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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默虽然不知道赵荆用的是什么刀法,但他看得出赵荆的刀法威力极具强大,绝不是他这个段位所能招架的,如果用上内力的话,他不死也要被木刀劈成重伤。
刹那间,王默脚下滑动,走了一个“之”字,显得特别怪异。
眼看赵荆的“江流日下”将要劈空,忽然,也不知怎么回事,木刀仅仅只是稍微偏了分寸,刀尖就已抵挡王默肩膀。
王默虽是及时出剑,将木刀挡到了一边,但也觉得一股刀劲涌来,险些被震飞出去。
赵荆“咦”了一声,说道:“王师弟,没想到你差点破了我这一招刀法,我倒是小瞧你了。再来!”
话落,仍然是“贯日七十二式”中的精妙招数,名为“偷天换日”,威力比“江流日下”更强。
王默勉强出剑接下,但身躯被震得抖了一下。
等到第三招时,赵荆用的乃“白日做梦”,王默堪堪挡住,人却被震出丈外,明显落于下风。
忽听“砰”的一声,赵荆第四招使出,乃“暗无天日”,王默招架不住,不但身中一刀,还被打飞出去,摔落在两丈外。
赵荆见了,虽是吃惊王默能坚持到第四招才落败,但面上却是微微笑道:“王师弟,你可要撑住啊,后面还有六招之多呢。”
长须老者和秃顶男子看到这里,都是不约而同望向韩剑一,想听听他的意见。
然而,韩剑一却不吭声。
两人不由都想:“照这么打下去,王默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会重伤不可。韩次席真要眼睁睁看着王默倒在这里?”
其实,韩剑一不是不想管,而是他不能管。
他早已得到命令,只要王默不被打死,无论在考核中受多重的伤,他都不可以插手。
换言之,王默所受到的考核,有可能是“刀剑屋”有史以来最严厉的“锻炼”。
只要王默能挺过去,自然就会没事。
否则的话,王默将会成为第一个被直接逐出刀剑山庄的外门弟子。
只见王默爬了起来,看上去虽是有点狼狈,但情况还好,并没有大碍。
赵荆见他这么快就能站起,不禁有些意外:“这小子身体如此结实,倒是罕见。”
念头一转,忽然一刀斜劈而出,劲道并不是很大,但速度够快。
王默原本想招架,可是赵荆出手速度实在太快,却是没能接住。
随着“啪”的一响,王默再次飞出,只觉得耳鸣目眩,似有一大群虫子在耳边叫着。
然而没等他回过神来,赵荆又是一刀发出,在半空中击中他的身体,直接将他拍飞到房门边。
赵荆落下地来,望着宛如死尸的王默,心想:“你小子这次应该不会那么快就能爬起来了吧。”
可是仅仅过了十多息的时间,王默竟是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起,身上虽有木刀之伤,但精力异常旺盛。
众人见了,都是吃惊。
这小子的身体怎么能如此强悍?
难道他修炼过类似于铁布衫金钟罩一类的外门功夫?
“赵师兄的刀法果然厉害,师弟我望尘莫及。”王默怪声说道。
闻言,赵荆面色不由一沉,心想:“我对你已经是手下留情,你居然敢讥讽我!好,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刀法。”
想罢,突然转身走出。
王默看出赵荆用意,于是提剑跟上,但没有出手。
眼看两人越走越远,位于前方的赵荆就要走到韩剑一跟前。
蓦然间,赵荆转身一刀飞斩而出,正是“贯日七十二式”最强六招中的“挥戈回日”。
长须老者与秃顶男子看得真切,不觉变色。
赵荆这是要干什么?
难道真要将王默打得不能生活自理吗?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一瞬间,王默突然用了一招怪异剑法,将“挥戈回日”接下,却是被这一刀的力量弹出数丈,落地后连退五步。
但这么一来,震惊全场。
就连韩剑一也有点意想不到,面泛讶异。
赵荆对自己的这一招原本很有信心,可结果呢,王默只是被弹飞,就好像他暗中没有使尽全力似的。
这让他有种受到侮辱的感觉。
下一刻,他人随刀走,洒出一片刀影,朝王默攻出了两招十九刀,每一刀均是犀利无比,精妙绝伦。
但此时的王默,似乎已经摸清了他的刀法路数,居然有来有往,与他斗了两招,丝毫不落下风。
等两招全部走完,赵荆不由吃惊。
按理来说,王默已经受了伤,绝不可能还有能力和他硬拼,怎么王默却是越战越勇,反其道而行之?
这也太邪门了!
片刻之后,又是五招过去,早已超出了十招之数,赵荆既没有罢手的意思,王默也没有退出之意。
两人斗到急处,只见刀影横飞,刀风大作,简直就不是考核,而是生死相搏。
长须老者和秃顶男子见了,不由担心再这么打下去会闹出人命,毕竟人身都有要害部位,一旦要害被重击,就算不用内力,用的是木刀木剑,也会性命堪虞。
两人待要寻求韩剑一意见,韩剑一突然站了起来,像是要出手。
可就在这时,场中形势大变。
只听咔嚓一声,王默手中木剑断裂,被赵荆用木刀刺中了右胸。
不过就在这分毫之间,王默的双脚,却是踢在了赵荆身上,将赵荆震出丈外。
赵荆几时受过这种奇耻大辱?
不由怒火冲天,忘了不能使用内力,瞬间近前,一掌拍出,掌风如雷,掌力澎湃。
砰!
王默将身一侧,躲过要害,一掌如刀如剑,劈在了赵荆脖子上,差点将赵荆脖子打断。
转眼之间,王默飞了出去,重重摔落,当即昏死。
而赵荆呢,则是一手抚着自己的脖子,摇摇晃晃向后退出几步,叫道:“你……你……”
话未说完,噗通一声,仰首倒下,竟是昏了过去。
长须老者和秃顶男子本以为韩剑一要出手的,可是韩剑一居然没有动身,两人心中均是惊诧。
眼看王默和赵荆都是倒下,一个飞身去到王默身边,一个走到赵荆边上俯身察看。
少顷,秃顶男子站了起来,对外宣布:“赵荆没有大碍,过一会儿自然醒来。”心中却很奇怪:“王默那小子的力量怎么这般大,居然能将赵荆打昏,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还真不敢相信。”
另一边,长须老者缓缓站起,神色略显古怪,并未出声。
“余师兄,王默怎么样?”韩剑一问道。
“奇怪,他好像受了内伤,但我又找不出他的内伤位于何处。”长须老者苦笑说道。
“是吗?”韩剑一皱了皱眉。
“此子体质怪异,乃我平生所仅见,实是异类。”长须老者面带担忧之色,说道,“为保险起见,还是把他送去‘回春阁’交给王老阁主诊断,以免耽误伤情。”
“此言正合我意。”
韩剑一点了点头,叫出一位弟子,让他立刻把王默背下山去,务必要亲手交给回春阁主王锺治疗。
待那名弟子背着王默立刻后,韩剑一与两位师兄略微商量了一下,将场上交给两位师兄,独自一人离开刀剑屋。
不久,韩剑一来到上圣院的议事大厅,把王默到了刀剑屋之后的事简略说了一遍。
上圣院的一干大佬们得知王默竟然能与赵荆斗得两败俱伤,无不惊怪。
要知道以赵荆的天赋和水平,正常发展下去,最多五十岁,必定成为刀剑山的长老。
在场大佬当中,除了一两个人之外,其余皆比不上。
这岂不是说以王默的武学水准,只要不发生意外,四十来岁就可以成为长老级人物?
这绝对是天才中的天才啊!
“那小子的剑法真有这么了得?”罗宝满脸不信。
“罗首席若是不信,可以去亲自去问问赵荆,想来此时他已经醒来。”韩剑一说道。
原来几年前,罗宝做了上圣院的首席以后,对赵荆特别照顾,赵荆因此就成了罗宝的人。
赵荆之所以要那么对付王默,肯定是暗中得到了罗宝的授意。
韩剑一虽然没有瞧不起罗宝的意思,但罗宝这几年来在上圣院耀武扬威,公然拉帮结派,俨然把自己当成了上圣院的院长,不把院长吕政当做一回事,这一点让他颇为不满。
他曾当面指出罗宝应该收敛一些,结果两人虽不至于大吵一架,但也属于不欢而散。
从此以后,两人就算见了面,也没怎么说过话。
“韩次席。”罗宝说道,“我不是不相信你说的,毕竟刀剑屋中有那么多人看着,韩次席又怎么可能会看走眼?我只是奇怪王默的段位明明比赵荆低那么多,却能接下赵荆的刀法。这不是一件很让人惊诧的事么?”
他的话有理有据,韩剑一倒不好反驳,只得说道:“总之我已叫人把王默送去回春阁治疗,以王老阁主的医术,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若无其他的事,韩某这就向诸位告辞了。”
“等等。”罗宝叫住韩剑一,笑嘻嘻问道,“韩次席,你还不知道吕院长要调去下圣院做新院长的事吧?”
闻言,韩剑一不由吃了一惊。
虽说三个院长的地位差不多,没有高下之分,但从上圣院调去下圣院,乃前所未有之事,这不是摆明了要下放吕政吗?
如果吕政走了,以罗宝的特殊身份,岂不是要上位成为新的上圣院院长?
这可是比长老还要尊贵的职位!
韩剑一不由望向吕政,想听听这位老院长有什么说法。
然而,吕政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意思是罗宝说得对。
韩剑一张了张嘴,想说几句。
然而不等他说出口,只见两人从厅外走了进来。
众人见了,包括罗宝在内,急忙站了起来。
那两个人中的一个老人,须发苍白,八十出头年纪,名叫潘德,其身份是“宿老殿”的殿老,论资排辈,除了少家的人之外,只仅次于总长老贝长林、大明堂堂主吴文元。
“大家不要紧张,老朽到此并无特别之事,只是来代表庄主宣布一件事,大家听了以后,也不要大惊小怪。”庞德笑道。
众人听说庄主有事要宣布,便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均是凝神听着。
只见庞德伸手指了指同来之人,问吕政道:“吕院长,你还认得他么?”
“认得。”吕政点了点头,发觉形势有点微妙,并没有说破那人身份。
“认得就好。”庞德笑道,“等你接掌下圣院之后,上圣院的大局,就由他主持,不知你满意吗?”
闻言,除了吕政之外,其他人都是大吃一惊,尤其是罗宝。
“满意,满意。”吕政呵呵一笑,神色甚喜。
罗宝忍不住叫道:“庞老爷子,他是什么人,如何能成为上圣院新院长?你老不会传错话吧?”
庞德正色道:“老朽怎么可能会传错话?”
“可是他不是和……僧人吗?”
“僧人也能还俗。”
罗宝憋了一会,终于爆发:“凭什么?”
“就凭我是绝顶高手。”那人轻轻一笑。
“绝顶高手又怎么样?我可是庄主的大舅子,地位显赫。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敢跟我抢……”
“我是庄主的内弟。”
“内弟?”罗宝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意识到内弟就是小舅子以后,不由骂道,“放屁!谁不知道庄主只有两个大舅子,那就是我和我大哥,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么一个小舅子?你这长眉怪物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那人笑问:“不知罗首席想怎么对我不客气?”
罗宝张嘴欲言,庞德怕他说出更难听的话来,忙道:“罗首席,你不要忘了庄主去世多年的大夫人。”
大夫人!
罗宝心神一震。
“你……你是大夫人的……的弟弟?”罗宝满脸吃惊。
“不错,在下姜城子,见过罗首席。”了缘和尚微微一笑,一副人畜无害样儿。
罗宝张张嘴,想说话。
但是,他已被了缘和尚的身份镇住,话到嘴边,却难以说不出口。
据他所知,这么多年来,庄主一直没有忘记大夫人,每年到了大夫人的忌日,庄主都会吃斋。
如果姜城子正是庄主的小舅子。
那他实在是惹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