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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御花景,宫如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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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微露,日头还没高高挂起,沐紫敛反倒自己醒了过来,到底与这里的记忆不太好,明明没有认床的习惯,可还是睡不太熟。

    眼神有些慵懒的望了眼窗外有些橙红色的光晕,半眯着眼,想来现在应该不过是卯时初,沐紫敛略有些乏力的打了一个哈欠,倒也不想再去补眠,脑海中浮现出昨夜的场景,想起他的话语,那眸中的神情,嘴角不禁杨起一抹笑意,眼眸深处是淡淡的甜蜜,随即眼光一转,触及这周围的一切,眼神慢慢的凝重了起来,不管未来想做什么,前提必先出了这里。

    心有些沉重了起来,随即摇了摇头,罢了,先不去管这些,抬头,看了眼窗外,自己还未曾有机会欣赏过这日初,择日不如撞日。

    想到便也就这么做,沐紫敛起身,简单的着了身水蓝色纱裙,便轻唤一声,门口的宫女连忙进来。

    “此时,那里看这日初较好。”沐紫敛瞧了眼那粉色宫装宫女,轻声问道。

    “回小姐,此时御花园风景别有一番景色,小姐可以去看下。”

    御花园吗?双眉微蹙,想了片刻,沐紫敛一笑,“那好,我们就去那里吧!”

    “小姐,不先用膳吗?”宫女讶异,开口询问道。

    “美景难存,膳食可等。”沐紫敛眨眼一笑,何况她也不饿,把这时间浪费在吃食上,真所谓浪费,似想到了什么,她看着那粉色宫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香影。”

    “香影?”沐紫敛歪着头喃喃自语道,随即启唇一笑,“淡浓神会风前影,跳脱秋生腕底香,这可真是一个好名字。”

    香影抬起头,瞧见那抹温柔的笑意,一愣,随即立马垂下了头,“小姐赞誉了。”

    沐紫敛瞧着那马上垂下头的人,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在这宫中待久了,一言一语便也谨慎了,“那走吧。”

    晨风拂过,略夹杂些晚间遗留下的寒冷,沐紫敛倒不介意这股冷,反而倒是很喜欢这种感觉,微风轻许过,带着些冷意,让人心思不由更加的清晰。

    “小姐,前面就是御花园了。”

    沐紫敛闻言,抬眼望去,御花园的布局对称却不呆板,舒展而不零散,从远慢慢走近,园内遍植古柏老槐,罗列奇石玉座、金麟铜像、盆花桩景,地面用各色卵石镶拼成福、禄、寿象征性图案,丰富多彩。

    目光向远处看去,那亭台独立,心间有一丝回忆被掀开,还记得刚来这里,夜探皇宫,不小心误入了这御花园,亭中的他搂着那一娇香温玉,笑容间是那般的从容带着轻佻,而她却被那到这来寻觅吃食的绝灵子碰到,而她也遂了这缘分拜了他为师,往事历历在目,可惜时过境迁,万般皆是回忆。

    香影看着眼前似是在回忆有似在叹息着什么的人,脚步向后倒退了一步,不去打扰那佳人的思虑,只是……眼光一撇,那向她们走来,慢慢清晰的红衣佳人,微皱双眉,皇上曾关照过她们,勿让她接近他,上前,轻轻扯了下佳人的衣袖,低眉轻说,道:“小姐,芸妃娘娘正朝这过来。”

    闻言,沐紫敛朝香影指的方向看去,那带着一抹轻笑的人,眼中闪烁着妒忌和怒气向她走来。

    沐紫敛不由心中有些无力,看着她的眸子,闪过一丝怜悯,这又是一深宫造就的怨人。

    望着眼前越来越清晰的身影,沐紫敛淡淡一笑,福下身去,“倾绝见过芸妃娘娘。”

    李芸芸盯着眼前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心中的火焰越加的旺盛,曾几何时自己也曾貌美过,可惜,这深宫向来催人老,“起来吧!”

    “多谢芸妃娘娘。”沐紫敛垂着头,脑海中盘算着各种会发生的事,想着应对的办法。

    “刚入这宫中可还习惯。”李芸芸面带柔和的笑意,似是打心底便欢迎她似的,拉过她的手,想是好久不见的姐妹般,关切的询问。

    沐紫敛感受着自己手中传过得温暖,心中一敛,扬着笑意是谦卑,“劳烦芸妃娘娘挂心,宫中人对倾绝关照有佳。”

    “那便好,本宫还担心你不习惯呢。”李芸芸看着沐紫敛,面上的神情如若不是早知道她的为人,或许真的会让人觉得她是真心实意。

    “让芸妃娘娘记挂,是倾绝的不是,倾绝在此赔过。”低眉着双眼,沐紫敛恭敬的下福了身,这宫中的假心假意她可是明白的,所以对这皇宫,看似尊贵华丽,实则一片腐败,不知埋了多少人的命。

    “这般的有礼,怪不得皇上喜欢的打紧。”她的话语虽柔,却似剑刺进沐紫敛的心。

    沐紫敛一惊,连忙在心中盘算着字眼,“娘娘说笑了,倾绝过惯了随性的生活,这宫廷生活想来倾绝是过不惯的,皇上不过只是对倾绝怜惜而已,如同兄长般。”

    她的一字一句说的委婉好听,却似乎没有流入李芸芸的心。

    李芸芸低眉一笑,她或许不懂眼前人的真正想法,可那人,她的枕边人,她却能摸得透七八分,他对她是兄长,还是男人对女人,其实早就清楚。

    “无论皇上对妹妹是如何想法,依旧变不了本宫对妹妹的喜爱。”心中的阴冷和嫉妒被她深深的掩埋,面上一派随和,带着的是喜爱的神情。

    沐紫敛脸上依旧带着那抹轻轻淡淡的笑意,望了眼不远处华丽宫殿,启唇轻叹,道:“十二楼中尽晓妆,望仙楼上望君王。锁衔金兽连环冷,水滴铜龙昼漏长。云髻罢梳还对镜,罗衣欲换更添香。遥窥正殿帘开处,袍袴宫人扫御床。”转而对着李芸芸一笑,“倾绝受不住这一份空盼,不似娘娘有那玲珑心。”

    沐紫敛的话语落入她耳畔,那诗中的每一字似触碰到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眼角处隐隐约约有一滴泪花闪过,李芸芸面容一变,压下心中升起的哀愁,这宫中女子的心境她是尝的透彻,可,待到别人开口道出其中心酸,心间还是不免一动。

    “妹妹,你的心可是比本宫看的透彻。”李芸芸一笑,敛去其它情绪,或许如若她真成了他的妃子,而她或许真成了诗中无境盼望之人。

    “娘娘。”沐紫敛看了她一眼,随即收回了目光,这人的手段她明白,说了这么多,只是让她明了自己是无意与这宫中,或许,到了最后,她还是想把她除去吧。

    李芸芸看着她,柔声问道:“妹妹,何事?”

    “或许晨风微冷,倾绝身子略有些不适,无法陪娘娘赏这美景,还望娘娘勿怪。”低眉双眼,福身抱歉道。沐紫敛垂下眸子,看着眼前那一双珠玉宝鞋,眼中是清冷一片,这皇宫,她必须趁早离去。

    “身子不适,便快回去休息便是。”扬起一笑,轻轻拍了拍沐紫敛的手,神情关切,转过头去,朝那一旁站着的香影,开口道:“还不快陪你主子回去休息,莫让寒气伤了这份如花娇躯。”

    明明是关切的话语,落入沐紫敛耳中,她知道这是一种嘲讽,不去理会话语中的讽刺,便福了福身,离去。

    李芸芸站在那里,看着沐紫敛款款离去的背影,双眼一眯,里面是嗜血还有一抹嫉恨。她断不会让这人夺了她宠爱。

    沐紫敛自然也感受到背后那道浓浓的目光,可惜,这宫廷如那台上戏,唱遍那虚情假意,女子却错把假戏比作真情,独唱一阕失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