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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她被抓之后虽然认罪态度良好,但毕竟所犯的事儿也比较多,仍旧可能会被判死刑,她希望能在临死前见您一面,因为考虑到一旦判刑可能就会是立即执行,而她又不打算上诉,所以我们才选择……”
虽然英子有如今的下场是咎由自取,可我还是忍不住心里一酸,轻声道:“什么时候开庭?”
“后天。”
“好,我明天一早就过去,麻烦您安排一下我明晚见她吧。”我叹了口气。
“明晚恐怕不行,您能不能现在……”电话那端的人为难了起来:“我们所里有新规定,一旦过了……”
“好吧,我现在过去。”我叹了口气挂断了电话。
“你又要回泰城了?”杜子瑶有些失落的道。
“嗯,英子临死前想要见见我。”我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
“你放心,我不会救她的,我也没那能耐不是吗?”我叹了口气。
“嗯,那你去吧,千万不要对不起丫丫。”杜子瑶点了点头,拿出了我的车钥匙。
“那你今晚……”
“很晚了我就不回去了,今晚在你宿舍休息一下,明天就回去,秋叶说她一个人在家害怕。”杜子瑶叹了口气。
“那好,那我走了。”我接过钥匙转身向门外走去,走到了门口我突然想起苏沫的事儿,犹豫了一下:“苏沫的事儿,等我回来再说吧。”
“好,开车要小心。”杜子瑶点了点头,笑着向我挥了挥手。
当我到达泰城的时候天才微微亮,由于我实在太困,所以就找了一家宾馆休息了一下,直到下午的时候才拨通了昨晚的那个电话,在她的安排下,我在看守所见到了一身囚服的英子。
“你来了?”见我坐下,英子连忙笑了笑。
“嗯。”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见她脸上带着根本不符合她年龄的沧桑,眉宇间有些像嫂子,不由的心里一酸,连声音都哽咽了。
“不要这样,这也许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开心点好吗?”英子笑着,可声音还是忍不住哽咽了,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不等我说话,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可惜,有些迟了。”我叹了口气:“人,总要为自己所做过的事付出应有的代价。”
英子愣了一下,自嘲的笑了笑:“是啊,所以我也没打算继续逃避。”
“能有这种认知,我相信,你妈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的。”我点了点头。
“我妈……”英子犹豫了一下,紧紧的盯着我:“告诉我,你到现在还爱着我妈吗?”
“她的尸骨一直埋在我的后院,埋在我心里。”
英子呆呆的看了我两秒钟,忽然痴痴的笑了起来:“我真是傻,真傻……”
“是啊,你原本可以有美好的青春,可以有敞亮的未来,可以……”
“好了,别说了。”她连忙打断我,擦了擦眼泪:“只怪我太天真,我现在我终于明白了,爱不能靠继承,也不能靠掠夺,更不是能强求的来的,我这个人一向不信天命,但这次,我信了,如果有下辈子,我情愿你只做我哥哥。”
“不用等来生,我现在就是你哥哥。”我轻笑道。
“呵呵,也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我突然觉得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你真是个好人。”
“其实这世上本没有坏人,之所有会有,只是因为他走上了错误的路,接受了错误的价值观。你走的太远了,远到没有任何人能把你拉回来。”我轻轻的叹了口气。
“是啊,这一下我走的就更远了,远到我们此生再也不会有见面的机会了,你终于开心了吧?”
“如果我告诉你,我心里没有开心,有的只是深深的遗憾和负罪感,你信吗?”
“负罪感?对我吗?”英子好奇的道。
“对,对你。”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咯咯,这样就最好了,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起码这辈子是忘不掉我了,这样就算我死了,也值了。”她突然咯咯笑了起来。
“看你说的……”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的棋盘村。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笑起来很好看,很迷人?”英子歪着头看着我,好似当初的那个邻家小妹,让我的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我扬起脸笑了起来:“还用别人告诉我?我自己就知道。”
“呸!不害臊!”英子捂嘴笑了笑,愣了一下,眼泪突然流了下来:“我们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对么?”
我顿时从刚刚找到的那种老村的感觉里被剥离了出来,叹了口气:“如果你想,过去就存在你心里,存在你的梦里,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只要你睡着了。”
“那太好了,我马上就可以睡一辈子了。”她开心的笑了笑,抹了一把眼泪,看了看墙上的表:“时间快到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儿?”我好奇的道。
“我死后,帮我收尸,我想和我妈在一起。”说着,她的眼泪又像不要钱一样的流了出来。
“好。”我突然觉得胸闷无比,重重的点了点头。
“谢谢。”她再次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扬起脸笑着站了起来:“记住我这张笑脸。”
“嗯,我会记得。”我也站了起来,那一瞬间,眼泪还是流了出来。
“如果有缘,来生再见。”她笑着向我挥了挥手,向身后不远处的铁门走去,哗啦啦的脚镣声就像一只鼓槌不停的打在我心上,我的眼泪哗啦啦的流了出来。
“对了,我给你留了一份大礼,记得要签收哟!”说完,她咯咯笑着自己拉开了铁门走了进去,咣当一声,铁门关上,我知道,从此这世界上再也不会有英子这么个人,终于哭出了声,至于她说的大礼,已经不重要了。
然而,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的这份大礼竟然给了我那么大的惊喜。
出了看守所的门,我立即就赶回了林海,当我到达林海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索性就留在了市里,刚想回宿舍,便在办公室的走廊里遇见了齐修身,见我回来,他愣了一下:“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你又回泰城了吗?”
“泰城那边的事儿已经办完了,”我无奈的笑了笑:“对了,你怎么在这里?”
“我……”齐修身迟疑了一下:“我刚刚收到消息,东南打算明天一早就宣布破产,他们大批的研发人员竟然几乎全部去了天汉,这样一来我们恐怕就……”
“又是一个不亚于东南的大敌呀!”我叹了口气。
“是,所以我刚刚把咱们的人撤回来了,明天一早他们会以抵制东南研发人员的名义集体辞职。”
“嗯,周叶得了东南的几乎原班人马,应该不会在意这些人了,我估计他也一直对这些人有戒心,回来也好。”我点了点头。
“那我们下一步……”
“周叶有什么动作吗?”
“你的意思是……”
“我们要师出有名!我们在市场的保有率尽管低,可是毕竟公司和口碑依旧摆在那里,我猜周叶这次胜的那么侥幸,应该会剩下不少资金,一定会对我们动手的。”
“你们的猜测竟然一致!”齐修身有些吃惊的看着我。
“还有谁?”我好奇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