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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城。医院病房内。
一片寂静中只有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的声音。
赵立廉的病床旁围满了医生与护士,配合默契地在做着各项检查。
病房的另一侧,黄鹂莺和她的一双儿女并排站着。
赵廷禹的个子高,他的视线透过医生们的包围圈一直看着病床上的赵立廉,脸上表情严肃。
而黄鹂莺焦急而紧张地站立着,时不时瞟一眼被医生们紧紧围住的病床方向。
赵廷婷挽着黄鹂莺的胳膊感觉到她身体微微的颤抖,她用自己的手去握了握黄鹂莺的手,道:“妈妈,别担心,别紧张,父亲会没事的……”
虽然这样说着,可赵廷婷的脸上也明显地露出紧张的神情。
一众人之所以这么重视和紧张,是因为赵立廉再次醒了。
而跟上一次短暂的,并没有几个人亲眼见到的苏醒不同,他这次醒来,一直睁着眼睛有一个多小时了。
最初是过来记录仪器数据的小护士发现的,发现他的手指在床铺上一敲一敲的,这种情况在长期昏迷的病患中常有发生,小护士并未以为意,可是当她记完数据要离开时,发现病床上昏迷了几个月的赵立廉睁着眼睛在看她。
小护士当即叫来了医生。与此同时,医院也赶紧通知了黄鹂莺。
一直到黄鹂莺等人赶来,赵立廉都是睁开眼睛醒着的,可是不说话。
黄鹂莺不知是激动还是紧张,从进门看了赵立廉一眼之后,就一直身体微微发抖,赵廷婷也紧张异常,安慰着母亲的同时也算是在安慰自己。
医生们也非常重视。因为这种苏醒有可能是真的苏醒,也有可能是病人最后的回光返照。这两种情况在临床都是有过的。
一番长时间的检查之后,主治医生拉下口罩,和耳朵上的听诊器,走到赵廷禹和黄鹂莺的面前,吐出口气道:“禹少,赵夫人,好消息,赵董的各项生命体征正常,这次是醒过来了!”
“真的?”黄鹂莺立刻跟着问道。
“只是……”医生顿了顿,道:“生命体征正常说明生命没有问题,但……因为赵董之前的主要病灶是脑血管,对他的脑部神经有影响,所以,赵董现在是可以睁眼醒过来,但他的意识并没有恢复,丧失了语言能力和基本的识别能力。”
黄鹂莺没有控制住自己,猛然往后退了一步,赵廷禹眼明手快,忙伸手过去从后背揽住她,让她不至于跌倒。
“医生,你的意思是,我父亲虽然睁眼了,但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没有意识,不认得人,不会说话,是这个意思吗?”赵廷禹蹙眉道。
医生没有反驳,算是默认了,顿了顿又道:“不过能醒过来终究是好事,再适应一段时间也许可以恢复进食,这对身体是有好处的,而且慢慢如果有可能恢复手脚的功能,做一些身体的复健……”
“那我父亲到底能不能恢复意识?”赵廷婷着急道。
“这个……”医生面露难色,道:“我们会尽力的,但是,从赵董目前表现出来的各项症状来说,并不是很乐观,希望,要有心理准备。”
闻言,黄鹂莺呆了好一会儿,这时围在病床旁的护士也都散开了,她缓缓转头过去,终于清楚地看见了赵立廉的脸。
赵立廉的面孔刚好面朝这面,对上了黄鹂莺的视线,他的眼睛里没有什么光,甚至连眼皮眨都没眨,脸上表情平静。看着黄鹂莺就如同看着天花板上的一块白墙一样。
黄鹂莺却是震了一下。
门外忽然传来保镖们的声音:“……赵先生,您现在不能进去……抱歉,赵先生,赵先生……”
随即传来兵兵乓乓的声音。
黄鹂莺猛然转身,对着门口大声道:“不准让他进来!赵廷澜来干什么?不准进来!”
“妈妈……”赵廷婷低声道,又哀求地看了赵廷禹一眼。她实在是怕她的母亲跟大哥在这时又起了冲突。
“母亲,你别激动!”赵廷禹扶住黄鹂莺,道:“让他现在进来看一眼也不会怎么样,我们都在这里呢。父亲现在的情况让他了解一下也好,不然回头他还以为我们将父亲怎么样了呢。更何况,他如果利用舆论,对外称我们不让他探病,恐怕也会引起外界不好的联想。”
赵廷婷听他这么说,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不知道是赵廷禹一番话中的哪一个点打动了黄鹂莺,她静了几秒后,对门外的保镖道:“让他进来——”
话音刚落,赵廷澜已经踹开了门,从门外走了进来了。
他没有管在场的其他人,进门就朝赵立廉的病床望去,看到赵立廉睁着眼睛时,赵廷澜也怔了一下。
可是随后,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问医生道:“怎么回事?我父亲是醒过来了吗?可是他,他为什么……”
医生于是将刚刚跟黄鹂莺等人讲过的话,又跟赵廷澜说了一遍。
赵廷澜听完,蹙了眉头,没有说话。
隔了一会儿,黄鹂莺道:“你看也看到了,听也听医生说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赵廷澜没有理她,而是对屋里包括医生护士在内的所有人道:“封锁赵董醒过来的消息,任何人不准对外透露一点!”
“赵廷澜你又想做什么!”黄鹂莺厉声道。
“凭什么要听你的?”这一次赵廷禹站在黄鹂莺身后。
“……凭什么?”赵廷澜看向赵廷禹,眼里是毫不掩饰的不屑和鄙夷,“你是嫌赵氏股票跌的还不够厉害吗?父亲如今的情况跟没醒时又有什么分别?他现在不能为赵氏做任何决策,但他醒过来的消息却能引发外界无限的猜测跟想象,有心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大加利用这一点。赵氏内部的震荡将引发股市的再一次狂跌。赵廷禹,你执掌赵氏这么多天了,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赵廷禹被他气的脸色发白,却也知道赵廷澜说的是事实,自己刚刚未尽思考,为争意气,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就这样被赵廷澜给抓住了小辫子,被教训了一顿。
虽然生气,却也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