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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史上根本没有此类记载,在古代如此灿烂的文明中,好像故意避开人类的生殖冲动,不谈论。是谈论不得?不是根本不懂?是没有研究?还是研究了不说?
我突然对这满墙的书籍产生了怀疑。它们说了这么多与我无关的事迹,却根本没有说过,与人人都有关的最重要的东西。
也许古代儒家已经谈论过此事,但也只是概括性地说:“食、色,性也。”那只是表示:有这个事,很重要。就没有下文了。说了,等于没说。当然,说过这话,总还算是承认了它的重要意义,不过,这事究竟怎么办才好?儒家祖师,根本没给出答案。即使后来人给了答案,也纯属胡说。
“存天理,灭人欲”,这是什么答案。说这话的人三妻四妾,说话不怕腰疼?
学术探讨本无对错之分,但最害怕的,或者说最卑劣的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佛教经典,书架上倒也有一些,都是显教的一些书。我有印象的,大概有三个故事。一是关于阿难与摩登伽女的故事,没有过多的性描写,只是说到:将要破戒。事还没成,就被文殊持咒捉回。欲女不服,与阿难一同来到佛前,听到后来的七处证心、八还辨见,成了一部伟大的《愣严经》。
按经书记载,阿难当然是从思想根处解决了这个问题,估计身体上的压迫也解决了。但如何解决的,具体到经典的每一句话的含义及对应方法,我却学不来。
这本经书,可以说是修行成道的操作手册,但在没有过来人指点的情况下,这个操作手册,我如同看天书。这就好像一部希伯来文献,记载着藏宝的地点。我由于不通其文字,根本找不到线索。
这是高人们的手册,我这个门外汉,根本无法看到路径。
二是关于维摩大士的故事,说他妻妾成群,富贵无比,但也是道法高深,超越人天。就连智慧第一的文殊菩萨,也要聆听他的教诲。这个故事,说明了一个事情,或许,男女之事,在高手那里,不是修行的障碍。
三是关于鸠摩罗什的故事,当时的君主害怕他巨大的名声,想破坏他的名誉,强行给他十名美女,并要求一定要生下孩子。果然生了孩子,说明他已经破戒。此时的名声受到影响,弟子们有异议。他当众吞下一钵钢针,并以此为例说,如果有人能够像我这样做到了,也可以破戒。这说明,高手中,或者已经得道的人中,这不是难题。
所有这些故事,从儒家到佛家,我只是看到两个字:回避。儒家是不说,甚至到后来,不准干。佛家说是说了,但又说这不是普通人的事,这是高手们的事情。
“窃书不能算偷,读书人的事,算是偷么?”
回避这一条思路,看起来有点道理,但根本不是出路。身体反应来了,你的心思,堵得住么?
突然,我看到了南怀瑾的一本书《习禅录影》,觉得跟我的认识水平,差不太多。虽然我本人,没有南先生的水平高,但他说的话,我还是听得懂的。
因为,他所面对的听众,看样子跟我的水平差不多。有的对传统文化,仅仅是有点兴趣。有的也是刚入学佛的门口,有的是十几年的老修行者。这种高中低人士聚焦的场合,他的讲解只有大众化一些,才能照顾到所有的听众。
对南先生学佛的境界,我没法判断。但他书中所说的大量历史事实,我却有一些判断手段。我把他说的历史例子,拿来和我掌握的历史事实相对比,可以看出,大部分情况,他说的是实话。
他的真假,可以从他关于儒家经典的论述中去找,基本的观点和事实,大体上没有跑偏。要知道,他学问涉及的广泛程度,是我所无法企及的。不要说他学得深不深,他的论点准不准,仅从广泛二字,我都得先虚心当好他的学生。
三人行必有我师,何况他是前行者。
假设他的论述是真的,那么,里面记载的方法是否确实有效,不妨试试。
他在这本书中,介绍了另外的两个出路:利用法和转移法。
所谓利用法,就是将这种生命的原始冲动看成是一种可供引导和利用的力量。这种力量虽然经常能导致人神魂颠倒,但也可以让人神清气爽。
按道家的一些传说,据说有靠这来修习道法的,可以靠这种力量来冲破玄关的。当然,玄关究竟是什么,我不知道。我猜测,大概属于开悟或者得道前,那个最难的,本质性的关口吧。
为什么张良当年炼丹时,需要五百童男童女?如何使用?没有人给出答案。但历史上,有传说御女三千的采战之法。意思是男女初次交合之时的冲动,有一股神秘力量,可以借此力量,达到飞升成仙的目的。
有一个笑话,如果你真的有这么多的性伴侣,你也会以为自己是过着神仙日子,至少跟皇帝差不多。但能力呢?你有那种能力吗?
也许,像我这种静坐功夫,到了成熟的时候,可以始终金枪不倒,即使交合数次,对方已经意乱情迷,你也可以久战不泄。这种功夫,大概是这种采战之法的基础吧。
反之,女性修行者也可以利用与男子的交合,获得采阴补阳的功效,成就自己的道体。
还有一种利用法,是在佛教中,尤其是在西藏秘教中流行的。那就是双修法。仓央嘉措作为六世达赖,负在巨大的宗教责任。但不幸的是,他爱上了一个姑娘。他在诗中写道:“世上难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这种双全法是不是双修法呢?在西藏白教祖师弥勒日巴(又译米拉日巴)的歌谣中,他曾说过:亦有双修法,我常不开演。
也就是说,这位祖师不仅知道有这种法门,而且自己也会。但他为了避免它在传播中的弊病,而故意不传授而已。他不传授,这法脉给谁了呢?
“我常不开演”,也就是不经常传授的意思。那另一层意思是:偶尔我也传授给某些人。当然,这法门传授下来,肯定仓央嘉措没得到,因为他说过:“世上难得”,说明,他也只是听说过,不知道向谁学习。
好像有一本书,我曾经在北大图书馆看到过,当时没有注意到它的意义。这本书好像专门拍摄和讲述了,西藏佛教中天女、度母等的画像和雕塑。当时,我有印象,那里面就有一些男女交合的形象,居然登上了庄严的佛堂,说明,在某些佛教教派中,这种双修法,是存在的。至少,曾经存在过。
至于佛教中,如何操作这种功法,根本没有记载,秘法之所以秘密,因为,就是连自己的弟子,也不一定要传授。根据记载,秘法有共法与不共法之分。所谓共法,也就是师傅可以传给多个人。不共法,只能单传,单传给本门合适的弟子。
我所能够理解的,是根据记载和思考,从其它学问中,比较出共同点来。
如果按道家的采战之法,既然阴阳合体才为一个世界。男的阴不足,女的阳不足,当二者合二为一的时候,是不是就得到了整个世界?那么,这个世界与外面的宇宙本体才是一致的?
一心一世界,但不完整的心,在世界中总处于矛盾之中,单阴和单阳,是一个不稳定的状态。阴阳融合为一个整体,心就成了整体,这个心的运行,在本质上是不是与宇宙的基本法则相似呢?
如果按西方哲学,尤其是与性有关的思想来理解。魏宁格认为,世界上没有纯粹的男人和女人,我们只是把男人因素多的人叫男人,他们也含有女性的成分。反之,亦然。
这种复合体,由于力量不均衡,总处于矛盾冲突之中,男人寻找他不足的女性成分,为构成了性冲动。反之,亦然。
按弗洛伊德的理论,世界上大部分人的心理问题,都与男女之性有关,这种力量,甚至可以书写一部人类社会的冲突史。当然,这也是符合基本事实的。如果解决了这个冲突,是不是就解决了内心的不平静呢?
再从佛教基本的概念想起,佛祖悟道后所说的一句话:“一切有情众生,皆有如来智慧德相。”
这个“有情众生”,佛经解释有很多种,卵生的、胎生的、湿生的、化生的等等,以上是种类和来源。它们所处的范围又分为天道、人道、地狱道等六道。
但这些众生,也就是生命,前面加上“有情”两个字,究竟是界定了什么呢?有思想情感?我怎么知道细菌有什么思想?
为界定一个东西,可以用定义法,也可以用排除法。如果我把生命分为两类,动物和植物,大致上,有情众生更主要的是指动物吧。
也就是有主动性的生物。是什么让它们主动呢?是情。
情从哪里来?这是个大问题。但人类,大致上是可以分析的。人类与其他动物差不多,最根本的驱动力,来自于对食物的索取和对生殖的需要。
这两种力量如此之大,居然可以在地球环境剧烈变化的亿万年中,得以存在下来。如果不主动取得食物,个体将被饿死。如果不积极寻求生殖,群体将会消亡。
人类所有的冲动和权利,或者说所有情感,最开始的起源,都来源于这两个端点。所以,食色,性也。食的问题的解决,在今天已经不成为障碍了。但色的问题的解决,却难住过几乎所有的人。
今天,很多老人家,他们的性生活,在那个年代被长期压抑后,在今天这个年代释放出来,几乎比年轻人还要张狂。这在最近的报道和广场舞的混战中,可以看得到这种力量。身体的衰老,并不能阻止这种力量的爆发。
这是生命的原动力。如果得道,是将生命带到更高的层级,那么,也得要利用这种力量,助推我们神圣事业的发展。
我想起一个故事,当年上海黑帮老大杜月笙,跑到香港去后,虽然妻妾成群,虽然他因肺病和哮喘,已经无法正常行动。但他对性的冲动,仍然占据着他生命力量的主要部分。
他居然让人抬着到妓院,为了与一个新来的妓女龙凤一番。这个把生命力量集中到这上面的人,并不是一个自暴自弃的人。他用这种力量,在上海开拓了巨大的地盘,从红道到黑道,他成了隐形世界的霸王。
有人告诉过我,身体不好的人,既当不了大官,也当不了大商人。为什么?精力不够,处理不了那么复杂的事情,而且脑力也慢,跟不上事情变化的节拍。
什么才叫身体好?那方面行,这是一个硬指标。
这是一种力量,不管它是破坏的力量还是建设的力量,总之,它无法忽视。
就连古代的太监,器官都已经没有了,但内心的冲动,仍然存在,要不然,清朝还有太监娶妻的。有回忆录记载,哪怕是摸摸,他也是过瘾的。
我想到,朱先生教我的周天循环法,是不是也是利用这一个路数呢?海底这个穴位,究竟有多少意义我不知道,但最直接的意义,是与性有关。气在丹田聚焦,形成力量后会自动抵达海底,这是我自己亲身的体会。
将海底这股力量,用思维加以利用引导,向上到脊椎到头顶,达到身体内部气机循环通达的目的。我不知道我的解释对不对,但我身上的效果,却是对的。
但是,这种利用,却不适合我现在这个状态。我也试过几次,当它起立后,不强行释放,它是不会坐下来的。如此倔强的压迫,让我日常坐立不安。
当然,另一方面,南先生在书中也说过,这是人有生机的表现。心如死灰相对应的,是形容枯槁,那是将死之兆,没有前途的。
最后一条出路,是道家的另一种描述,这种描述经常在道家经典里看到,但南先生在讲述中,着重强调了一番。
“炼精化气,炼气入神,炼神还虚。”
这就是转移法。将精专移到气的状态,将气引导入神灵,将神灵还归虚空,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但是,这个操作过程,还比较繁复。以我打坐的实践来看,是不是可以这样去理解?
第一步,将这种精,或者说这种性力量,变成气。这个变换过程,是以发热为前提的。精是液体状态,只有加热后,才会变为气态。也就是说,发热,是炼这种功法的基础。
我确实有发热的现象。这是不是佛家所说“暖、顶、忍”中的暖的现象呢?如果是,那就值得兴奋了。
当年,关于米拉日巴的记载中,有一首歌谣,传颂着一个故事。他当年在雪山的洞中修行,几乎没穿衣服。他的姐姐和未婚妻上山探望时,于心不忍,想给他几件衣服。但他却在歌谣中说,我如果没有拙火,怎么能够在这极寒的地方,生活这么久?当然,他还说到,我仅靠这些草木苔藓为食,也可以维持生命。
从歌谣的本意来看,他已经彻底解决了食的问题,解决了生存的问题。里面有一个词叫“拙火”。在有关藏传佛教的理论中,确实有一个功法叫做“拙火定”,这种功法成熟,基本没有寒冷可以侵袭到他。
那么,这个拙火,是不是能够将性冲动的精,化为气呢?如果能,那么就说明道家的某些理论与佛家有相通之处。
第二步是炼气入神,这就更神秘了。神是什么,我大概只能理解为神明,精神,神气。总之,它是精神层面的东西。如果这种气的能量,能够主宰或者推动某种精神,那么这种精神所展开的境界,恐怕不是我等凡夫所能够猜测的了。
第三步,炼神还虚。按道家的理论来讲,无,是世界的本体,表现为虚。我们从无来,以虚的状态而无处不在。如同空气,永远弥漫于我们身边的空间。将精神回归到本体,你就同本体一样了,这就是得道吧。至少是悟道的境界。
如何还?是以什么样的状态还?既然是虚空,那就没有一定的方位,既然没有方位,那向什么地方还?
难不成,凭空消失就叫还了?那就突破了物质不灭定律了。或者说,精神不是物质,但精神已灭,我何在?我不在,修道何用?岂不同于自杀?
我既搞不清楚对象,也搞不清楚目的,还搞不清楚方法。那么,这种思考和揣测,就变得毫无意义。
面前摆出了三条路,但每一条,都没有下脚处。
而问题,我身体和心理现状带来的困扰,总是顽固地存在。
这事出现多了,总是有露出破绽的地方。尽管我总是想在妍子面前掩饰,但我们毕竟是生活在一间屋子、睡在一张床上的人,总有被她发现的时候。
这天,当下座后,我又匆忙向浴室跑去。这一天,天气本来就暖和,因为季节原因,我们都穿得少。我穿了一个比较大的夹角裤,外面再套了一个真丝的睡衣裤。
当下坐时,好突起的地方,显得异常突出。妍子看出来了吧,反正,我转身的时候,发现她的目光,似乎从我那个部位扫过。
等我洗澡出来的时候,她正在脱掉睡衣,换上她白天穿的裙子,对着穿衣镜,正好看见我出来。那时,正在换衣服的她,身体的大部分都没有遮盖。
本来,我在洗冷水澡的时候,那地方已经基本平复。虽然我今天没有采用物理手段来处置它,但洗澡的过程及思维的转移,我想它已经老实,不需要管它了。
但出来这一下,看到近乎什么都没穿的妍子,我猛然感觉到,那地方如同偷窥的高手,突然伸出头来。
这一切,妍子已经看到了。她在换衣服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害羞的表情。因为这种事情,经常发生,我们没有出事故。
但此时,我却愣在那里了,在她背后盯着她,她也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手,盯着镜子里的我。我那部位如此突出,她不可能没有看到,她也可能猜出来,我近段时间打坐后冲冷水澡的原因。
我们就站在那里不动,在一个镜子面前,眼神都不敢交流。
“哥,你出去一下,等我换完衣服再进来。”她终于说话了,这漫长的时间里,我在苦熬。
我仿佛得到了通行证一样,迅速地溜出了卧室,通过书房,不敢在佛像面前停留,跑到了阳台。
此时的阳台,夏日的凌晨,太阳还没出来,但天空只是有些鱼肚白,还有虫鸣声音,听得到露水在歌唱。清凉之气无处不在,透过我的衣服,紧致着我的皮肤。
很奇怪,当里面传来妍子的声音时,我那地方,已经平复了。
“哥,你进来吧!”
我进入到卧室,妍子没有看我,只是在折叠她换下来的睡衣。我也拿起我的衣服,跑到卫生间去换。
等我换完衣服,从卫生间出来时,妍子已经坐在床沿,看着我,说到:“哥,坐下,我们说说事情。”
我顺从地坐下,在她身边,没敢靠太近,保持着大概一尺的距离。
我们都看着对面的墙壁,那墙壁上,有我们的结婚照片。
“哥,你是不是特别想,我是说,那个?”
“不,没事,妍子,我支持你修行,我说过的,只要你回家,什么我都支持。”
“你是不是难以忍受?你自己处理不了吧?”
“不,一下就好了,况且,这是练功的正常现象,书上也是这么说的。”
“我也不知道你说的现象对不对,反正我们女生念佛,不可能有这种类似的东西。但是,我知道,哥,你是个男人,需要这,对不对?如果有问题不解决,你自己憋得难受,我看到也难受。哥,说到底,我跟你,亲情还是连在一起的。我不可能看你熬下去,我无动于衷。你想怎么样?是不是看到我,就想那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