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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上一重,洛恩曦几乎是放弃了挣扎般,顺从的闭上了双眼。
与其说,他们是在接吻,更不如说,是傅皓琛对她的一场惩罚。他像是故意一般的,用力的、狠狠的碾压着啃咬着她的唇瓣。
是了,她该认命的!
嫁给傅皓琛,就注定了对方对她无穷无尽的羞辱和折磨。
眼角边,眼泪无声的落下,滑过面颊。
傅皓琛单手擒住她的手,一只大手逐渐往下伸去,在拉扯她的裙子侧边的拉链。
男人的唇,依旧不知停休的在女人的嘴角、脸颊上,报复一般的啃咬着。
直到他吻到了她的眼泪,咸咸的滋味,令他的心口,像是被什么尖锐的利器,狠狠的戳了一下。
傅皓琛的动作停了下来,仿佛顿时就失去了兴趣一般。
觉察到对方那强大的男性气息逐渐收敛,洛恩曦睁开了溢满水雾的双眸,就看见傅皓琛已经从她身上离开。
洛恩曦暗暗松了一口气,连忙爬坐起来,双手抱在胸前,整个人靠坐在车窗边,像是一个受伤了的小鹿。
“洛恩曦,你现在就这么抗拒我吗?”傅皓琛立在车门边,一只手懒懒的插在西裤口袋里,黑曜石的眸子,幽幽的望着缩在车内的洛恩曦。
他看的出来,她的恐惧、拒绝,根本不是装出来的。
第一个反应是,她在外面有别的男人了?
洛恩曦抱着臂弯,双眉皱的紧紧的,抿了抿唇,一开口,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是……傅皓琛,我知道你恨我,你想折磨我,可是这里是墓园,随时都有人经过,就算你想报复我,也请不要在这里。你不嫌难堪,我还嫌难堪……”
车灯亮着,傅皓琛看见女人的发顶在灯光下,微微蓬乱。上身的衬衫领口崩开了几粒纽扣,裙子的拉链也裂开了,样子十分狼狈。
他的心扯了扯,仿佛是心软了一般,竟然真的想要放过她。
傅皓琛没有说话,砰的一声,一言不发的关上了后车座的门。
抬起脚,走到驾驶位,坐下。
发动引擎,车子朝着前方开了出去。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洛恩曦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想到刚才,他在车里对她的行为,她还一阵后怕,害怕他真的会在墓园门口,对她就地正法。
像傅皓琛那样的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
车子到达傅宅时,车窗外的天,已经灰蒙蒙的亮了起来。
他们整整折腾了一夜……
这一次,洛恩曦没有像之前一样的睡着,她像是一个浑身竖起了刺的刺猬,时刻警惕的防卫着。
直到耳边传来男人低沉,冰冷的嗓音,是命令她下车。
洛恩曦动了动,因为缩在后车座的姿势,所以现在全身都麻痹了,抬一下腿,都在在发麻。
“洛恩曦,你还在慢吞吞的磨蹭什么,滚下车!”傅皓琛冷漠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闻言,洛恩曦心头一紧,连忙加快了动作,但是手脚还是麻的,好不容易摸开了车门把手,她着急的从车上下来,脚刚踩到地面,发麻的腿站立不稳,整个人就摔在了地上。
但是,她根本不敢多耽搁一分钟,抬起一只手,就妥帖的帮男人关上了后车门。
傅皓琛坐在驾驶位上,抬眸看着车后镜,将女人下车的一系列动作,收进眼底,包括她最后跌在地上,狼狈的模样。
他的脸上没有浮出多余的表情,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洛恩曦就那样跌坐在地上,远远的看着他的汽车尾巴渐行渐远,最后缩着一个影子,消失不见。
大抵,他是去医院看何夏暖了吧。
毕竟,今天是那个孩子的忌日,他每年的今天,都会去看望何夏暖。
心猛地一沉,像是跌入了万丈深渊。
洛恩曦吸了吸气,双手撑在地上,想要起身,才发现因为从车里摔下来,两个膝盖,已经磨掉了一层皮,有血肉翻出来,上面盖着一层薄薄的灰。
可是,她居然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
是心,更疼吧。
洛恩曦一点一点的站直背脊,眼泪终究还是不堪负重的从眼眶里,大颗大颗的砸下来。
“少奶奶,你怎么站在这里?”何姨从别墅内走出来,一眼看到洛恩曦,心疼的不得了,立即迎了上来。
洛恩曦的喉咙上下动了动,但是嗓子眼里,怎么也说不出她没事这三个字。
毕竟,她不是坚不可摧的金刚石。没有办法,在丈夫去找别的女人的时候,还能强颜欢笑的告诉别人,她很好,她没事。
何姨是傅宅的老人了,这三年里,她知道少爷和少奶奶之间的一切,她更知道现在洛恩曦心里有多苦,清了清嗓子道,“少奶奶,咱们先进去吧,你的膝盖磨破了,得上点药,免得感染了。”
洛恩曦凝了凝眸子,生硬的点点头。任由何姨搀扶着,进了别墅。
在刚踏进门的那一瞬间,耳边又忽然想起男人的那句话——
“回家?傅宅么?那是你的家吗?如果不是你的插足,现在傅宅的女主人,就应该是夏暖,而不是你这个小三!
洛恩曦的嘴角勾了勾,自嘲一笑,原本这儿是不属于她的呢,这儿不算是她的家……
进了屋,洛恩曦在沙发上坐下,何姨就连忙跑去柜子里翻药箱。
等何姨抱着药箱出来时,就看到洛恩曦蜷缩在沙发上,闭着双眼,已经睡着了,鼻息间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何姨忍不住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对洛恩曦心疼不已,放下药盒,扯了一块薄毯替洛恩曦小心盖好,才去了厨房忙碌。
……
傅皓琛开着车,急速的行驶在高速公路上,方向正是去何夏暖所在的医院。
刚才,医院已经一连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
他知道,肯定是何夏暖那边出了事情。
车子抵达医院,傅皓琛熟悉的找到十七楼的那间病房,还没有走到门口,远远的就听到那间房间里,传来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
一想到精神失常了的何夏暖,傅皓琛的心口一扯,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的扼住了他的心脏。
“我的孩子……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他刚出现在门口,耳畔就传来何夏暖痛苦哭泣的声音。
视线抬目看进去,就看到何夏暖的双手被绑在床边的支架上,一双脚在空气中乱踢乱蹬。
床头柜上的热水瓶,饭盒,被子,碎了一地。
“夏暖……”傅皓琛捏了捏手心,好半天,才从嗓子里发出了声音,喊了她。
听到声音,坐在床上的何夏暖,空洞的双眼,忽然有了焦距,难得的安静了下来,她像是还认得、记得傅皓琛一般,娇滴滴的喊着,“皓琛哥,皓琛哥……”
傅皓琛的心紧了紧,抬步进了病房。
几个医生、护工见状,连忙识趣的退出了病房,把空间让给两人。
“皓琛哥,你好久都没有来看我了……还有我们的宝宝,还有八个月,他就要出生了……”何夏暖的双手被束缚在床头,可是看见傅皓琛,她脸上堆满了笑。
听到孩子两个字,傅皓琛的脸色阴沉沉的。良久,才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来,“夏暖要乖一点,要听话,皓琛哥就会多来看你,好不好?”
在说话时,男人的目光极尽的温柔,抬手,轻轻的抚了抚何夏暖毛糙凌乱的发顶。
她又瘦了一圈,下巴都尖了,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就像是一个大麻袋似得套在她纤瘦的身上,空空荡荡的。
他还记得,何夏暖以前是杭城大学的校花,如果不是因为孩子流产,她不会变成这样……
他还记得,何夏暖说过,等毕业了,她想做一名服装设计师,她要让他的衣柜里,装满属于她设计的服装,每天一件,不重样式。
可是,现在,一切都离正常的轨道远去。
“皓琛哥,我的手腕好疼啊,你能帮我解开吗……”忽然,何夏暖凝着一双水眸,委屈的扁着嘴,央求道。
傅皓琛拿眼睛看过去,何夏暖的手腕都被布条勒出了两条深深的勒痕,连忙想也不想的帮她解开了布条。
一解开了束缚,何夏暖亟不可待的扑进了傅皓琛的怀里,双手依恋的抱住了男人的脖子,“皓琛哥,我们都有孩子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娶我啊?”
“我……”傅皓琛喉咙有点发酸,不知道如何开口告诉她,他已经娶了害死他们孩子的女人为妻。
“皓琛哥,你亲亲我,好吗?”何夏暖靠在他的胸膛上,抬起灰扑扑,脏兮兮的手,指了指她干裂苍白的嘴唇。
傅皓琛的俊眉微微蹙了一下,在这一瞬间,他的眼前,莫名其妙的闪过家里的那个女人,洛恩曦的那张令人讨厌的脸。
该死,他怎么会想起她!
“皓琛哥,你不愿意吗?你不喜欢夏暖了?”何夏暖脸色一白,眼眶里可怜兮兮的隐隐含了泪,一只手指直直的指在男人的心口上,“皓琛哥,你……这里是不是已经住进了其他的女人了,你不要夏暖了,不要我们的小梨了吗?”
话落,何夏暖的手,缓缓的往下滑,落在她平坦的腹部上,仿佛那里,还有一个孩子存在。
凭的,对方的话,对方的动作,忽然让傅皓琛感到,像是一道道枷锁,束缚在他的身上。
夏暖、小梨,这两个名字里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给他上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