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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7章 纵死亦无悔
“你不走吗？”
太初宫，一片黑暗之中。
林轩将魔刀还给第一公子，送走东方未明四人后，他看向唯独没有离开的第一公子。
第一公子一直站在那里，一双眼睛没有离开过他片刻，现在也是，他直勾勾的盯着林轩。
林轩的这一尊化身，以魔刀的威能，一刀开辟时空后，身形已变得摇摇欲坠了。
这也难怪，大时空术对于林轩眼下而言，依旧是一种难以掌握的神通。开辟此界时空，或许不是什么难事，但要打开太初宫与中央仙界的通道，却并非易事。
林轩的化身所拥有的力量，并不比本尊差多少，可饶是如此，他一刀开辟时空，依旧直接消耗了所有的力量，方才勉强做到。
其他人看不出，但第一公子却能敏锐的发现，此刻，眼前的这个林轩分身，已虚弱到了极点。
这就好比一个充满气的气球，突然泄气，只需要短短时间，就能从一个巨大的气球，变成一小团干瘪的皮囊。利用魔刀开辟时空，对于林轩而言，岂非就是气球的泄气口？
他一道斩开时空，耗费所有力量，让众人得以逃出生天。
可他呢？
第一公子盯着林轩，眼中闪过无数种复杂的情绪，他的手紧紧地握着魔刀，一字一句的说道：“本公子行事，向来我行我素，何须他人指指点点？”
林轩闻言，看着他，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好，好一个第一公子！”
第一公子脸上也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笑容来，就如同亘古的冰山，在某一刻突然融化：“林轩，你可别忘了，我与你是敌人，是对手，未来必定有一战！”
林轩静静地看着他，第一公子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所以，你可不能死了。”
“这就是你帮我的理由？”
“不错！”
“好，我等你！”
说完这句，林轩的身影，已彻底无法维持，化作青烟飘散。
开辟时空，直接耗费了这一尊化身所有的力量，而且这一道时空裂缝，只能维持十息。如今，时空裂缝已经闭合，便是第一公子突然反悔，也已无法回头了。
“哼。”
第一公子冷哼一声，手中魔刀微微颤抖，他轻抚魔刀，喃喃道：“连你也兴奋起来了吗……”
“这林轩，的确是一个充满惊喜的对手。”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身形已出现在了几十里外的地方。
一路向东！
……
林轩跨越过太初宫深处的王座，下一刻，再度出现在了更东方。
而这里，林轩所能感应到的蚩尤意志，已愈发明显和接近了。
他回头看了看身后，巨大如山岳一般的外道眼魔，自然是让人无法忽略。好在这眼魔的速度，终究比不上不断开辟时空，通过时空跃迁飞遁的林轩。
“至少有六七百里的距离，以那外道眼魔的实力，飞跃这六七百里的距离，只需要半盏茶的时间！”
林轩目测了一下，四下环顾，自语道：“必须在这半盏茶的时间内，找到蚩尤意志的存在，将其唤醒！”
他说着，身形一晃，背后走出来两个化身。
三个人找寻的速度，总比一个人要来得快。
蚩尤的意志虽然给了林轩一定的指引，但要真正找到其所在，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老魔此时也钻了出来：“想不到，开辟此间与中央仙界的时空，居然要耗费这么大的法力……不过你为什么不直接离开这里？如果你直接离开，外道眼魔就永远无法得到最后的复活之力，祂和黑袍人将被永远困死在这太初宫的黑暗之中。”
老魔狐疑的看着林轩，只因这样也无疑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可林轩却偏偏选择了另一条路，誓要干掉这黑袍人和外道眼魔。
这岂非是舍弃了简单轻松的路途，选择了一条披荆斩棘的困难之路？
“话虽如此，但这样一来，我岂非也被困死在了中央仙界？”
林轩叹了一口气，他又何尝没有想过这个？可一旦他退出太初宫，固然可以将外道眼魔和黑袍人困死，但这也就意味着，他此生再也无法通过蚩尤意志，回到仙界，回到地球！
外道眼魔可不会等待林轩再度打开太初宫，一旦林轩离开这里，再打开太初宫，外道眼魔和黑袍人必然会趁机从其中杀出。
届时，必定是一场浩劫！而打开太初宫的林轩，无疑就是最大的罪人！
是困死在这日渐崩溃的中央仙界，看着宇宙沦陷，还是殊死一搏，拼一个未来？
林轩已做出了他的选择，他的答案，纵死，亦无悔！
老魔闻言，深吸一口气，旋即哈哈大笑起来：“也罢，本座已死过一次，再死一次又何妨！”
“放心，我还有这么多事情要去做，怎么舍得死呢？”
林轩也笑了起来，三道身影，已化作流星，从四面八方寻找蚩尤意志的真正所在。
……
“原来此处才是太初宫之中，真正的战场，如此惨烈，白骨累累！”
林轩寻找着蚩尤意志的所在，却很快就发现，四周散落的白骨，以及地面上墙壁上随处可见的种种破坏性的痕迹。
单从这些剑痕、破坏痕迹，林轩便能感受到一种殊死拼搏的意境，管中窥豹的看见当初战斗的惨烈程度。
白骨累累，四周的墙壁与地面，都染上了一层黑色。
这种黑色，并非是烧窑或者喷漆之类的黑色，这是一种血液凝固干涸后，呈现出的一种妖冶的黑。
林轩看着脚下的累累白骨，亦是感慨不已。这些白骨生前，恐怕无一不是威名赫赫的高手，是受人敬仰，名镇一方的强者。
但现在，却成了黑暗之中，一堆不起眼的枯骨，这让人心中，如何能不泛起对于时间的沧桑感悟？
“得亏当初降临下来的外神，只有黑袍人和外道眼魔，而黑袍人的战斗力，显然不如外道眼魔，而是类似于一种智将的存在。”
老魔也深吸一口气，叹息道，“否则的话，恐怕这黑袍人和外道眼魔联手，就足以荡平整个中央仙界。”
“如此看来，若非是蚩尤撞断不周山，恐怕整个诸天万界，早在数十万年前就全部要沦陷。”
林轩闻言，默不作声，只是细细的观察着眼前的一切，只因他已意识到，这些死去的白骨，似乎呈现出一种在保护某种东西的状态。
白骨陈列的位置，是一种由内自外的辐射状的环形，显然，在这累累白骨的中间，必定有什么东西在守护！
而林轩所感应到的蚩尤意志，也同样处于那个方位！
“不过，最令我想不通的是，这样的宇宙浩劫之下，那些造化强者却都没了声息？”
老魔继续说道，“所有人都已死了，唯独有掌握了大时空术的陆舜前辈，因迷失在时间轮回之中，苟活到了现在。但如果此间有超脱一切的造化强者存在，岂非也能遇着活人？”
“或者说，当初宇宙浩劫降临时，除了蚩尤之外，没有一个造化强者参与到了其中？”
别说是林轩了，如今就连老魔都对妖皇大圣所说的话感到了一些怀疑。
这位妖族的造化强者，到底在隐瞒一些什么？
“看来找到了。”
老魔喋喋不休的同时，林轩的身影已站定在了一个石化的人形面前。
“这……这人是，蚩尤！”
老魔虽未曾见过蚩尤，可在这一瞬间，他却有一种福至心灵的感觉，千万的念头在涌动，呼唤着眼前石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