉子们都出门把粮食领回家,再偷偷摸摸家里加餐,叶妈妈叶二婶忙完也回家一起吃。

    不只叶家,全村人都把日子过得像山鼠。

    叶奶奶领着孙女孙子们出屋,堂屋温度猛得降两度,大铁锅里正煮着热气蒸腾的番茄野鸡蛋汤,而旁边蒸笼里是香甜软绵的南瓜米饭,还有一大盘大白菜炒麻雀肉。

    每日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吃得叶二叔叶二婶叶三叔怀疑人生,对叶老爷子越发崇拜。也乐得娃娃们合不拢嘴。

    在吃饭前,叶家的仪式是,“啥都不能对外说,不然连食堂红薯都没得吃”,每天念叨三遍,主要针对晓丫头。

    叶三叔最爱吃蕃茄,同时也是把有营养的鸡蛋留给侄子侄女,喝下一口滚烫的汤,身体暖和太多,赞道:“有人这洋柿子不能吃,主要把它当作水果,殊不知它当蔬菜最好吃!”

    甜妹儿眨一下眼睛,在青山空间里,她把完全把红番茄当作水果来啃,反倒是熟柿子,对她来讲太甜太软。

    今日温度骤然下降,风很大很冷,里面还夹杂着细细碎碎的沙渣,刮得屋外大榕树左摇右晃。

    叶二叔拿着棉袄去队部接二婶,叶爸爸在食堂坐等媳妇儿,一起把白老太太送回家后,跟文老师打声招呼,才揣着粮食,回家吃热乎乎早饭。

    等叶家两口子,从外头回来,叶老爷子已经把家里的钱票,粮食本副食本,全都一一清点完毕。

    他们家今年花出去不少,糖票盐票布票棉花票都没有,剩得最多的竟然是粮票、副食票、油票、煤炭票等,这些有的家里不缺,有的可以村里做,所以剩下最多。

    尤其粮食票,大食堂建立后,镇上供销社竟不卖给个人,只卖给生产队。

    叶家人:……镇上还没黑市,乡亲们恐怕没法子。

    说起票证,大家伙也明白。

    在种花国,前几年就开始,凭借票证才能购物。这些票不是交易货币,而是你买东西必须的凭证,比如买粮食需粮票,卖萝卜需要副食票等。

    大锅饭开吃以前,上头会每月给村民们,凭人数,发粮票副食票盐票。每年给村民哦们发布票棉花票等,然后拿着票,去供销社,才有资格买东西。

    大锅饭开吃之后,每月的粮票盐票副食票等吃食的票,计算整个队的人数,直接发给队里,由张队长统一安排,他可以选择购物。

    这就是为啥,村民们不去供销社买粮的原因,没票等于没资格,有票如今因为吃大锅饭,也没明面上的资格。

    没票有钱买不着东西。

    票证特别珍贵,对于城镇居民,它等同于人的性命。但它有个致命的弱点,它会过期,是有时间限制的,你必须得记住日子。

    过期等于废票,你就再也不能用它。

    种花国的供销社也很人性化,提供一种后现代促销方案——以旧换新。比如五尺旧布票,你可以花钱买一尺布,它给你找四张一尺新布票,让你能够继续储存票。

    所以每到块过期的月份,各家各户必须清理旧票,然后去供销社买东西。还有一种黑市手法,你私下把票卖给居民或富农等,换成货币。

    比如布票,俗话说‘够不够,一米六’,每年约按成年人头来算,全国每人一米六的布票,若是你太高,一年布票可能不够一件衣服。

    然,村民们拿着布票,却不一定有钱买。

    而多余的布票,可以换钱,可以买少换新票。

    票证过期时间,大多都在十二月底,或者春节前,镇上供销社迎来一股销售高峰。对于农村人,只有把票早一点换新,或者偷卖成钱,才能放心。

    这也是叶家人清点票钱的原因。

    叶爸爸他们刨下半碗南瓜米饭,喝一大碗番茄鸡蛋汤,脚都靠近火盆边烤,好一会儿,才觉得身体恢复过来。

    “山路都是雪,特别滑,而且看不清楚周围,风雪眯眼睛。这次咱村出山恐怕不容易!要不等太阳出来,再瞅瞅?”

    不说山路,叶家屋檐、院子里都有一层薄薄的冰,应该是昨晚的霜露来不及消散,直接被温度冻成冰块。

    路面太滑,早上叶妈妈出院门,直接摔了一跤,这事她还没说出来,怕叶家老俩口太过担心,偷偷摸摸给汉子讲一句,回头让他帮忙擦擦药酒。

    “村里人啥时候去,咱们赶第一趟,这雪恐怕停不了。你们没见过山脚下下雪,不知道这雪有可能越积越深……”叶老爷子想一下,决定随大众。

    早点把快过期的票,换或花出去,全家人睡得都香一些。

    叶奶奶揉揉甜妹儿的头,帮她点出杨婆婆的事,杨婆婆的土屋在半山腰,可能也有雪花飘,咱们得空去探望两下,路上记得小心一些,山路太滑。

    甜妹儿笑眼弯弯道:

    “出门的人记得喝一碗板蓝根,防寒防感冒,还有……”

    叶二婶吃饱喝足后,开始透露队里工分信息,这一点基本不是秘密,中午就可以去领取,结算后各家各户收获的钱。

    值得注意的是,每个队的工分换钱是不一样的。这半年,碧土村每工分值五毛钱,碧水村每工分二毛钱。

    而碧山村的工分——

    “张队长估计一下,咱村每十工分约六毛钱。大哥八月来缺勤一天半,每日十工分,有时多一些十二工分,不到一千五百工分,扣除按照出纳员用市价算的口粮,应该在十五块钱到三十块钱之间。”

    今年生产队成立不久,这是叶爸爸,一个勤劳的壮年男子,扣除口粮,干活约五个月的纯收入。

    生产队的结算,是你得到的钱,扣除你的口粮,剩下才是你的钱。

    比如甜妹儿、思丫头、晓丫头、周岁小五,包括叶安诚在内,他们都是负数,按照年龄分成算口粮,属于欠钱的。

    甜妹儿:……一言难尽!

    屋子里有些安静。

    大家对生产队期待值太高,而这钱比想象中的要少很多。换算下来,去除娃娃们的负工分值,全家能得到多少钱呢!

    叶三叔瞪圆眼睛道:

    “这跟咱们去夜集上,卖一晚的桐子差不多!”

    “那也要你有的卖!”

    叶老爷子吹胡子瞪眼训道。

    要不是甜妹儿的仙山,家里头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桐子,还有粮食肉粮蔬菜,那简直是在做梦!

    而且叶爸爸他们卖出桐子时机刚好,现在的县城,反而是粮食与木炭煤炭炒出天价,夜集都不敢卖炒瓜子花生了。的亏王大舅考虑得周全,炭柴也没放过。

    至于桐油,那不是救命的必需品,价格早降下了。

    很多人都没料到,今年冬天竟然这么冷,而滔水河的树木被砍尽。可以这么说,县城煤炭等同粮食价。

    这绝对让山里农村人难以想象!

    学渣晓丫头啥都不关心,只关心一个问题:“爷爷奶奶,今天我是不是不用去上学啊!”

    “熊猴儿,你们的灰笼与汤婆子,都准备好啦!读书就该天天都去!”叶老爷子板着脸骂道,“甜妹儿今天也去!”

    白家暖和程度跟叶家差不多,而且还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夫,基本出不了啥岔子。

    读书学习才有好出路!

    叶老爷子恨不得把叶老大叶老二叶老三,也攆去学习。而叶三叔空余时间都在学习,等有时间去考一个初小毕业证书,也就是小学四年级毕业。

    早饭过后,各归各位。

    炭火烧得很旺,汤婆子很暖。

    除去逃学奶娃娃小五,娃娃们被大棉袄裹在家长们怀里,被送去白家上课。

    甜妹儿偷偷转身,掀开厚厚棉袄,打量一下外面,仅仅几分钟,冷风已将她红脸刮白,冰凉凉的。

    她立马转身,把头重新埋入爸爸怀里。

    **

    接近中午,依旧是阴蒙蒙的天,寒风凛冽,四周山上还在飘着雪,路面上滑冰未消,甚至可以在平坝里头玩溜冰。

    当然,没人玩这个。

    哪怕再冷再冻,除去体弱的老人与娃娃,各家各户的汉子妇女们,全都全副武装,来到西边平坝大食堂。

    除去拿粮,更重要的是结算工分,领得钱。

    食堂内,所有村民们闹哄哄成一片,热情高涨。

    有的在计算自己休息日子,然后懊恼不已,说自己不该那天‘偷懒’的。有的眼巴巴盯着队部方向,期待干部们的到来。有的十分紧张,心砰砰砰跳个不停……

    而张队长队长以及小干部们,在万众期盼下,终于到啦。

    “吃饭没啊?”

    “还没呢,就等着张队长您!”

    “要不要先吃点?”

    “不用,不着急!”

    头一次,饭菜吸引不了村民们的注意,众人眼里死死盯着出纳员怀里的记账本。

    瞧着大家伙一个模样,张队长对出纳员点点头,在八仙桌旁边坐下。

    把笔记本掀开,张队长清清嗓子道:

    “一家一家的念,有疑问可以立即提出来。第一个,胡二狗家!”

    正好是村口下跪的老婆婆,扣过工分的二癞子姐弟家。

    “胡家总计四千九百工分,扣除全家口粮,欠生产队二十三块七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