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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结束跟建琛大哥的通话,一阵困意还真的袭上来了,郑爽顿时将嘴巴张到极致,打了一个真实的大哈欠。
摇了摇头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正想躺下去睡上一觉时,大门口外却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郑医生在家吗?”
郑爽耸了耸肩膀,大声应道:“在呢!来了哈!”
出去一看,是个陌生的年近四十岁的男人,一身淡紫T恤蓝色牛仔裤,显得很干练。
特别是国字脸上的一双大眼睛似乎会说话,灵动中透着狡黠。
郑爽想不起来这人是谁,便猜测是新近返乡准备参加村支书选举的那拨人之一。
边走进诊室,郑爽边问:“你好!你是……?”
“郑医生好!我叫温建克,是三组的。我老婆昨晚不知吃了什么东西,一早上就嚷嚷着肚子疼,请郑医生帮忙去看看我婆生了什么病好吗?”温建克一脸着急道。
郑爽一听心里就老不爽了,道:“一早上就嚷嚷着肚子疼了,怎么到这个时候才来叫医生?”
温建克陪着笑脸道:“不知道呀!我刚回到家,见她那情形就赶紧老客来请郑医生去瞅瞅了。”
从温建克的话里,郑爽听出了两条信息:温建克刚回村来的,应该也是准备参加村支书选举投票的;他老婆是吃坏肚子了。
备了消炎的针剂和几瓶药放进出诊箱,郑爽背起对温建克道:“我们快去吧!”
温建克是骑摩托车过来的,载着郑爽从四、五组之间的村路穿过去,再折往西去,没几分钟就到三组他家门口了。
进去一看,温建克的老婆郑爽倒认得,就是赵雅芬中暑那天背她回去的那名健壮女人。
瞅温建克年纪在四十上下,可他老婆怎么只有二十七八的模样?
温建克冲床上的女人喊道:“柳云惠,郑医生来看你了!”
柳云惠朝郑爽点下头,目光扫向温建克,冷冷问:“你谁呀?怎么闯进我家里来了?”
郑爽听了立即意识到,柳云惠已经跟温建克离婚了!
但病情不能拖,郑爽瞥了眼很是尴尬地站着的温建克,趋近床头平和地问:“云惠嫂子,你这是怎么了?”
柳云惠乜了温建克一眼,转眼望着郑爽的目光柔和下来,道:“昨晚吃了饭后才两三个钟头,肚子就感觉不舒服了,应该是前天剩下的那碗肉丝炒空心菜被苍蝇叮过了。”
替柳云惠把过脉,郑爽伸手在她的肚腹上按压起来,确定痛点肠道后,用柔和的嗓子道:“云惠嫂子,我这就给你打一针消炎的针剂,再开些药服用几次就会好起来的。”
柳云惠听了脸上神情再次冷下来,望也不望温建克一眼,道:“郑医生,我不习惯当着陌生男人的面打针!”
这时,一名**岁模样的小姑娘背着书包跑进来,冲床上的柳云惠道:“妈,我要去上课了!”
柳云惠目光柔和地望着小姑娘,道:“萍儿乖!放学了就赶紧回来,别乱理不相干的人!”
温建克转身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走向萍儿,堆起一脸笑容道:“萍儿,这钱买拿云买些好吃的!”
萍儿目光有些贪婪地盯了温建克手里的百元大钞,嘴里却轻声道:“我妈不让我要别人的东西,也不能要钱!”
温建克听了脸上有点挂不住,尴尬地陪着笑脸,轻声道:“萍儿,爸爸不是别人是不是?”
萍儿的目光望向床上的柳云惠,想了想怯生生问:“妈妈,他是我爸爸吗?”
从萍儿问的这句话里,郑爽真切地感受到刚刚**岁的萍儿,已经多年没见到爸爸温建克了。
似乎温建克也多年没见到女儿,甚至连电话也没有联系过。
温建克一脸期待地望向床上的柳云惠,却听她厉声斥责萍儿道:“要是郑医生说他是你爷爷,他就是你爷爷么?”
萍儿似乎觉得妈妈说的对,转眼愤愤地朝温建克哼了一声,转身背着书包跑出了家门!
温建克似乎没料到是这样的结果,怔怔地望着床上的前妻柳云惠。
郑爽担心温建克会爆发,赶紧转移话题道:“云惠嫂子,你转身面朝里拉下一处裤子来,我要替你打针了!”
打过了针剂,郑爽给柳云惠配了四小包的药,等到包好三小包时,郑爽有心给温建克一个机会,便扭头吩咐他道:“你能帮我倒杯水来么?”
温建克答应道:“好的,郑医生!”
病床上的柳云惠戳指着温建克,突然间冲着他爆发了起来:“从我家滚出去,有多远滚多远!”
温建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胸膛在剧烈地起伏着,显然在尽力克制着心里的愤怒。
他们前夫前妻之间的事情,身为医生的郑爽不便插嘴,便站起身来朝温建克微微点下头,眨了下眼皮。
郑爽边去找个杯子倒了水,边在心里暗想道:“返乡来的这些人,若不能争取他们前妻的谅解,在村支书竞选投票上获得她们的支持,就无法当选下一届的村支书了。得想个办法,让他们前夫前妻之间相互谅解,得要相互支持才行!”
就着开水喂柳云惠吞下药,郑爽轻声劝道:“云惠嫂子,离了婚也有萍儿,他这也是在关心你,才会巴巴的骑车去叫我来给你看病不是?”
柳云惠异常生硬道:“我个人的房子,我不想让谁进,谁就不能进!”
“哎哟哟,这房子怎么就成你个人的了?你是挑过一担土,还是扛过一根木头来着?臭不要脸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一位年近六十的老女人,身倚在柳云惠卧室门口的门框上,左手掌上撑着一小撮香瓜子,右手拇食间捏着一粒,边磕着香瓜子,乜着眼神阴阳怪气道。
温建克听了抢近老女人跟前,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道:“娘,都是我不好,你就少说两句吧!”
老女人翻着白眼,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我和你爹一锄头一锄头地挖,一箩筐一箩筐地挑,一下子一下子的一起夯起来的屋墙,上山一根根的砍杉木,一根根扛回家来,历经三年多的艰辛才搭建起来的房子,怎么就成她个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