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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滴茶水溅到了云香手背上,虽然不烫,但也足够叫她打了个激灵。
一向讷讷无言的她似乎也因为被这滴茶水溅得口齿伶俐起来。
“王爷!奴婢只是个带着孩子的寡妇,无才无貌,实在是配不上王爷,王爷身份尊贵,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了奴婢这样不值得!”
一口气说完,云香又吓得发抖起来。
她怎么都想不通,王爷到底看上她哪一点了。
论姿色,顾侧妃一张脸生得明艳动人,顾盼之间,娇媚可人,通身的气质更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山野寡妇能比的。
论才貌家世,京都里的名门贵女更是一抓一大把,哪一个都比她强。
王爷怎么就偏偏看上她了呢?
瑟瑟发抖的云香更加娇弱了。
别人穿着厚实的冬装,会显得臃肿不堪,娇小玲珑的云香身上冬装再厚实,也能看出玲珑有致的腰线。
她一张脸虽称不上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但眉眼之间自有一股温婉清丽。
此时梨花带雨,轻咬双唇,多了分倔强的劲头,非但没有叫云清月厌恶,反倒让他更加有兴致了。
这个女人,他非要到手不可。
主意一定,云清月的神色反而更加冷峻,他往前微微探着身子,勾着手攥住了云香小巧的下巴。
“本王行事,需要你教么?”
下巴上传来的微弱疼痛并不叫云香害怕,她怕的是云清月那双深潭一般的眸子。
这眸子似乎要将云香吸进去,任凭云香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得,霸道而固执地盯着云香看,直看得云香闭上了双眸,不敢再与云清月对视。
云香胆子小,方才说出那几句话,已经耗费了她的勇气。
可为母则强,一想到宝儿,云香又添了胆气。
哪怕王爷此时怒火滔天,她也不能畏缩!
“王爷,奴婢的相公因奴婢而死,宝儿是相公唯一的骨血了,奴婢曾经发誓,要将宝儿抚养成人,为相公承继香火。”
“倘若奴婢违背誓言,以后九泉之下,奴婢要如何面对自己的相公!”
似乎是有了感应,马车外头竟然传来了宝儿的哭声。
哭声凄惨,把云香的一颗心都攥了起来。
也不知道宝儿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安和虐待了宝儿。
云香越发着急,挣扎着想要下车。
云清月却加大了手上的力气,薄唇微微开启:“嗯?”
下巴上传来的疼痛叫云香落了泪,车窗外宝儿的哭声却叫她这个当娘的心如刀绞!
“王爷!求求你不要伤害宝儿!宝儿就是奴婢的命根子,奴婢现在活着就是为了宝儿!”
云清月松开了手,冷冷地盯着云香。
眼底的冰冷叫云香打了个寒颤。
王爷不松口,她就不敢下车,甚至连动都不敢动,生怕惹恼了王爷。
毕竟宝儿还在安和的手中,而马车旁还伫立着几个身高马大神色冷峻的侍卫。
他们腰间还佩戴着寒刀,只要云清月一声令下,腰间寒刀随时能架在别人的脖子上。
刀剑无眼,云香真的怕伤了宝儿。
她只能以头抵地,期期艾艾地哭求着。
“王爷,求求你放了奴婢和宝儿吧!奴婢会在家中给王爷设长生牌位,以后日日给王爷焚香祷告!”
可不论她怎么哭求,云清月始终不发一言。
反而车中的气氛却越发冷了下来。
明明车厢一角点着铜炉,窗帘子也都很厚实,外头的风根本吹不进来,但云香就是觉得浑身发冷。
她微微抬头,见到云清月那双冰冷无波的眼睛,牙齿都忍不住打颤起来。
车窗外,宝儿的哭声也越来越揪心了。
云香抿紧了樱唇,王爷若是恼羞成怒,直接杀了她的宝儿怎么办?
外头都盛传奉秦王嗜杀成性,战场上人人惧怕,不知取了多少人的性命,甚至还有人给奉秦王取了活阎王的名头。
一些妇人哄不听话的孩子,只要孩子一闹腾,就抬出奉秦王的名头来,小孩子立刻乖乖听话。
民间都说奉秦王可止小儿夜啼。
初到王府,云香觉得外头的传说都是戏言,王爷明明是个慈父,对小公子疼爱有加,对他们这些下人虽然淡漠,却也不至于严苛。
尤其是王爷生得英气逼人,哪里像是个活阎王了。
可直到此刻,云香才隐隐感觉到了云清月身上传来的气势。
这气势叫她不敢再说出拒绝的话了。
云香始终想不通,王爷这样身份尊贵的人,怎么会看上她一个寡妇呢?
或许王爷只是一时兴起吧?
对,一定是这样的!
她在王府的时候听那些丫头嚼舌头根子,说京都的皇权贵族们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癖好。
有的人喜欢手好看的女人,若是双手不好看,这女人生得再如何国色天香也不要。
还有人好男风,放着家里的娇妻美妾不管,竟然对自己的小厮起了心思。
之前不是也传过王爷喜男色么?
兴许王爷是又有了新的癖好,喜欢上了年轻的小寡妇。
她不过是倒霉,恰好被王爷碰上了而已。
等王爷哪一天腻了,厌烦了,对她也就没什么兴趣了。
本来嘛,一个妾在这些人的眼中也就只是个玩意儿而已。
宝儿的哭声逼着云香在心里转了几个心思,她咬了咬牙,豁出去了!
反正她的身子那年春日就叫人糟蹋了,给谁不是给!
王爷既然有这种癖好,看上她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她胳膊拗不过大腿,强行拒绝也不成,反而还会惹恼了王爷。
还不如就大大方方地给了王爷,说不定过不多久,王爷没兴趣了,就会放她回家。
“王爷,奴婢想明白了,奴婢愿意跟着王爷回去!”
话才说了个头,见到云清月冷若冰霜的脸和微微蹙起的眉头,云香又怯懦起来。
此时,宝儿忽然又放声哭了起来,哭声比方才还要凄厉!
云香打了个激灵,咬牙道:“不过,奴婢有个请求!”
云清月眉头拧得更紧了,这个蠢女人害怕成这个样子,浑身抖得筛糠一样,竟然还有胆子提出请求?他越发感兴趣了,淡淡地点了点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