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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陆一伟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到曹晓磊跟前道:“这里面是5万元,让你用作活动经费,事成之后我会给你10万元作为酬劳,好吧?”
曹晓磊听到陆一伟出手如此大方,脸上顿时绽开了花,嘴巴咧到耳后根道:“陆主任,你太客气了,都是兄弟嘛,谈什么钱,谈钱多俗啊,我们之间不存在。”说完,拿起厚厚的信封用贪婪的眼神瞟了一眼。
“该你得的就是你的,你别和我客气。”陆一伟道。
正事谈完,陆一伟已经闻到厨房里飘出来的香气,肚子不由得咕咕叫起来。曹晓磊一扫刚才的不快,笑着道:“我这婆姨就一点好,做饭做的一级棒,要不是我成天陪客人,我非常愿意天天回家,哈哈!走,我们今天中午一定要好好喝两盅。”说完,起身把钱装到口袋里,跑到卧室找酒去了。
不一会儿,走出来嘀嘀咕咕道:“见鬼了,家里居然没酒了,你坐着等着,我去买!”
陆一伟赶忙道:“没有就算了,我也不是太想喝。”
“那哪成!”曹晓磊一边穿鞋一边道:“今天你是我家尊贵的客人,必须要招待好,我去去就来。”说完,人影已经走到院子里了。
房间里只剩下陆一伟和石晓曼了,有了刚才的尴尬,气氛变得局促起来。石晓曼钻在厨房漫不经心地炒菜,陆一伟则百无聊赖地拿着遥控器来回切换着台,殊不知,两人心里想着同一件事。
陆一伟深爱着女友苏蒙,可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些事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段感情。倒不是他想退缩,而是他压力太大了。他不想重蹈覆辙,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火坑,这种有附加条件的婚姻迟早会逼着他走向崩溃的边缘,因为你这辈子都会活到别人的阴影里生活。别人一说,总不会说你是南阳县的陆一伟,肯定会附加一句,他是苏市长的姑爷,那种滋味,就和打脸差不多。他甚至幻想,如果苏蒙是普通人家的女儿,那该多好啊。可现实并不是,对方的家庭甚至比前妻家更优越,更让人触摸不到底。
也正因为这种想法的产生,陆一伟才对出身贫寒的石晓曼产生了兴趣。与她在一起,没有思想负担,甚至可以找回丢失的尊严,对于男人来说,这种尊严就算是再多的钱都换不回来。
人一旦开始反感一件事,很难在对这件事提起兴趣。陆一伟也一样,只从他觉得这段婚姻有了瑕疵,有了污点,他不再看到未来的生活。他要靠自己的本事,一步步上位,这才是一个男人应有的尊严。
石晓曼同样满脑子想着心事。刚才丈夫如此讽刺她,挖苦她,她对曹晓磊仅有的一丝情感都消失的荡然无存。假如曹晓磊仅此而已也不会让她彻底绝望,她感觉,曹晓磊迟早有一天会将自己一脚踹出去,这个房间将迎来新的女主人。想到此,石晓曼的心在滴血。不由得鼻子一酸,眼前迷蒙一片,眼泪掉进了锅里,与张嘴翻腾的鱼融化在一起,给鱼留了最后一滴救命的稻草。
两人就这样一声不吭各想着心事,如两条永远不可能相交的铁轨,却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不期相遇,是爱的邂逅,还是情的重逢。爱有情,两相惘,煮雨焚琴,埋雪弦断,云端思雾水中漾,风间念霾山重现。触及不到指尖的爱,却在灵魂处激情碰撞。
曹晓磊抱着两瓶酒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饭菜上齐,两人端杯畅饮,好不快活。
酒上了劲,曹晓磊问道:“陆哥,别怪你弟弟多嘴,我就好奇,你买下罐头厂到底要干嘛?你不是不想与我合伙,你自己单干吧?”
“想哪去了!”陆一伟道:“这件事等办成后肯定会和你说,不过不是现在。”
“那好,既然你不愿意说我就不多问了,对于我来说,只要能挣到钱,怎么都行!”曹晓磊红着眼睛道。
由于曹晓磊见钱眼开,心情格外舒畅,与陆一伟三下五除二干掉了两瓶酒。陆一伟今天心事重重,完全不再状态,直接喝得钻到桌子底下去了,而曹晓磊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貌似一点事都没,不愧为在酒场上历练出来的。
陆一伟喝得多了,一时半会醒不过来。无奈,曹晓磊只好把他扛到卧室,简单交代了石晓曼几句,穿上外套为他的10万元奋斗去了。
房间里再次剩下石晓曼和陆一伟两人。石晓曼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站在卧室门口偷瞄着熟睡的陆一伟,她甚至不放过一个细节,从头到尾来回扫射着。看到他那俊俏硬朗的相貌,听到均匀而短促的呼吸,心跳再次加速,恨不得扑过去,依偎在他怀里,感受一下他的温度。
然而,石晓曼的腿就像灌了铅一般,牢牢地钉在那里,前进不得,后退不得。这时,陆一伟翻了个身,吓得石晓曼连忙后退,躲在卫生间大口喘气。
平静过后,一切又回到现实当中。石晓曼开始自责,这种不守妇道、大逆不道的龌蹉想法怎么能产生?她对着镜子抚摸着依然泛红的脸颊,心情跌落到冰点。
一切就这样过去了,石晓曼不再去想,她收拾完厨房后,又去卫生间准备帮陆一伟洗衣服。放好水,加入洗衣粉,抱起陆一伟的衣服时,脑子里又开始打转转,侧身瞟了一眼熟睡的“心上人”。
石晓曼洗衣服洗到半中间时,卧室的陆一伟突然坐了起来,捂着嘴巴冲到了卫生间,顾不上形象,爬到马桶上就开始呕吐,把石晓曼吓了一大跳。
呕吐完后,陆一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才发现躲在门口惊慌失措的石晓曼。
陆一伟扶着脑袋咧嘴一傻笑,又感觉肚子里翻江倒海,急忙趴在马桶上继续呕吐。一旁的石晓曼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伸出手打算为陆一伟拍一拍后背,还没伸过去,又触电般地收了回来。
肚子里打扫清空后,陆一伟感觉头轻了许多。站在盥洗池洗了洗手,又抹了下嘴巴,磕磕绊绊道:“让……让你见笑了,丢……丢大人了。”
石晓曼蜷缩在角落,嘴里低声嘀咕道:“没……没事。”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不到。
陆一伟还在醉酒当中,他迷迷糊糊看了下手表,打算再去休息一会。谁知卫生间地滑,加上他步伐不稳,一个趔趄闪了出去,直接把站在门口的石晓曼扑倒在地上。石晓曼更是吓傻了,闭着眼睛身体瑟瑟发抖。
陆一伟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石晓曼。白皙红润的脸蛋如骨瓷皓白,白里透红,让人不忍心触摸。长长的眼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优美的弧线,与小巧的鼻头相映成辉。饱满上翘的嘴唇如小花蓇葖,晶莹剔透而薄如纱,甚至能看到细微的毛细血管,一排如牛乳一样的牙齿整齐均匀铺开,找不到任何瑕疵,颇有“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