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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冰住五星级宾馆,我们找到她房间时,她正在给人打电话,看到我们进来,慌慌张张的挂了,笑道:“你们怎么有空来了?”
历玫打量着她说:“姐,你给谁打电话?不会是我姐夫吧?想他了?”
历玫口里所谓的姐夫,自然是徐孟达。小妮子话对薛冰说,却将一张脸对着我,挤眉弄眼。
我装作没看见,扫视一眼她房间的布局,赞道:“五星级的宾馆果然不一般,豪华呀。”
薛冰嘴一撇说:“豪华?又不是不让你们过来住。”
“住不起。”我叹道:“我们没钱。”
“要你付钱了吗?”她眉头一跳说:“叽叽歪歪的,爱来不来。”
历玫拖着她的胳膊,扬起一张脸说:“姐,我来。我陪你住,好不?”
薛冰浅浅笑道:“我没问题,欢迎你来。可你们领导会同意吗?”
我讪讪笑道:“没事啊,小历想住哪都行,只要不耽误工作。”
历玫欢天喜地地嚷:“你可是你说的呀,做领导的,不能出尔反尔。”
我摆摆手道:“我出尔反尔了吗?”
历玫迟疑地摇了摇头,想了想说:“我还是不过来住了。领导住驻京办,我怎么也不能一个人跑出来享受呀。我要与领导同甘共苦。”
三个人说笑了一阵,刚好到了饭点,我提议请她们两个去吃烤鸭。
来北京不吃烤鸭,等于到了苏州没游园林,必将遗憾终生。人一辈子会有许多遗憾,任何的遗憾都将是人生道路上的一个记忆。就好比我们来北京一样,人生虽然漫长,来北京的机会并不是时时具备。
没事逛北京,不是闲得慌,就是骚得很。
我的提议得到了两个女人的热烈响应,薛冰拿起手袋,跟着我们一起下楼。
楼下就有一家烤鸭店,是全聚德的分店。店里头人头攒动,五湖四海的声音此起彼伏。我们找了半天,没找到一张可以坐下来的桌子,只好学着别人,点了几样打包,准备带到房间去吃。
薛冰又买了一支红酒,说吃烤鸭喝红酒,是土洋结合,要将烤鸭吃出异国风情来。
回到房间准备停当,三只高脚杯一碰,叮当一声,烤鸭大餐正式开始。
红酒对我来说,与饮料无啥区别。但面对两个娇滴滴的姑娘,我总不能一个人喝着白酒与她们说话。何况现在满身情调的薛冰,要将烤鸭吃出异国风情。我一般不会做大煞风景的事,特别是在女人面前。
薛冰能喝,十几年前我就知道。苏西出来的女人,没有一个不能喝的。
而历玫却不行,这个从小在城市长大的姑娘,啤酒都没喝几次,几杯红酒下去,一张脸就红扑扑的如花儿一样的绽放了。
薛冰捏着高脚杯,气质高雅,神态安详。历玫一个拳头握着酒杯,花容飞扬,语无伦次。
“领导,你们喝个交杯酒吧。”历玫笑嘻嘻地说。
“胡闹1我故意黑了脸呵斥她。
“你不跟我姐喝,跟我喝,好不。”她还是笑嘻嘻的,一副没肝没肺的样子。
历玫显然醉了,她的眼神开始飘忽不定,说话已经没个把门的人了。
“不喝!”我拒绝她说:“小历,醉了就躺一会。”
“我不1她嚷道:“我就要跟你喝交杯酒。”
一边的薛冰掩着嘴吃吃笑起来,她的笑让我有些难堪。
对历玫不能太严肃,毕竟人家是小姑娘,又是第一次跟我出远门。一个姑娘家,敢跟着一个男人出远门,要么是绝对放心,要么是另有所图。
“喝吧。”薛冰劝着我说:“小历是想尝尝交杯酒的味道吧?”
历玫一个劲地点头说:“还是我姐理解我,不就是一杯酒吗?喝了还会死人?”
“死人倒不会,不过,喝了交杯酒,是要送入洞房的。”薛冰温温柔柔地说,眼睛看着历玫,犹豫一下说:“你明白么?”
历玫似乎被吓倒了,嗫嚅着说:“这跟洞房有什么关系呀?”
“当然有关系。这是老祖先留下来的传统。喝了交杯酒,就是夫妻了。”薛冰笑吟吟地说:“小历,你还喝吗?”
历玫握着酒杯,犹豫了半天说:“我不喝了,你们喝。”
“我们喝什么?”薛冰奇怪地问。
“交杯酒埃”历玫惊奇地说:“你们两个,就应该喝交杯酒。喝了交杯酒,你们就入洞房去。”
她哈哈地大笑起来,显得有些肆无忌惮。
我尴尬地笑,说:“喝醉了吧?胡言乱语。”
“你看我是喝醉的人吗?”历玫斜着眼看着我,突然凑近我耳边轻声说:“你刚才还偷看了我换衣服呢。”
我顿时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历玫这小妮子说话真没遮拦!
我抬眼去看薛冰,她似乎没听清楚历玫说了什么,问道:“你们说什么悄悄话?说我坏话是不?”
历玫满脸委屈地说:“我敢吗?姐。”
“你有什么不敢的?”薛冰放下手里的酒杯,说道:“好啦,都不开玩笑了,我们说说正事吧。”
“什么正事呀?”历玫一副愚昧懵懂的样子。女孩子的天真烂漫表现得一览无遗。
“你是来出差办事的,不记得了?”薛冰笑问道。
“记得呀。可是我就是来学习的,办事有你和我领导,我才不担心,也不管呢。”
“没心没肺。”薛冰笑骂道:“哪有这样的下属啊,把什么事都推给领导。”
“我愿意。”历玫娇憨地说,一双微醉的眼,迷离地看着我。
“好了好了,小历,你醉了,去一边躺会儿吧,我跟你薛冰姐说几句话。”我催促历玫说。
历玫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打量了我们一眼后说:“我去躺一会?”
我肯定地点头,目送她进入里间卧室。
历玫一离开,薛冰就浅浅笑了一下,轻声说:“陈风,你还是像过去一样啊,人见人爱。”
“谁爱了?”我不满地说:“乱说。”
“她呀1她努起嘴唇,朝里间扬了扬。
“怎么可能?”我严肃地说:“我都是孩子他爹了,还会有小姑娘爱?”
“男人三十一枝花呀。”薛冰抿着嘴笑,笑过后显得有些失落,喃喃道:“要是我们还在一起,我也是孩子他妈了。”
我惊讶地去看她,她躲闪着我的眼光,脸上飞上一片红霞。
沉默了一会,薛冰叹道:“你这几天都在忙什么?”
我不好把两条腿走路的想法告诉她,毕竟她现在是徐孟达的人。只好搪塞她道:“整理整理资料,等着你这边消息。”
我把皮球踢给她,试探她的反应。
她犹豫了一下说:“我联系了人,但他说下到省里检查工作去了,要过几天才回。”
“几天?”
“我也确定不了。”
我顿时烦闷起来,谁有闲心呆在北京玩几天埃这地方不是玩的,闲情逸致在北京显得头重脚轻。这就是个办事儿的地方,办好了就赶快走。多呆一天,心就无法平衡多一天。
薛冰似乎看出了我的烦闷,柔声劝道:“也就多呆几天而已。要不,明天我们一起去长城看看。”
“没心情。”我拒绝她,有感觉有些于心不忍,于是说:“要不,你和小历去玩吧。”
“你不去,她会去?”薛冰冷笑道:“陈风,你什么意思?躲着我?”
“没有。”我摇着头说:“我没必要躲着你。”
“你就是在躲着我。”她突然泪光莹莹,让人心生怜惜。
“薛老师,你也知道,今非昔比了。”我叹口气说。
“叫我冰儿。”她纠正我说:“这个名字只有你一个人叫,其他人谁也不可以叫。”薛冰起身走到我身边,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陈风,我现在告诉你,我这一生,除了你,再没一个男人。”
我吓了一跳,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徐孟达不是她男人?她与徐孟达朝夕相处,他们之间难道会清白?
她被我惊惶的样子逗笑了,低声说:“信不信由你。”
我顿时语塞。
她有不有男人,似乎与我没太多关系。我是个有家室的男人,而且有一定的社会地位,我不会金屋藏娇,更不会家外有家。我怕对不起黄微微,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更甚我头上悬着一柄达摩克里斯之剑,随时会掉下来砍断我的脖子。
“怎么办?”我呢喃着问自己。
“等。耐心的等。”薛冰安慰我说:“只要他回来,我们即刻过去,好吗?”
我长长叹口气说:“除之以外,也想不出其他好办法了,等吧。”
话虽这样说,我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赶在徐孟达的人还未回京,我要趁着这点时间,拜会甘露介绍给我的人。
万一徐孟达这条路堵死了,我另辟蹊径的甘露这条路,或许会柳暗花明又一村。
酒喝干了,话聊完了,我起身告辞。
薛冰指着里间卧室说:“让她留下来吧,这样子回去不好。”
“没事。”我说:“怎么能让她打扰你呢。”
我起身去卧室叫历玫,一推开门,立即便被眼前的一副春光迷住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