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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寸狠戾。
他将她咬在齿间,慢条斯理地研磨吮吸, 像得了什么新鲜的玩具, 肆无忌惮地作弄挑衅。
“真软。”
简短两个字,满透欣赏,听在岁岁耳里, 却是残酷预兆。
唇间传来的阵阵疼痛愈来愈强烈, 岁岁忍不住颤抖起来,眼泪夺眶而出,细碎的声音沙哑委屈:“疼……”
或许是她的泪水起了效用, 炙热的进攻竟然停下。
岁岁心里闪过一丝庆幸, 或许她有机会说服他放过她,只要眼泪有用, 她不介意哭一整晚。
然而不等她将素日乖巧的模样摆出来,男人逐渐靠过来, 沿着旗袍线条滑动。
他冰冷的声音犹如刀刺:“睁开眼。”
岁岁噙泪看过去,男人的脸放大眼前。
他离得如此近, 以至于她的视野里,只有他。
下一秒。
她被拦腰抱起,身体悬空仅仅几秒,回过神时, 已经被摔到床上。
男人扯开领带, 脱下西装外套, 缓缓往下俯。
岁岁抖如筛糠, 艰难地往后退。
“不要……”
大床左侧放着的古董全身镜,刚好照出她的狼狈与绝望,她望见自己仿佛是只逃无可逃的幼崽,正急于躲避猛兽的狩猎。
男人压下来的瞬间,她忽地从镜子里看清自己的脸。
肿肿的唇,红红的眼,白嫩的肌肤,清纯的模样。
这是她重获新生后,第一次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
岁岁全身僵硬。
这张脸,和原本的她,有四分像。但若仔细看,却又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男人捏住她的唇准备再次啃咬时,岁岁脑子里一片混乱,口不择言:“你想要小姑娘对不对,我不是小姑娘,我已经二……”
她想说,她不是她,她不是岁岁,求他饶过她。
她不是十八,她已经二十六。
犹豫的瞬间,唇被手指抵住,岁岁泪光盈盈望过去,男人姿态慵懒,眸中满是玩味。
他的手自她的耳垂抚过,轻声说:“你确实不是小姑娘,我看过你的身份证,年满十八已经是大姑娘了。”
岁岁害怕地摇头,所有的矜持与骄傲全都卸下,此刻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她不再是被捧在手心的南城珍宝,而是北城微不足道的朝岁岁。
她眼前的这个男人,能够对她为所欲为。
岁岁咬着唇,眼泪刷刷往下掉:“你别碰我,不准你碰我。”
他皱眉问:“怎么,难道今晚的事你不愿意?”
岁岁哭得一抽一抽:“我不愿意。”
他的动作有所停顿,“原来你不愿意。”
岁岁以为事情有了转机,颤着唇哭泣求他,“你放我走,好不好?”
她哭起来的声音就跟小奶猫似的,又绵又软,一声声挠过去,听得人耳朵酥麻。
牙齿痒。
手痒。
身体每根汗毛都痒。
迫不及待想要止痒。用香软的身子,用媚甜的娇声。
资临眯了眯眼,重新将人擒住,伏下去轻嗅,声音低沉,一字一字,满溢笑意:“不愿意更好,带感。”
岁岁傻愣数秒,继而哭声震天。
大概命运依旧眷顾她。
挣扎半小时后的最终惩罚并未到来。
岁岁被绑在床上,身上的男人没有进一步动作,他盯着她看,或许是嫌她闹腾,张嘴命令:“不准哭。”
他不让哭,她哭得更大声。
他手一扯,撕碎她的旗袍。
岁岁止住哭声。
他:“笑。”
岁岁含泪瞪他,委屈无声吐出两个字:“变态。”
嘴上逞强,心里却怕得不行,生怕他继续弄她,岁岁一边打嗝,一边不情愿地挤出笑容。
皱巴巴,泪水肆虐,这个笑,丑得不行。
直到她嘴角僵硬,他仍然没有移开目光。
水汽朦胧中,岁岁不经意窥出他眼中的一抹兴奋,她顺势为自己争取筹码,小心翼翼地问:“我会很听话,你能不能别伤害我?”
她已经看出来,他对她,不是欲望。
是摧毁。
少女温顺的模样温柔和煦,似五月的风,不冷不热,恰到好处。
他抚上她的脸,将她清澈的眼神收之眼底。
就是这一双眸子,纯真妩媚,好看得很。只可惜,不能挖下来做标本永久保存。没有魂的标本,毫无欣赏价值。
他缓缓抚摸她,一点点摩挲她被咬肿的红唇,少女浑身一颤,仍然坚持微笑。
总算知趣了。
他往里轻轻一戳,试图戳出个酒窝,轻飘飘地说:“你哭着笑的样子,很漂亮。”
岁岁低声嘟嚷:“谢谢。”
资临笑出声。
岁岁眨着大眼睛,目光写满渴望,细着嗓子提出唯一可能被允许的请求:“我很饿,能先让我吃点东西吗?”
他问:“你现在是在向我要求中场休息吗?”
岁岁含泪垂眸:“我真的很饿啊。”她楚楚可怜地向他展示自己的恳切:“求求你嘛,人是铁饭是钢,要是我饿晕过去,多无趣。”
资临微敛眼眸。
床上一空。
她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端来食物。
全是甜食。
蛋糕和牛奶。
喂小孩子一样,他将食物递到她嘴边。
她看着香软的奶油草莓蛋糕和冒着白气的热牛奶,心里冒出一万种念头。
下了春*药。
又或是下了毒*药。
她吃下去,一觉醒来,又死了怎么办。她才刚活过来,不想死得这么快。
资临:“你吃不吃?”
岁岁咽咽口水。
怎能不吃,就算死,那也得当个饱死鬼。
连夏生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便是在她死前将她喂饱了。
岁岁张大嘴:“啊——”
五分钟的时间,迅速解决完。她仰起脸问:“还有吗?”
资临放下食盘,“没有。”
岁岁抽抽鼻子,视死如归地躺好。身边迟迟没有动静,转头一看,他进了浴室。
水声传出。
等他洗完出来,岁岁已经快要睡过去。她掉了许多泪,又吃了一大顿,吃饱喝足的满足感麻痹神经。
岁岁心酸地想,反正逃不开,何必挣扎。
床头灯亮起。
突如其来的光线刺眼夺目,岁岁睁开眼,望见资临穿着白色睡衣,光打在他身上,映得他那张英气冷峻的脸犹如吸血鬼般苍白。
他似乎刚和谁通过电话。
岁岁隐约记得有手机铃声响起,应该是他的电话。
他盯着她的身子,双目炯炯,嗓音冷凝低沉:“今晚,到此为止。”
难得有兴致,天公不作美。
他不得不赶回去处理家里的事。
真是可惜。
“撅起嘴。”
岁岁傻傻地嘟嘴。
资临俯下身,迅速咬了口,不轻不重,刚好够留下齿印。
从房间离开的时候,他没有为她松开绑着的缎带,而是用被子遮住她雪白的身子,疏离冷淡地丢下一句:“明天早上会有人送你离开。”
危机解除。
天大的好事。
岁岁哪里还敢多问,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她定要回去烧高香。
第二天刚醒,便有佣人来放她自由。
黑亮的劳斯莱斯载着她往城里去,车座摆着珠宝盒子,是Kutchinsky。
硕大的宝石戒指,不用戴便知道,那颗蓝色的宝石大得离谱,足以盖住她整个指节,若是戴上去,只怕手都抬不起。
她认得这枚戒指。她曾让人去拍这枚戒指,没拍到,气了好几天。
命运般的巧合,竟又出现在她面前。
司机保持标准的微笑,轻柔道:“朝小姐,资先生让你收下它。”
她这时才知道他的姓。
资,生僻又难听。
一夜缠绵都算不上,他竟送她Kutchinsky。真是大方。大概是怕她到处乱说,将他的奇怪癖好暴露人前。
岁岁抚上嘴,仍是肿的。身上被他抱过的地方,又酸又疼。他喜欢捏她。
岁岁合上丝绒首饰盒,将它放回原有的地方。
受苦得来的礼物,她不稀罕。
车在圣亚私立医院停下,她刚下车,便被人抱住。
是易丽。
“岁岁。”易丽的声音里满溢激动,岁岁听得出,还有愧疚。
岁岁:“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一句话,贴心又冷静。易丽颤着唇,将话全都咽回去。
易丽望过去,少女熟悉的面庞,有着不合年龄的成熟神情。
她往病房走:“易姨,谢谢你。”
今早醒来的时候,她的记忆轮廓已经逐渐清晰。
十八岁少女岁岁,有个重病的母亲朝月,病症罕见,国内外唯一有研究成果的医生,因为敏感原因,一回国便入了大牢。
朝月唯一的生机,便是请出这位医生,冒险让他在她身上继续未完成的实验。
作为昔日的好友,易丽主动承担了朝月的医疗费用。她有钱,可是没有势。
定下青桥胡同这件事的时候,易丽是这样说的:“你不再是小孩,有些事得你自己来,若能成功,便是你的幸运,是天上掉馅饼。”
馅饼果真掉了下来。
迈进病房的时候,岁岁想,无论怎样,她得了别人的人生,就要知恩图报。
如果昨天晚上想起整件事,她绝对会尊重原主的想法,尽力讨好能够救她母亲的变态男人。
好在,那位资先生,似乎并不计较。
易丽指着病房内穿白大褂的瘦削男人说:“岁岁,这是宋医生,你想请的那位宋医生。”
岁岁抬眸看过去。
呆若木鸡。
怎么会是他。
怎么会是宋明颂。
世上最最最讨厌的宋明颂,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年轻男人听到她的名字,视线落下来,尖锐寒冷,一如既往的狂妄语气,半点都不顾及旁人心情:“岁岁?真不会取名,名字听起来和那个三流歌星隋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