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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一条小鱼
回到驿馆后,杨宏就将崔志明以及郑桐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那郑桐进入房间之后,竟然怀疑崔志明就是隐藏在杨宏身边的奸细,更是将他怀疑的理由向杨宏讲述了一遍。
郑桐原本是想离开杨宏的房间,打算将事情禀报给代替崔志明的申大人。谁知道杨宏竟然说出了饶有深意的一番话。
听到杨宏所言,郑桐的脸上不禁浮现出疑问之色道:“上使大人,您这是何意?卑职怎么听不明白啊?”
见郑桐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杨宏竟然鼓掌款赞道:“本使不得不说,在本使侦破的案件当中。要属郑大人演的戏最精彩。不过郑大人这演技嘛却是拙劣的很啊!”
杨宏的一番话让郑桐不明所以,脸上的疑问之色更浓重了。
“上使大人,卑职真的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卑职怎么就成了演戏了?”
看到郑桐还在装蒜,杨宏也不恼怒。他先是吩咐锦衣卫放开崔志明,随后向其说道:“崔大人,本使不得不说你几句。如此拙劣的演技,竟然就让崔大人方寸大乱。如崔大人这般的行为,若是让殿下知道了,难道不会寒了他的心吗?”
杨宏话音落下,就见崔志明脸色一红,向着杨宏行了一礼后,惭愧的低下了头。
要说崔志明的能力确实很强,为人也很不错。要不然李裪也不会如此重用崔志明,将侍候杨宏这样的大事,交给崔志明来办理。
不过,自从昨日杨宏遇到刺客后,崔志明就有一些方寸大乱。特别是李裪昨日大怒之下,拿了他的差事,这就让其更加心怀忐忑。
其实,崔志明有这种表现,杨宏也是能够理解的。昨夜,前往礼曹的锦衣卫就将崔志明的履历取来了。
从崔志明的履历可以知道,此人和当年的邓元庆有些类似。都是贫苦人家出身,通过努力读书改变的一生。
而且自从李裪继任王位之后,破格提拔了许多有才能的人。这崔志明就是其中之一,从此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像这种人素来很珍惜现在得来的一切。如今接二连三遇到遇刺的事情,难怪他会如此紧张,失了分寸。
见崔志明已经恢复了冷静,杨宏方才来到郑桐的面前冷冷的说道:“郑桐,你以为你的这出戏可以蒙蔽本使的双眼吗?你难道忘了?本使可是大明锦衣卫都指挥使,如你这般拙劣的演技,也想蒙骗本使,真的是笑话!”
郑桐见杨宏不相信自己所言,连忙辩解道:“大人,你不是也都看到了吗?这崔大人两次陪同您外出,都遭遇了刺客!这难道不足以说明一切吗?”
“郑桐,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儿!没错,崔大人陪同本使外出两次,两次都遇到了刺客,确实让人不免怀疑。但是这驿馆当中,除了崔大人外,还有你这个管事也知道本使动向的!
本使昨日前往王宫,本使手下的锦衣卫都调查清楚了。昨日本使要前往王宫,确实是崔大人安排的车驾,但负责看管车驾的内禁卫可是说了,你曾经向他们打听过,车驾的动向,知道本使要前往王宫消息的!
本使可是记得,昨日与你交谈的时候,你故意说出不知道本使动向的话!难道本使还会诬陷你吗?
至于今天的事情,不过是本使为了试探你定下的计策而已,只能怪你自己太操之心切,从而暴露了自己的!”
听到杨宏所言,郑桐依然带着冤屈的神色辩解道:“大人,卑职身为驿馆管事,打听大人的去向也属正常。至于卑职昨天说的话,完全是害怕卷入这个案子当中,所以才说的谎话!
上使大人,既然你说卑职才是泄露您行踪的人,您可有什么证据吗?卑职可是一直都在驿馆中,从来都没有出去过!”
郑桐话音落下,杨宏不禁冷哼一声道:“哼,你虽然在驿馆当中,却有办法出卖本使的行踪。那驿馆门前种植的木槿花,正是你向外传递消息的办法!”
听到杨宏提到驿馆门外种植的花卉,郑桐不禁笑道:“上使大人,这门外种植何种花卉,可都是崔大人亲自定下的!这一点您也知道,卑职又怎么利用花卉传递消息那?”
见郑桐仍在抵赖,杨宏立即让一名锦衣卫,将昨日杂役门收好的木槿花抬入到房间之中。
等到将布袋里面的花卉都摆放整齐后,杨宏拿起一支木槿花笑道:“你来看,这朵木槿花有何不同?”
杨宏话音落下,见郑桐的双眼之中闪过一丝异色后,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这个花瓣的数量!本使昨日让人仔细检查过!
这盛开的木槿花,每一株上面,都只有十枚花朵!而门外种植的木槿花共有四十六株,可就偏偏这一株上面的花朵,却只有九枚!这就是你传递消息的办法!
起初,本使也怀疑是崔志明利用不同的花卉传递消息。但看到这株只有九枚花朵的木槿花后,在加上你昨天的言行,马上就知道,这一切都是你所策划的阴谋!”
望着杨宏手中的木槿花,郑桐不禁苦笑一声道:“大人,杂役在搬运过程中,难免会对花朵造成损伤。这一株木槿花掉落一枚花朵也很正常,这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吧?”
见郑桐还在狡辩,杨宏不禁大喝一声道:“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本使刚刚说了,一共四十六株木槿花,就只有这一个掉落了花朵?难道世上真的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吗?
而且你没有看到吗?昨日搬运进来的木槿花连带着泥土都在这里,你来看一看,哪里有掉落花朵的影子?”
正如杨宏所说的,由杂役收拾好的木槿花,连花带土都在这里。根本就没有掉落的花朵。
而且这驿馆由于杨宏的入住,戒备森严。寻常百姓根本就无法靠近驿馆。也就说,根本就不存在由手欠的百姓,摘下了花朵。
况且,既然这木槿花是为了让杨宏看到赏心悦目所种植的。驿馆上下必定十分重视,又有什么人会故意摘掉这一朵那?
“这,这个,卑职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但上使大人,仅凭这一点靠不住的假设,还不能证明卑职有罪吧?就算上使大人是天朝来使,如果想要冤枉卑职,卑职就是死也不会承认的!”
看到杨宏没有拿出确切的证据,郑桐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他料定杨宏肯定没有证据,现在不过是在诱骗自己的!
“好,既然你要证据,那本使就给你证据!来人啊,将人带上来!”
郑桐听到杨宏命令锦衣卫带上证人,整个人不禁惊得哆嗦了一下。
很快,就有锦衣卫将一名五花大绑,身穿灰布长衫的中年男子带了上来。
在这男子进入房间的一瞬间,杨宏看的真切。郑桐的脸上明显发生了变化。整个人身上的气势也变得萎靡起来。
“郑桐,相信你不会不认识他吧?此人就住在驿馆以东不远的地方,是一个开书店的商人。此人就是你的同伙!”
杨宏话音落下,那中年男子连忙跪倒在地,看向杨宏哭求道:“大人不要杀我!小人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了大人,这一切都是郑桐指使我的,小人是冤枉的啊!”
有了中年男子的指认,郑桐不禁脚下发软,差点就坐在了地上。
只见郑桐叹了一口气,随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向杨宏问道:“我不知道,你为何会怀疑我?难道我这里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吗?”
见郑桐询问自己的破绽,杨宏将自己怀疑的原因,向其讲述了一遍。
起初,杨宏怀疑的确实只是崔志明一个人。但通过昨日木槿花的事情,杨宏才将注意力转移到郑桐的身上。
这郑桐身为驿馆的管事,身份低微。正常的角度来考虑的话,就算杨宏为人和善,他也应该敬而远之,以免出错触怒了杨宏。
但这个郑桐却反其道行之,与杨宏交谈起来很是热络。而且在言谈之间,更是暗示杨宏崔志明身上具有巨大的嫌疑,目的就是诱导杨宏相信,泄露杨宏行踪的人,就是这个崔志明。
而且通过昨天杂役搬运木槿花的事情上,杨宏也识破了奸细传递自己消息的办法。
虽然是崔志明亲自挑选的花卉,种植在驿馆的大门外。但具体做事的人肯定不是崔志明,而是这个管事郑桐。
这郑桐完全可以利用职务之便,趁人不备之下,偷偷摘掉一朵木槿花,作为传递消息的方法。而选用这一种方法的原因就在于,一个是隐蔽方便,另一个就是一旦事情败露的话,也可以将嫌疑转嫁到崔志明的身上。
所以,在确定郑桐才是隐藏的奸细后,杨宏这才定下了引蛇出洞的办法。故意让郑桐去找崔志明,让他知道今日自己的行踪。
与此同时,杨宏还让锦衣卫以驿馆为中心,每人每户监视驿馆附近的居民或者是商户,在自己离开后有什么异动。
事情与杨宏所预料的一样。在杨宏与崔志明离开驿馆之后,这个书店老板就一反常态,拿出一本破旧的古书放在了大门外的摊位上。
负责监视的锦衣卫,发现这个商人的异动后,就顺藤摸瓜,相继发现了更多负责传递消息的人,将他们全部抓获!
“郑桐,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本使敢肯定,在这件事情中,你充其量就是一条小鱼而已!如果想活命的话,就将你幕后之人供述出来,本使保证,绝对会劝殿下饶你一条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