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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思邈不是有个儿子吗?听说医术也很高明。”
“白施主没说错,万思邈的儿子医术确实了得。有人跑去万家请万思邈,万思邈没来,但他的儿子来了。没多久,皇太子的病就好了……”
“既然好了,为什么后来还死了呢?”
“内中详情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有一天,皇太子突然病发,万思邈的儿子因为还在京城,就被人请去再次诊断。而这一次,万思邈的儿子也没办法。于是,皇上就派了秘使去万家,要万思邈亲自跑一趟。”
“万思邈当真来了?”
“当然来了,他若不来,他儿子只怕不能活着离开京城。”奇灵大师说道,“不过皇太子的病很奇怪,万思邈用了好几种古方,均没有效果。
皇上十分生气,骂万思邈浪得虚名,是个庸医。
这个时候,也不知是谁,跟皇上说了老师的名字,还说奇山兄曾经做过老师的弟子。
于是,皇上就让奇山兄去请老师。
当时没到八月中秋,奇云兄有事来到京城,听到奇山兄要去见老师,就与我一起陪同奇山兄去老师的住处。
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十分清楚,如果不是因为奇山兄的身份,我们也不敢跑去麻烦老人家。
他老人家得知我们的来意之后,只说了一句话,他可以去京城,但从今以后,我们不得再去看他。”
白玉皇说道:“你们师父这么做,等于是与你们彻底断绝关系。”
“是的。”奇灵大师说道,“奇山兄原本想回京复命,哪怕杀头也不想看到老师为难,而我与奇云兄也做好了与他一起赴死的准备。谁曾想,老师抢在我们之前,先到了京城,入宫为皇太子诊断。”
“结果呢?”白玉皇问道。
听了这个问话,包括王默在内,都觉得白玉皇多次一问,因为朱标后来还是死了,宇内三奇的师父肯定没有治好。
然而对于白玉皇来说,天下就没有叶仲景治不好的病,如果连叶仲景都治不好,那就算是仙丹,也救不活朱标。
只听奇灵大师说道:“结果老师用了不到一天时间,就治好了皇太子的病。”
“不可能!”崆峒老人说道,“朱……皇太子明明是病死的,如果有人治好了他的病,他怎么还会死?”
“皇太子的死跟他的病没多大关系。”奇灵大师说道。
王默听了这个回答,心头不觉一震:“难道朱标是被人害死的?谁胆子这么大?不,应该是谁有本事这么做才对。”
转念一想,突然有种毛孔悚然的感觉。
身为皇太子,如果不是死于暗杀,那多半是跟皇帝有关。难道朱标的死,跟朱元璋有关?
“如果不是跟皇太子的病有关,那是跟什么有关?”崆峒老人不信。
奇灵大师说道:“据老师说,皇太子有心病。”
心病?
所有人都不明白。
贵为储君,权势之大,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什么还有心病?
“其实,早在老师看到皇太子的第一眼,就知道皇太子命不久矣。”奇灵大师说道,“老师询问过奇山兄,奇山兄也把皇太子的事告诉了老师,老师就说,就算治好了皇太子的病,但皇太子的心病不除,皇太子也会死。
奇山兄就问皇太子的心病是什么,老师回答说是皇上。
当时我们都不明白,直到奇山兄后来辞官,我们三个聚在一起聊天,才醒悟老师为什么说皇太子的心病是皇上。”
“为什么?”王默问了一句。
不等奇灵大师回答,白玉皇忽然说道:“那我也明白了。朱元璋得了天下之后,杀了不少功臣,他这么做当然是为了儿子和孙子考虑,免得将来有人谋反。
但也因为如此,不少有能耐的人都被他祸害死了,等到朱允炆做了皇帝,想要打自己的叔叔们,但他的四叔朱棣,比他有能力多了,以藩王身份将他打败,夺得了天下,这在历史上应该是头一次吧?
朱允炆为什么会打不过朱棣,还不是因为手底下没什么人了,全是一班腐儒。”
奇灵大师苦笑道:“这么说,奇山兄也是腐儒。”
“他还不够资格做腐儒。”白玉皇说道,“他因为朱允炆不听他劝告,一怒之下跑了,这叫什么腐儒?等他想做腐儒时,朱棣的大军已经兵临京城,他只好与其他人救走了朱允炆……”
“什么?”崆峒老人神色一变,“朱允炆被救走了?他不是被烧死在皇宫了吗?”
“哼。”白玉皇说道,“那只不过是朱棣放出来的消息,谁亲眼看到朱允炆被烧死了?朱允炆若不死,朱棣怎么当皇帝?”
“阿弥陀佛。”奇灵大师说道,“白施主的意思我明白了。皇太子从小接触儒家之学,宽厚待人,但又懂得民间疾苦,如果他不死,一旦做了皇帝,诸王因为信服他,谁也不会胡来。
在皇太子看来,打天下与治理天下不是一回事,因此他时常与皇上争辩,到头来无论有理没理,都是输了。
我记得奇山兄说过,有一次皇上为了让皇太子明白自己的苦心,故意叫人准备了一根满是刺的棍子,让皇太子去拿,皇太子当然没有去拿,皇上就说:你怕有刺不敢去拿,我把这些刺去掉,再交给你,岂不是更好?我所杀的都是坏人,你以后治理天下就更容易。可是皇太子不服,说了触怒皇上的话,气得皇上要拿椅子扔他。
后来此事虽然过去了,但皇上与皇太子的关系已然不是父子,而是君臣。
因为对于皇帝来说,所有人都是他的臣民,皇太子也是臣,只要皇太子一日不继承皇位,就得听皇帝的话。
皇太子的身体原本就不好,由于心病太重,忧虑过度,最后还是死了。”
听了这话,白玉皇却是哈哈一笑,说道:“这还不是拜朱元璋所赐?他以为能把朱标培养成第二个自己,但结果却逼死了自己的儿子。”
王默听了这话,忍不住说道:“话虽这么说,但皇太子的死,更多原因在于皇太子自己。”
白玉皇没想到王默会这么说,心里一怔,然后假装怒道:“你敢说我不对?”
“我没说你老不对,我只是……”
“你敢说我老?”
“你……你本来就老。”
白玉皇听了,忽然伸手摘下脸上面具,终于让人看到了他的样子。
而众人见他的模样之后,无不惊呆了。
那是一张无比俊美的面庞,任谁见了都会为之心动,古象僧与奇灵大师虽是高僧,但也忍不住会多想。
“啊。”王默心里叫了一声,“原来他长得这么好看!难怪他会戴着面具,如果不戴的话,全天下的女子都要为他所迷倒,甚至是男人,也会……”
忽然,崆峒老人发现了一个大问题,失声喊道:“你……你怎么能如此年轻?”
经他提醒,其他人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不错,白玉皇的样子确实很年轻,面白如玉,也就二十出头,无论是活了一百五十岁的奇灵大师,还是精通易容术的王默,都无从看出白玉皇脸上有过岁月的痕迹,就好像一直处于二十岁的样子,永葆青春。
“说来你们可能不信。”白玉皇戴上面具,缓缓说道,“我在二十一岁那一年,吃了一颗仙丹,七十多年来,我一直是这个样子。”
“我信。”奇灵大师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种仙丹是老师炼制的。”
白玉皇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正是你师父炼制的。”
奇灵大师定了定神,说道:“白施主,在你七八岁的时候,我就听老师说起过你,但因为令师一直没把你带去见老师,所以我从未见过你。今日一见,我才明白老师为什么会说你将来会成为天下数一数二的人物。”
白玉皇听了,却不高兴,微微哼了一下,说道:“你是指我的样子吗?”
“不全是。”
“如果不是我的样子,那就是武功,但你刚才说过,那个名叫王侠的人,比我还要厉害,他……”
“我没说过王大侠比白施主厉害,我只是说……”
“意思差不多。”白玉皇说道,“我对这个人起了兴趣,就算他不来找你,我见不到他,但只要他还活着,我一定要见他一次。”
“白施主当真要见王大侠?”
“必须见!”
“好,白施主真想见这个人的话,可以去找一个人。”
闻言,白玉皇突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可是此时此刻,他的心思已不放在这个方面,问道:“找谁?”
“此人就是太浩道人。”
白玉皇目射电光:“太浩道人还活在人间?”
太浩道人?
此时,王默心中起了疑惑。
他依稀记得丰人山跟他说过,王侠的师父叫太浩道人,但这个太浩道人到底是谁,除了听说过的人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
照此看来,奇灵大师与白玉皇都知道太浩道人是什么人,至少以前听说过。
“我不清楚。”奇灵大师说道。
“如果你不清楚,你怎么要我去找他?”
“因为我所做的事,都是邓山伯安排的。”
“原来又是这个神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