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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老人回到家时,温婷已经在厨房里准备晚餐了。
郑妈妈赶紧走进厨房,跟温婷一起摘着青菜,道:“今晚得多摘点,两个儿子要回家来吃饭的!”
郑爸爸在客厅的沙发上纠正道:“你怎么老说两个儿子呀?小辉虽然是你生的,但给了二堂弟就是他的儿子了。这话要被他们夫妻俩听到,还以为你想要回小辉呢!”
郑妈妈头也不回呛道:“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当然不心疼了小辉了!不管你怎么说,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就是我的儿子!”
见郑爸爸不再吭声,听得一头雾水的温婷悄声问:“阿姨,你们说的是谁呀?”
“哎!”了一声,郑妈妈副着怨气将当初生下郑爽和郑辉这两个双胞胎儿子后,郑辉被他爸送给二堂弟做儿子的事情说了一遍。
突然换成开心的口吻,郑妈妈道:“幸好郑辉今年大学毕业,去你们玉山村跟他哥一块过,他们双胞胎哥俩又在一起了。”
温婷讶异地侧脸望着郑妈妈,问:“郑医生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叫郑辉呀?”
郑妈妈目光中浮起凝视的母爱,抬眼望着洗碗槽外的天空,悠悠道:“是呀!要是阿姨当初坚决反对,郑辉也不会被送给他二堂叔了。”
在农村,将儿子过继给没有生养子女的兄弟、堂兄弟或娘家兄弟,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温婷听了这才恍然大悟过来,也没感到多少惊讶,笑道:“我们村也有这样的事情呢!”
郑妈妈温柔一笑,道:“如今也好,他养父母去了美国,郑辉大学毕业后又找回我们家来了,还跟他哥哥小爽去了你们玉山村!小婷呀,你到冰箱里多找些海鲜出来,他们哥俩刚才打我手机,说已经在回省城的路上,估计再要一个半钟头就到家了!”
温婷一听郑爽回省城来了,一颗心早已买到郑爽身上去了,根本就没有去想郑爽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郑辉的事情。
郑妈妈见温婷还在继续摘菜似乎走了神,心想不能再让温婷在心里将郑爽当作未来的老公了,便催促道:“小婷啊,怎么还不去冰箱里取海鲜呀?”
和温婷配合着将晚餐做好,郑妈妈见郑爽和郑辉哥俩还没有回来,故意埋汰了两句便走进客厅,朝老公眨了下眼皮。
郑爸爸见了正想站起身来,却见温婷也走进客厅来了,便笑着对她道:“小婷,你先去歇会儿吧,还不知道他们哥俩几点才会到家呢!”
温婷温柔一笑,道:“好,叔叔,阿姨,我先回房做作业去了!”
待温婷回房后,郑爸爸才朝郑妈妈点个头,两人一起走回卧室关上门。
郑妈妈从兜里取出一张老相片来,坐在床沿上端详起来,嘴里轻声道:“都22年了,怎么这会儿突然出现了呢?”
郑爸爸轻轻叹了口气,在郑妈妈身边坐下,目光落在郑妈妈手上的老相片上,低语道:“那时候才三四岁吧,好讨人喜欢呢!”
“你说他们是不是已经相认了,只是碍着二十来年的养育之恩,才没有直接说出来呢?”郑妈妈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手上的老相片。
这张相片是他们到民政局办好了领养手续时拍的,背景就是民政局大楼的大门口。
照片上的民政局大楼早已拆了又建,拍这张照片的相机也在多年前扔掉了,但这张相片他们一直珍藏到现在。
上面没有像现在的相机那样自动生成的拍摄日期,是手工写在照片最底端的。
郑爸爸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都二十二年过去了,原以为这事再也不会提起了,可没料到二十二年后的今天,他的家人终于找上门来了!不过,小爽已经长大,不会离开我们的,你也不用太在意这个了。”
郑妈妈若有所思地侧脸望着老公,轻声道:“我都把这张照片和领养手续带过去了,可他们并没有提起小爽的身份问题。这是为什么呢?”
郑爸爸心里也没想通这件事情,道:“按说要认回小爽的话,杜书记会提起小爽的身份问题的。可在梦天堂房间里的时候,他们讲的全是杜聿辉的身份掩饰问题。”
“难道他们只是为了杜聿辉的身份掩饰问题,才扯到小爽跟杜聿辉的双胞胎兄弟这事情上的么?如果仅是这样子,那倒是我们过虑了!小爽都二十六岁了,我们要不要将他的身世问题告诉他呢?”郑妈妈蹙眉有点心虚道。
郑爸爸同样蹙起眉头来,道:“你还记不记得六年前,就是小爽要上医学院的时候,他曾经问过我们,他到底是不是我们亲生的这件事情?”
郑爸爸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情道:“怎么会忘记呢?当时你说小爽是爸妈亲生的,他就信了。从那时起,小爽就再也没有问过这个问题了。可总有一天小爽会醒悟到,哪个孩子不是爸妈亲生的呢?哪个孩子没有亲生的爸妈呢?”
“唉,当初都是你的错!要是不让小爽去玉山村开什么诊所,不就遇不到杜书记一家人了么?都几百年了,还祖什么祖训!”郑妈妈半是后悔半感慨道。
郑爸爸悠悠长叹一声,道:“现在的玉山村,不是被小爽给整得一个个家庭破裂都离婚了么?再过些年,那些离婚不离家的女人,跟外面来的男人结了婚,玉山村就再也不是原来温家人家的玉山村了!”
“可这对我们一家人,有什么好处呢?”
“报了祖上被屠杀,村子被霸占之仇,我也无愧于郑氏先祖了!再说,小爽不是在玉山村里买了很多地了么?等玉山村变得面目全非,城镇化成功之日,小爽不也发大财了么?”郑爸爸颇感大仇得报道。
郑妈妈忧心忡忡道:“你这心思,要是被小爽知道了去,他会不会接受不了啊?”
郑爸爸嘴角浮起一缕小得意,轻声道:“这件事情就你我两个人知道,我们不讲,小爽怎么会知道呢?”
就在这时,家门口传来郑爽开心的喊声:“爸,妈,我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