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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7章 埋雷受惊(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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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两人情绪渐渐平静下来,程瑶馨从我怀里脱出,正襟危坐在我的对面,脸色倒是显不出刚才痛哭流涕过的样子。

    我找着话茬说,“瑶馨,昨天的事儿不提了,谁也不许提,你也不许瞎想,听见没?”

    见她点头,我立即岔开话头问,“瑶馨,你这次怎么突然回来了?学校不是已经开学了吗?”

    现在的天气虽然还吊着夏天的尾巴,无论在T市还是西京,都有不少青壮年仍然穿着短袖甚至短裤,但时间,已经悄然来到九月份,正是开学季。

    瑶馨回答我,“我已经大四了,现在没什么课。而且我的学分已经修满,工作或者继续念书家里都已经…总之我没太多的事儿,就想着回咱们沙山看看,没想到枫哥你也回来了…”

    瑶馨低下头,无意识随手把玩着衣角,脸上露出苦涩的神情。

    我又觉得问不下去,唉,这特么的,咋不管怎么说都能扯到昨天、扯上感情呢?

    点起一根今天刚买的香烟,我闷头抽着,良久后问她,“那你准备呆多久?家里的意思,是上班还是继续深造?”

    “呆多久…原本没所谓的,现在…唉,也许待几天就回去吧。”

    我知道她为什么改变主意。

    的确,换成我,或者换做任何一个人,恐怕都是类似的选择。

    刚烈冲动只在一时,谁也不会时时刻刻,没事儿一次又一次挑战生命的极限。而如果在这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快乐,那留下来又有什么意思呢?

    “也好,”我想了想,“过些日子我可能有机会去京城一趟,到时候你可要尽尽地主之谊,好好请枫哥吃大餐,游山玩水啊!”

    “真的?”

    终于有一句令瑶馨兴奋的话,于是她一下抬起头盯着我,“枫哥,你说的是真的吗?没有骗我吧?”

    “怎么会!”

    我瞪着她,装作不屑道,“你枫哥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嘛!”

    确实,我没有信口开河,因为我已经得知犯人思想重塑工作的第二阶段推广,会在京城召开司法系统内部会议,而作为倡导发起者之一的我,必将受到邀请,并与会发言。

    “那成,你一定提前告诉我,到时候,你想吃什么随便点,想去哪里玩尽管开口,就算已经关闭的万寿山,只要枫哥想上去看看,我都能想办法安排!”

    我奇道,“你咋有那么大本事?你说的是颐和园的万寿山吧?那里不是早就关闭了吗?根本不对游人开放的。”

    “嘻嘻,那你就别管了,本小姐自有办法!”

    瑶馨似乎恢复到以前叽叽喳喳围着我说个不停的状态,开始变得有说有笑起来。

    直到这一刻,我一直悬着的心才算稍稍放下。

    唉,从我心眼里,的确觉得愧对于她。

    大学里,导师老爷子曾有一次花了半节课给我们讲人之七情六欲,其间专门提到一句话,令我多少年记忆犹新。

    “漠视无声暗恋没所谓,拒绝一次表白算不得什么,令人揪心的只有辜负长久的痴情…同学们,爱情的另一面,并不美丽啊!”

    当时,我记得课堂上就有人哭起来,弄得半节课阴风惨惨,老爷子吓得再也不敢就这个话题传授什么心得体会了。

    此刻想起这句话,我的心就变得好像被硫酸泡过一样,被腐蚀得千疮百孔,唉,程瑶馨、洪蕾以及晨晖,不正是应了老爷子那句长久的痴情么,而我是不是也必将注定辜负她们了…

    我不敢想象,但我能确定,这一刻如果有人将我的心挖出来看看,绝对看不到鲜红和光洁,只有如珊瑚、如蜂窝那种苍凉。

    两人没话找话说着,我问瑶馨在学校的种种趣事,她则问我回到西京后遇到什么难处没有…

    时间,便在这样渐渐轻快起来的对话中,一分一秒流淌着,带走每一刻光阴,也带走我和程瑶馨之间曾经朦朦胧胧的那种难以言表的感觉。

    这时候,我新领的对话机忽然响了起来,调了一下频道,我听见有人喊,“江队,江队在哪里?”

    “我在心理疏导室,你是…秦姐么?”

    从声音上我听出,正是一监区几个管教中队长中和我关系最好的秦姐。

    “对,是我,你在心理疏导室?太好了,我马上过去!”

    “怎么了,秦姐,有状况?”

    “哎,草他麻痹的,有犯人埋雷了,结果就有那傻逼上赶着凑上去倒霉!”

    我一惊,连忙道,“严重吗?”

    “还好,就是特么好像神志不清楚,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带过去看看!”

    “好,”我连忙答道,“多带几个人过来,对了,带上这个犯人的身体健康记录…”

    切掉步话机,瑶馨的神色也变得有些凝重,“枫哥,好像秦姐说的挺严重的…”

    “嗯!”

    我有些心烦意乱,再次点起一支香烟抽起来。

    在监狱,埋雷的意思并不是指真的埋地雷、炸弹,而是统称设计猫腻,给狱方找麻烦。

    看来,有人不安心接受劳动改造,特么这是想找事儿啊!

    我不知道另外那个被算计的女犯人是谁,会不会是姚静呢?或者司马小乔,伊眉这样和我关系比较好的女囚?

    她的情况到底怎样?

    心烦意乱中,我开始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下来。

    我很清楚,作为心理医生,我首先不能心浮气躁!

    如果让被治疗者轻易揣摩出我的心思,那治疗效果不言而喻,到时候甚至不知道谁影响谁,谁给谁治疗了。

    …

    七八分钟之后,秦姐气喘吁吁领着一帮人跑了过来,我看见,在她身后,有个年轻的女犯人正被两个管教架着,一路走一路挣扎,狂叫或者嘿嘿傻笑。

    甚至于,她的嘴角还不时流淌下一丝涎水来。

    这个女犯人的脸我肯定见过,确认其就是一监区的女囚,但叫什没名字,却一时间没有印象。

    “江队,你可回来了!哎哟,累死我了!”

    秦队一屁股坐在我的座位上,大口喘着粗气,“麻痹的,您了可不知道,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啊,凡是出现心理、精神上问题的女犯人,我们全都只能送往监狱医院,甚至送到社会医院去治疗,特么的,劳民伤财不说,动不动就被女犯人耍,我草她骂了隔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