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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老爷子神情木然的走过来,我赶紧站起身子。
刚刚我明明记得他是和王影进了厨房,这会儿竟从另外一个方向出现,关键是我压根买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臭小子,一天到晚的和人打架,哪天吃点亏就知道社会险恶了..”
老爷子昂着脑袋,眼神呆滞的悄声哼唧,那一句接一句平淡无奇的话语,却像是刀子一般狠狠戳击着我的心脏。
我忍不住开腔:“爸,我在这儿。”
“啊?”老头儿慢悠悠侧过脑袋,随即踉跄几步,一把抓住我的手掌,喘着粗气低喝:“你..你是不是旷课逃学了?又和钱龙、大晨他们去网吧了?”
听着他声音沙哑的询问,我的鼻子陡然一酸,在他的脑海中,永远刻骨铭心的可能是我最不懂事的那两年,即便已经这样了,他仍旧心心念念的惦记着他儿子好不好,乖不乖。
“没,我今天过礼拜,你忘啦?”我挤出一抹笑容回答:“我都很久没上过网了,您老别总揪着过去那点事不放,多让人笑话。”
老头抬起脑袋,额头上的皱纹宛如鸿沟密布一般令人心酸,迷茫且模糊的眸子泛起一丝清明,随即一巴掌拍在我肩膀上,横声训斥:“混账小子,你多久没去看我和你儿子了?老子就不信你真的一点时间腾不出来。”
“爸,我...”感觉他似乎一下子清醒不少,我忙不迭凑过去脑袋干笑:“那什么,你感觉身体哪不舒服吗?”
“爸什么爸,谁告诉你我不舒服的,别看老子上岁数了,揍你肯定没问题。”老头没好气的训斥我一句,随即眨巴眼睛,神秘兮兮的问我:“你什么时候跑过来的?我跟你说哈,控制住你的脾气,不许跟人家小雅父母不礼貌,确实是咱们有错在先,同同都那么大了,你也没正儿八经的给小雅一场婚礼,这要是换成我闺女,不把腿给你掰折,我都算你长得结实。”
瞅着老头一脸严肃,我顿时间有点忍俊不禁,他八成还以为自己身处新西兰,对于一切还懵懂不觉。
见我豁嘴傻笑,老爷子一巴掌拍在我额头上训斥:“别跟我嬉皮笑脸,老子问你打算怎么办?就那么吊着是么?你儿子一天比一天大,让孩子以后当个黑户好啊?”
我搓了搓双手讪笑:“我准备着呢,打算趁这段时间..”
“少来,不用糊弄老子,说你时候,你随时准备着,不说你,你能忘的一干二净。”老头瞬间怒目圆瞪的一巴掌拍在我后脑勺上骂咧:“你呀你,一天天是啥正经心不操,我问你昂,人家小影结婚没?”
“啊?什么?”我被他问的一时间有点猝不及防:“刚刚不是还在说小雅么,怎么转头又变成小影了?”
“别打岔。”老头儿瞪了我一眼:“小影为什么一直没结婚?就凭人家的模样和条件,什么样的男朋友找不到?一听说你碰上麻烦,马上第一时间跑过来,我不信你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赶紧解释:“爸,事情不是你想那样的。”
“咱们老爷们,可以坏到脚底流脓、头上生疮,但必须得有担当。”老头搡了我一下,表情严肃道:“人家姑娘有情,你也有意,为什么不珍惜缘分?”
“你不懂。”我咽了口唾沫道:“小雅和我儿子是事实,不管什么情啊意啊,有些东西不能发生就是不能,可能会很难受,但就像你说的,我得为我的未来担当!”
“狗屁!”老头勃然大怒:“当喜欢遇上合适,那便是未来值得!你小子就狂吧,早晚有你后悔流泪的时候。”
“踏踏...”
挂说一半,魏伟迈着小碎步奔到我跟前,弯腰低声道:“哥,有个长毛子找你,问他半天啥也不说,除了王朗俩字,其他全是叽里呱啦的鸟语,见还是不见?”
“长毛子?”我摸了摸鼻头呢喃。
魏伟点点脑袋:“应该是红枫林场来的,我和白哥、大龙哥按照你的吩咐,直接带人大摇大摆的趟进去,红枫林场的人也看到了我们,很有可能是顺着我们查出来的。”
“唉,什么时候才放学啊臭小子...”
另外一边,我爸好像又开始犯病,慢慢吞吞的站起来,两眼无神的低头数念起来。
魏伟马上很有眼力劲的搀扶起老头,笑呵呵的安抚:“大爷,咱们回屋等朗哥去,他估计一会儿就能回来。”
“让那个老毛子进来吧。”我想了想后朝魏伟点头。
盯着我爸踉跄的背影,我若有所思的长舒一口气,老头看起来神智确实有些不清,可很多时候又说话调理分明,我甚至有种错觉,他该不是在装病,故意糊弄我吧。
片刻后,白帝和王鑫龙领着一个人高马大,满头棕色短发的老毛子走到我面前,这家伙我见过,正是之前负责看守我和姚军旗的那帮人之一。
在我看来,除了带头那个叫“安德烈”的家伙以外,其他老毛子几乎都长一个样,尤其是再换上一模一样的衣服,那更是完全分辨不出来。
“庆爱的朗...”
见到我以后,那老毛子马上貌似热情的敞开双臂。
“往后稍,不知道自己身上有狐臭是咋滴!”王鑫龙板着脸,一胳膊摆开他,径直挡在我前面。
那家伙顿时间有点不乐意的操着鸟语嘟囔几句。
“说点人类的语言,不然我就送客了。”我眯缝眼睛打断。
“安德烈。”他顿了顿,摘下来耳廓旁边的蓝牙耳机递向我。
白帝直接接过,仔仔细细检查一番,确认没任何问题后才交给我。
将耳机戴上后,那边马上传来一道夹生的国语:“我亲爱的朋友王朗先生,在得知你平安无恙后,我真的很替你感到开心,老天保佑!”
“安德烈?”我嘴角上扬:“你们的老天保不住我,有什么话直接说吧,我给你说三句话的机会。”
手机那边的家伙正是林梓在这边的头号铁杆安德烈,就是那个长得好像西伯利亚熊成精的壮汉。
我轻飘飘的笑道:“我亲爱的朋友,你应该知道的,我只是个代工者,真正的老板是林梓先生,既然你已经重获自由,为什么还不肯离去呢?”
我漫不经心的开腔:“你已经浪费了一句。”
安德烈一愣,随即又道:“姚军旗在我们手里,如果你愿意退去的话,我发誓一定会马统领他送到边界线。”
“第二句。”我嘬着嘴皮浅笑。
安德烈有点急眼的喊叫:“王朗,你们这么多人带枪入境,不管走的什么程序,我不相信警方会置之不理,如果我报警的话...”
“三句说完。”我语气冰冷的打断:“看在认识一场的份上,我再送你一句吧,报警你敢吗?我的人持枪入境不假,可他们全是拥有正规持枪证的安保,我的公司也可以出示相关证明,你呢?林场里货不少吧?没意外的话,这地方应该还有个作坊,你有胆子放巡捕进来查探吗!”
电话那头的安德烈瞬间被我问的哑口无言。
“听清楚昂,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不管姚军旗在没在你手里,天黑之前我看不到他,就把你们的狗窝断掉,你可以选择反抗,也可以呼叫支援,只要你不怕事情搞大,我陪你玩到底!”我气势如虹的低喝:“告诉林梓,想玩扬名全世界,尽管找关系、找人脉,我绝对成全他,今天我头狼家,就要打烂他的脸!”
安德烈不自然的咳嗽几声道:“王朗先生,我认为咱们之间一定存在巨大的误会,如果您愿意的话,给我两天时间...”
“期限就是天黑之前!”我不容置疑的打断:“见不到姚军旗,我拿你们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