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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好漂亮!”小姑娘还是头一回见着这样漂亮的羽毛,惊叹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小沙弥也是一脸迷醉, 尽管他看过很多次了, 但每次都看不够。
越鸟看了两个小孩儿一眼,不过片刻,唰的又将尾羽合上, 懒洋洋地拖拽着走开了。
小姑娘意犹未尽:“酥酥再喂它们,它们会不会给酥酥看尾巴?”
小沙弥摇头, 小大人一般的道:“不会的,方丈说它们一天只开屏一次。”
姜酥酥很感激小沙弥, 她往荷包里掏出根肉干递过去道:“给你吃。”
小沙弥不明所以,接过肉干嗅了嗅,肉香蹿进鼻尖,馋的他吸了吸口水。
小姑娘自个也摸了根啃:“很好次哒, 雀鸟姐姐做的,香香的,吃了就不会饿了。”
小沙弥试探性地舔了舔,跟着眼睛一亮:“这是什么?”
小姑娘理所当然的回道:“肉干哪,牛肉的哦,大黎黎家才有的牛肉。”
听闻这话,小沙弥傻了,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肉干, 猛地朝姜酥酥掷过去:“你……你骗子……”
那股子肉香味萦绕在舌尖, 让小沙弥无措到哇的一声就哭了。
小姑娘也傻了, 茫然地看了看地下的肉干,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酥酥不是骗子!”
小沙弥哭得红了鼻尖:“你就是,你骗明空破戒吃肉!”
小姑娘哪里懂这些,见明空哭的伤伤心心,小姑娘嘴一扁,红着眼圈跟着一起哭。
两小孩儿面对面站着,哭得一个比一个大声。
哭累换气的间隙,一个说你骗子,另一个就模糊不清说,不是。
伏虎哭笑不得,他也不急着哄小姑娘,而是先到园子里转悠一圈,靠近两只越鸟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嗖嗖几下,就将两只越鸟的尾羽拔个精光。
越鸟引颈高昂,扇着不会飞的短小翅膀死命扑腾,并追着去啄伏虎。
伏虎抱着一堆越鸟尾羽跑过来,单手一夹一带,抄起两个小孩儿拔腿就跑。
后山菩提堂,葳蕤菩提树荫下,正坐着几人。
面容俊美的少年不耐地呷了口山泉清茶,茶水润泽,将他暖调的瑰色薄唇晕染出浅淡点光。
可他说出的话却很讽刺:“郭大人真是有佛心,还会念经礼佛,本世子该跟皇伯父说一声,让皇伯父多重用郭大人才是。
坐息扶黎对面的,是一上唇留八字胡的中年男子,男子穿着宝蓝色素面常服,国字脸,浓眉厚唇,一脸忠厚之貌。
息扶黎觉得可笑,这样一个相貌忠厚的三品大员,谁能想到竟是有那等嗜好幼女的癖好!真真叫他恶心!
郭清放下手头抄完的佛经,不苟言笑的道:“世子谬赞,下官只是在修身养性罢了。”
息扶黎冷嗤,凤眸一眯,意味深长的道:“修身养性?本世子以为夜路走多了,手上冤孽深厚的,才会抄写佛经赎罪。”
郭清脸色一变,声色厉下的道:“世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息扶黎摆手,他随意地靠在菩提树身,漫不经心转着茶盖:“听不懂人话?字面上的意思都不懂了?郭大人你这三品大员当的也太蠢了一些,难怪皇伯父这些年老的那么快,原来他麾下尽是大人这样的货色。”
郭清勃然大怒,啪的摔笔而起:“道不同不相为谋,下官同世子这样的勋贵之后无甚好说的。”
说完这话,他甩袖就要走。
息扶黎放下茶盏:“急什么,姜窈窕还在这呢。”
坐一边战战兢兢的姜窈窕顿觉头皮发麻,她咬唇默默起身。
息扶黎伸手拿过郭清抄的佛经一目十行看起来,他吹了声口哨:“郭大人字儿不错,就是这字迹本世子瞧着眼熟的很。”
郭清折身回来,夺过佛经,气愤不已道:“世子今日前来,如果是专程为折损下官,恕下官不奉陪!”
息扶黎搓了下指腹沾染上的墨迹,他垂眸什么话都没说。
正在这时,老远就传来小孩儿的哭声,树荫下的三人愣然之间,伏虎由远及近,运起轻功跑了过来。
离得近了,郭清看清伏虎怀里的东西,眼皮子一跳,顿觉不好。
息扶黎合掌,嘴角带浅淡笑意。
伏虎近前,放下两小孩儿,脸不红气不喘的跟少年回禀道:“世子,后山园子里那两只越鸟放肆至极,连酥酥都要啄,属下遂擅自做主了一回,将越鸟一身翎羽全拔了,正好可以给酥酥做件小披风。”
一同被带过来的小沙弥更懵逼了,他这会才看到伏虎怀里的越鸟翎羽,顿觉大祸临头,吓得连哭都忘了。
酥酥也有点茫然,她什么时候被越鸟啄了?
唯有息扶黎是半点都不意外,他甚至冷哼一声:“拔的好,敢啄酥酥,本世子不仅要扒光翎羽,还要杀了炖汤!”
说着,他揽过小姑娘,将人抱自个腿上坐着,掏帕子给她擦小脸:“怎的哭了?那畜牲欺负你了?没事,看我给你出气。”
小姑娘纠结极了,她瞟着伏虎怀里的翎羽,翎羽很漂亮,她确实想要,可那两只越鸟也很乖呀,并没有啄她,还给她开屏看呢。
“大黎黎……”小姑娘嘟了嘟嘴。
“什么都别说,我晓得。”息扶黎打断她的话,挥手对伏虎道:“收好翎羽,回府就让人给酥酥做小披风。”
郭清踟蹰不定,他欲言又止问道:“世子,你们将两只越鸟的翎羽都给拔了?”
息扶黎斜睨过去:“郭大人还不走?站那是想干什么?”
郭清老脸一红,他看了姜窈窕一眼,复又坐回去:“下官经文还没抄完。”
息扶黎冷笑连连:“郭大人哄本世子不学无术是不是?你抄的药王经,通篇下来,你连最后一个字都写完了。”
遇上不按牌理出牌的端王世子,郭清才晓得下不来台是个什么滋味。
此时,姜窈窕笑着站出来道:“世子,这越鸟翎羽好漂亮,可否给窈窕一尾,窈窕正好可以做支簪子。”
息扶黎似笑非笑,他今个来法华寺,找郭清为次,最为主要的,还是为这越鸟翎羽而来。
官翎破损乃大事,要修补,唯有找颜色相近的越鸟翎羽粘黏上去,可三品大员的官翎迎着光呈暗紫色,这样颜色的越鸟翎羽,根本就不好找。
所以,他料定郭清肯定慎之又慎,甄选无数次后,才会择其中一尾翎羽拔下来修补。
他要做的,就是在郭清之前,率先将所有的越鸟翎羽都给拔了,并当着郭清的面,断了他修补官翎的路子,叫他急成热锅蚂蚁。
郭清只有急了,才会露出马脚找到确凿的证据。
他不动郭清则以,一动必然就要他的命!
毕竟,他太清楚郭清背后站着的那人,手段如何了得。
这些念头不过转瞬之间,息扶黎给腿上小姑娘拢紧小发髻,吐字如刀的道:“你是谁?本世子认识你么?”
姜窈窕磨着牙,顿觉自己十几年的好涵养都化为乌有。
郭清轻咳一声:“姑娘家都喜欢漂亮的东西,世子何故那般小气,既然是窈窕想要,给一尾就是了,少一尾也不影响做件披风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从姜酥酥身上一滑而过。
姜酥酥偏头看了会郭清,认出这人后,她猛地抱紧少年的手,软糯糯的道:“酥酥记得你,你是拿点心要哄酥酥走的怪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