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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齐崇山一同离开大殿,因为时间紧急,杨宏不敢耽搁,着人去叫凌久彤前往应天府与自己汇合后,杨宏就与齐崇山一起想要回到应天府衙门。
齐崇山生在读书人的家庭,父辈都是较为有名的博学鸿儒。因为此次被皇帝的训斥,让其十分的难堪,更是让其将这种怨恨转嫁到了杨宏的身上。
“本官听闻杨大人的祖上是为太祖皇帝牵马坠蹬的侍卫,敢问杨大人是哪一年中的进士啊?杨大人不要多想,本官只是闲来无事问一问,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尽管齐崇山好像是随意询问一般,但杨宏如此聪慧,又怎么不知道他真实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这个腐儒说话当中透露着一股读书人的酸气,更是暗指杨宏的祖父出身不好,不过是牵马坠蹬的马夫罢了。
大明的官员有谁不知道,要想进入锦衣卫并不是要通过参加科举,完全是看出身以及皇帝的信任罢了。
望着齐崇山充满得意的笑容,杨宏一边翻身上马一边笑着回道:“本官自幼不喜读书,所以没有参加过科举,让齐大人见笑了。”
杨宏的本意并不是想与其纠缠。毕竟有这么个大案压在心里,杨宏哪有那么多心思去考虑其他的什么事情。
谁知道齐崇山这个人竟然不知分寸,听到杨宏的回答后,脸上竟然浮现出鄙夷的神色,非但没有上轿,反而微笑着拦在了杨宏的面前。
“受陛下所托,本官此次配合杨大人调查案件。本官虽然身份低微,但却有一番肺腑之言,不知道杨大人可愿意听一听啊?”
尽管杨宏此时对案子心急如焚,想要早点前往应天府查看案子的线索。
但齐崇山毕竟与自己同殿为臣,不能与其交恶让他难堪。
所以杨宏忍住即将发作的脾气,淡定的看向齐崇山问道:“齐大人有什么教诲直接说来就是。本官皇命在身,不敢耽误了陛下的大事。”
见杨宏如此说话,齐崇山十分的不满,但还是平静的回道:“耽误不了杨大人多少时间。本官听说杨大人的岳父是胡俨胡大人。
胡大人学富五车是全天下读书人的榜样。希望杨大人能够多向他老人家学些本事,不能给他丢脸才是。
既然大人是胡家的女婿,自然不能丢了士林风范。以前那些不该有的武夫作风该扔的还是要扔掉。不能因为杨大人让胡大人蒙羞,您说对不对?”
话说到这里,如果杨宏在不生气,那就真的配不上七尺男儿的称号了。
这齐崇山先羞辱自己的祖父在先,如今竟然又提到了岳父大人。话里行间充满了对自己的鄙视与不满,好像是自己已给胡俨丢脸了一般。
就算杨宏出自行伍,不如读书人的出身娇贵。但这都是杨宏自己的家事,与这个齐崇山有什么关系。这小子分明是读书读的脑袋坏死了,已经不知道长幼尊卑了!
望着齐崇山得意的目光,杨宏不禁冷哼一声道:“不蒙齐大人关心,这些都是本官的家务事,还请齐大人无需在多言了!”
见杨宏的语气不好,换做其他长脑子的人一定不会在纠缠下去,赶紧见好就收算了。
但齐崇山偏偏就是那不知深浅的人,受到杨宏的冷言刺激,不禁面红耳赤的回道:“虽然是杨大人的家事,但也是关乎朝廷颜面的国事。
岂不闻那曹操,虽然创立不朽的基业,但毕竟是内侍之后,身份低贱,后世之人无不嘲笑!”
如果说齐崇山刚刚说话是有一些放肆,那么现在就是得意忘形之下,自己要作死了。见齐崇山不知死活的胡说八道,杨宏再也不堪受辱,摸了摸挂在马鞍旁的天子宝剑冷笑道:“曹操,天下之枭雄也!那袁本初虽三世公卿,但志短量小,究竟谁被后世耻笑
,难道还需要本官多说吗?
可笑某些只知道死读书的穷酸腐儒,整日里子曰孟云只能谈论出身,但却毫无本事。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百无一用只会夸夸其谈,真的是可笑之极!”
听到杨宏讽刺自己是群酸腐儒,齐崇山不禁指着杨宏大喝道:“杨宏,你说谁是群酸腐儒?你如此羞辱朝廷重臣,我,我要到陛下那里参你一本!”“哈哈哈!你一个应天府尹,论品阶不过比本官高一阶而已!但本官祖上有太祖皇帝钦赐的宝刀,而本官还有陛下御赐的佩剑以及金牌,你如此与我说话,就是无君无父的
表现!
齐崇山啊齐崇山,枉你还自称为世代书香的读书人。就连最简单的君父纲常都不知道。像你这样的人能够在我大明为官,真的是可笑之极!”
如果是引经据典的辩论,或许杨宏不会是齐崇山的对手。但是论动嘴皮打嘴仗,齐崇山就显得太不够看了。
那齐崇山被杨宏三言两语气的瑟瑟发抖,指着杨宏“你你你”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什么你?陛下赐我金牌,让我侦破案件,本官现在代表的就是陛下。你这个腐儒赶紧给本官让开去路,本官没有时间和你浪费,要抓紧查案去了!”
杨宏说完这番话,拨转马头不再搭理齐崇山,随后绕过他向着应天府衙们赶去。
痛骂了一番齐崇山,不禁让杨宏十分的痛快。策马扬鞭之下,没用多久就赶回了应天府衙门。
将马匹交给应天府的衙役,杨宏一眼就看到等候在门口的凌久彤。
两个人相视一笑后迈步进入大堂之中,因为齐崇山还没有归来的缘故,是应天府的府丞接待的杨宏。
将皇帝的旨意传达后,名叫石磊的府丞连忙施了一礼道:“启禀大人。府尹大人入宫还未归来,卑职这就让人去准备案件的卷宗,供大人翻阅!”
听到石府丞的话,杨宏点了点头。没过一会,就有官吏将卷宗搬了过来,以供杨宏查看。
半个时辰后,看完卷宗的杨宏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不满的神情,看向石府丞问道:“从第一起案子发生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天的时间了。
这就是你们调查的东西?本官问你,与没有调查有什么区别吗?”
见杨宏脸上露出不悦之色,石府丞显得很害怕,连忙回道:“大人明鉴。除了死亡的时间与原因外,卑职等已经尽力,但真的什么都查不到啊!
第一个案子的死者乃是纪指挥使府上的家丁,纪大人根本就不允许我们入府调查,卑职等根本无从查起。
至于新出的这两件案子,直到现在也没有人来认领尸身,卑职等也无法确认他们的身份。所以也是一筹莫展!”
其实杨宏也知道,不是石府丞他们这些人不努力,而是摊上像齐崇山这样的废物,他们也真的是没有什么办法。
将心中的怒气暂时压制,杨宏站起身看向石磊说道:“本官不是怪罪你们无需担心。先带本官去看一看尸体再说吧!”
在石府丞的带领下,杨宏与凌久彤来到了收押尸体的义庄,杨宏瞬间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感觉涌遍全身。
由于京城的天气炎热,为了能够较好的保存尸体以供查验,义庄是修建在地下,且布满了冰块。
披上御寒的衣物,杨宏与凌久彤迈步进入了义庄当中。在石磊的指引下,二人来到了三具尸体前,正是此次被杀的几个人。
如杨宏了解的情况相同,第一具可以确认是纪宣被人斩断了头颅,如今他的头仍然没有找到。
第二具第三具不知道身份的尸体,看上去身体较为魁梧。身上穿的衣服也与一般富人家中的家丁所穿差不多,应该是某个达官显贵府上的仆人。
虽然这三具尸体是被人分别斩断了头颅以及左臂右臂而死,但从伤口上判断,应该可以是同一种类的凶器所造成的。而且这些尸体上除了有刀伤以外,身上根本没有其他的伤口,就连一些细小的抓痕都没有。由此可见,这几个人在遇害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抵抗,或是与凶犯没有爆发什
么冲突。凌久彤摸了摸较为光滑的伤口,随后看向杨宏说道:“大人!死者的伤口光滑,受创血肉较为完整。从伤口上判断,他们应该是被嫌犯一刀斩断头颅或是手臂,凶器吗应该
是锋利的砍刀!”
听到凌久彤的话,杨宏也查看了一下伤口后补充道:“砍刀应该不会造成这样的伤口。
禄生你看,一般的砍刀刀身并不宽,一刀下去无论是杀伤力或者是力道,想要一刀斩断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推断,嫌犯使用的凶器应该是类似于,刽子手行刑所用的那种大刀。诸如斩马刀,倭刀一类的兵刃才可以办到!”
正如杨宏所言,要想一刀斩断人的头颅,除了要求兵器十分锋利外,对凶器的规格要求也很高。
在已知的兵器当中,菜刀砍刀一类的兵器,绝对不能砍出这样的伤口。只有斩马刀一般的大刀,或者是如倭人使用的锋利倭刀才可以办到。听到杨宏的话,凌久彤略微沉思了片刻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大人,我大明历来对兵器管制极为严厉,如果我们从凶器的来源入手,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