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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在替皇上寻美人的事情上,效率出奇的高,没几天就把名单报了上来。
墨容麟习惯性的先看家世背景,结果发现一个有资格来上朝的都没有,全在六品以下,因为地位不高,也从没指望望女成凤,不像一二品大员那样朝着皇后贵妃的标准培养,养出的闺女心思简单一些,活泼一些,但也没那么懂礼节识大体。
这些官员算不上中流砥柱,不值得墨容麟费神,他只管捡漂亮的挑,画像上的姑娘都漂亮,但真人怎么样,要见了才知道,他比较来比较去,挑了三位。分别是国子监监丞刘柄言家的二闺女刘梓春,太常寺博士杨贡声家的长女杨珊漓,太仆寺马厂协领张礼亮家的小闺女张婉。全是七品小官,一个管教员的,一个管礼乐的,一个管车辆马匹的,都触不到政权中心,无需有过多的考量。
出身都不高,墨容麟御笔一批,全封了七品贵人,跟她们老子平级了。
按照东越祖制,皇帝大婚过后三年才能选秀,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就算皇帝没那个心思,架不住有人上赶子往上递,历朝历代都是这样,所以后宫里进了三位小主,没有人觉得奇怪。
虽然不奇怪,但对有些人来说,总归不是什么舒服的事。
许雪伶呆呆的坐着,她一直觉得皇帝心里是有她的,大婚那天晚上虽然半途而废,但后来还是记了档,她知道皇帝是为了顾全她的面子,来都来了,没成事,这太扫脸了。
但那晚之后,皇帝再没有传召她,甚至都没来看她,她一度是以为皇帝不好意思,毕竟在那种时侯犯病有点丢脸,但是后来皇帝宠幸了皇后,现在新人又进了宫,她觉得皇帝离自己越来越远了,这让她有些心慌,却又不知道怎么办?
史芃芃听到消息倒是挺高兴,虽然墨容麟讨厌她,但毕竟是夫妻,他若要干点什么,她没办法抗拒,也抗拒不了,现在新人进了宫,对她来说是好事。墨容麟左拥右抱,最好忘了她,这样她在宫里的日子才会好过些。
三位美人进宫没见皇帝,先到皇后这里拜码头,史芃芃一见,眼睛都有点不够看,真是个顶个的漂亮。
“起来吧,”她温和的道,“在我这里不必多礼。”
三位美人起了身,各自送上礼物,刘贵人送的是一套书典,杨贵人送了一把上好的新琴,张贵人送了个小玉佛,礼物都不算贵重,略表心意罢了,毕竟初来乍到,还没摸着皇后的喜好,万事谨慎为妙。
史芃芃很高兴的收了礼物,一人赏了一盒点心。
三位贵人拎着那盒点心,心里嘀咕上了:初次见面就赏一盒点心,皇后娘娘也太抠门了,不说是东越首富家的么,果真应了那句话:越有钱的越抠门。
墨容麟听说皇后对三位贵人的赏赐只是一盒点心,忍不住嗤笑,哪怕戴着凤冠,骨子里的吝啬也不会变,这般小家子气,怎能母仪天下?
当天夜里,皇帝召了新来的贵人侍寝,传召的是刘贵人。刘贵人焚香沐浴后,穿着单薄的寝衣,用风褛把全身遮得严严实实,由小太监领着去了承德殿。
墨容麟已经洗过澡了,穿着雪白的中衣,盘腿坐在榻上,头发散在脑后,用一根浅色的带子松松的束着,烛光下,温润如玉,看起来不像个君王,倒像是哪家的贵公子。
刘贵人跪在地上,不敢正眼瞧,只拿余光偷看,看不到脸,只看到一只手轻轻叩在小几上,白晰修长,节骨分明。
她心里微微一动,有一双这样的手,人定也差不到哪里去。
墨容麟语气还算温和,“抬起头来。”
刘贵人依言抬头,看到墨容麟的脸,那点颤动成了深深的悸动,平日里听父兄谈皇帝色变,都说他极为厉害,她印象里便以为皇帝定是极凶恶之人,没想到竟生得这般俊俏。
墨容麟也在打量她,果真是个美人儿,比许雪伶也不差,在他的注视下慢慢红了脸,显出一股娇羞之色。
晋王说男人看到绝色,会有反应,但墨容麟没有什么感觉,他把这归根于自己的不肤浅,他是英明的帝王,从来不以貌取人。
墨容麟希望今晚是个好的开端,所以越加和颜悦色,“听说你会下棋?”
“回皇上,臣妾略知一二。”
“上来陪朕下一盘。”
刘贵人起了身,看到小几上已经摆好了棋盘,黑白棋子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泛着温润的光。她刚要上榻,听到墨容麟说,“把风褛脱了。”
刘贵人的脸更红了,轻轻应了声是,扯开脖子底下的系绳,立刻有小太监上前接过风褛退到一旁。
刘贵人上了榻,她出身诗书人家,自然不好盘腿坐,半跪着歪着身子,寝衣下纤细的身子曲线毕露,她头一次在男人面前着寝衣,很是害羞,脸一直红到脖子里。
墨容麟扫了一眼,他见过许雪伶着寝衣的样子,感觉并没有什么不同,垂着眼捏起一枚白棋,“朕让你执黑棋,先行一步。”
王长良和四喜远远的侯着,看着皇帝和刘贵人坐在榻上对弈,忧心忡忡,美人当前,貌似皇上只对下棋感兴趣,他们对今晚墨容麟能否顺利完成人生大事,并不抱太大的信心。
刘贵人下棋师承家父,她爹刘柄言虽然只是国子监监承,却是胸有点墨之人,棋艺也不错,刘贵人自幼受父亲熏陶,棋艺自然也了得,倒也和墨容麟不分上下。
墨容麟其实有点心不在焉,叫美人来是侍寝的,哪里真是下棋,他随意应付着,目光瞟着刘贵人捏棋子的手,上次在碧瑶宫的事还历历在目,他不敢大意,所以才借着下棋,想循序渐进,先从摸手开始,如果摸手不反感,再把她搂进怀里,慢慢的就水到渠成了。
美人的手也很美,纤细修长,黑子捏在手里,越发衬得那手如白玉一般,他看她捏子顿在半空,蹙眉凝思,几次三番想握住那只手,也不知道是勇气不够,还是别的原因,直到分出胜负,两人还是规规矩矩端坐一方,纯洁得就好像真为下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