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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郑爽所预料,当20:59分敲开孙小军家大门的时候,神情迷迷朦朦的孙小军,莫名其妙地望着突然出现在他家门口的雷局长和诸多警察。
当然,当他看到幺叔和郑爽站在雷鸿鸣身后的时候,惊愕地望向他们,不解地问:“你们不是说要回玉山村去么,怎么还在县城呢?”
孙小军这是明知故问。
郑爽乐呵呵道:“本来要回去的,县委却通知幺叔,明天上午九点要参加县委县政府的联席专题会议,就留了下来。刚才听雷局长说,伯母生病了,就央求雷局长带我们来看望伯母,到县医院去却赴了个空,这才再央求着雷局长陪我们找到你家里来了。”
郑爽把雷鸿鸣和警察们出现的缘由,说成是陪他和幺叔来的,无形中替雷鸿鸣留下了许多的回旋空间,说起话来就多了转寰的余地。
雷鸿鸣听郑爽这样说明来意,心知他必有这样说的理由。
只得顺着郑爽的话意,以关切的语气责怪起孙小军来:“你怎么把你妈妈接回家来了呢?是不舍得花钱是吧?院长也跟你说过,你妈妈的身体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了,你还带她回家!有困难就告诉大家嘛,一人一百块钱,足够你妈妈的住院费用了!”
郑爽和幺叔特地地看望孙小军他妈妈的病,孙小军当着雷鸿鸣的面,实在不能不让他们去见见他妈妈。
只好陪起笑容,道:“谢谢你们来看望我妈妈,谢谢雷局长和弟兄们一起来。大家请进来吧,家不象个家,请别笑话我!”
郑爽边说了些亲切的话敷衍孙小军,边走进汪云霞的卧房。
孙小军替汪云霞介绍着郑爽和幺叔后,汪云霞欠起上身靠在床头,连声说着谢谢。
象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孙小军道:“小军,快把你刚熬好的八宝粥端出来,请雷局长和你的战友们喝,请郑医生和幺叔书记喝。”
孙小军答应一声,朝大家点下头,转身就向厨房走过。
雷鸿鸣刚想让人跟去,郑爽急忙用眼色制止了他。
汪云霞待孙小军走去了厨房,这才作幸福样道:“要不是小军这么听话孝顺,我这把骨头前几年恐怕就入土了呢!”
郑爽乐呵呵道:“哪能呢?你老身体这么好,活百岁都嫌不够呢!来,伯母,我来替你把把脉,我家可是中医世家哦!”
汪云霞边伸出右手臂给郑爽,边道:“我住不惯医院,就再三让小军送我回来。雷局长,你别怪小军啊,他从小就很孝顺,很听我的话的。”
雷鸿鸣见郑爽正聚精会神替汪云霞把脉,笑嘻嘻对汪云霞道:“小军是我们局里的重点培养对象,又这么孝顺听老嫂子的话,我怎么会怪小军呢?你放心,绝对不会的!”
汪云霞一脸幸福状点了点头,道:“下午在医院都忙得那么累了,小军一回来,就说要熬烂烂的八宝粥给我喝。他说八宝粥温胃,煮烂些也不伤胃,就花了两个多小时,替我熬了一大锅的八宝粥,说是给我明天说的。小军的厨艺非常好,呆会儿你们尝尝就知道了。”
汪云霞这明里是象一般的母亲,在得意地夸赞自己的儿子一般,说的是家常事,家常话。
但郑爽却听得心里明明白白,要是汪云霞的话为真,那呆会儿孙小军端上来的八宝粥绝对非常的烂滑,这反过来就可以证明孙小军一直在家熬八宝粥,并没有出去过。
汪云霞看样子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妇人啊!
郑爽把好脉,边含笑应承着汪云霞的话,边在心里想着怎么出其不意问一句汪云霞毫无心理准备的话,好让他露出破绽来。
郑爽侧头望着端坐一旁的雷鸿鸣,以羡慕的语气道:“雷局长,有孙警官这样好厨艺的部将,你肯定好口福了呀!不过,这肯定都是伯母教的,俗语说得好,有其父必有其子嘛,我改一个字:有其母必有其子!伯母的厨艺肯定顶呱呱的了!伯母,你身体还真是好,没什么大病痛的,放心好了!”
常言道,伤口上撒盐伤人心性。
郑爽明知汪云霞丈夫已死,却偏要说出有其父必有其子的话来,目的就是要扰乱汪云霞的心神,在她心神晃动和慌乱之下,才有机会套出实情来。
果然,听郑爽提起孙小军的父亲,汪云霞脸上立即激动起来,眼眶里也开始潮湿了。
郑爽见状趁热打铁,道:“对不起,伯母,我不该提起孙警官的父亲来,害你伤心了。真的对不起!伯母,院子里的蓖麻树好高大哦,应该种很久了吧?”
汪云霞情绪激荡之下,随口道:“是啊,都种三十来年了,还是我嫁过来的时候从娘家带的种子呢!”
郑爽听了,心里想:“温书农果然是从九婶婆的娘家弄到蓖麻子来害人的!”
嘴上却道:“是啊,我们南方气候温热,原本在北方只能活一年的蓖麻树,在我们南方可以活好多年呢。伯母,你收的蓖麻籽应该卖了很多钱了吧?”
汪云霞叹了口气,道:“哪里能卖多少钱呀,大多数都分给乡邻和亲戚们种去了。”
郑爽不给汪云霞一丝喘息的机会,她的话声未落,郑爽立即道:“是啊,我在玉山村的时候,也见乡亲们种过蓖麻呢!”
汪云霞微微一笑,道:“那应该是小军他姑丈分给他乡亲们去种的,他可从我这拿走不少的蓖麻籽呢!”
郑爽很随意地道:“那不都是造福乡亲们的善举吗?”
恰在这时,孙小军端着两碗八宝粥走了上来,笑嘻嘻地道:“雷局长,您先尝尝!幺叔,你也尝尝。弟兄们随我去灶台自己端去吧,郑爽,你也自己来好不?”
郑爽心知孙小军这么恰巧回来,定然是听到自己跟他妈妈快聊到温书农的事情了,这才不得已端着两碗八宝粥上来阻断。
笑嘻嘻地站起身来,郑爽跟在孙小军身后,开着玩笑道:“孙警官,你将来娶了嫂夫人,还要当家庭煮男吗?”
孙小军乐呵呵地道:“哪能呢!不过,偶尔露一两手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