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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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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击杀姬蝶,掠夺能力?

    听到这话的瞬间,蓝望顿时一怔,他的身体变得极其僵硬,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也变得冰冷起来。他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浑身冒冷汗,几次都因为注意力不集中,差点开车撞到树上。

    开什么玩笑!

    怎么可能杀掉姬蝶?若是敌人也就算了,但这女孩是队友,是同伴啊。况且她只有十六岁,她这么信任自己,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蓝望摇了摇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绝不会为了区区的自瞄能力就杀掉姬蝶。

    但Demon显然也是猜到了蓝望的想法,见蓝望没有动手,他继续发话,对蓝望展开了攻势……

    “这场比赛是solo模式的游戏,你只需要顾及你自己的安全就好,其他人全部都是你的敌人,他们的死活与你无关。”Demon用他那奸诈的声音说道。

    “这个女孩这么相信你,现在她又因为能力代价而双目失明,这不是下手的好机会吗?杀了她,拥有自瞄和锁血的你就是这片战场最强的杀手,没有人能够杀死你,而你却可以杀死任何你。你兼具防守能力和攻击能力,堪称无敌。”

    “你想想啊,拥有这般所向披靡的姿态,这多么美妙啊!你还在等什么?这个女孩也是你的敌人吧,杀了她你根本不会有任何的负担,反而会变得更强。为什么不动手呢?”

    管路员Demon的声音不断地传入蓝望的脑中,令蓝望感到心烦意乱。蓝望甩了甩头,想要去无视这声音,但终究只是徒劳。

    Demon仍在不停地对他进行劝说,劝说他杀死姬蝶。

    “蓝望!你要看清楚现状,你已经被敌人逼到困境了,如果不抛弃这个女孩,你就会死!你难道要为了这个素昧平生的女孩,为了你的敌人,而白白送掉自己的生命吗?”

    “这个女孩现在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她就只是个拖累,再这样下去你必死无疑!你现在只有杀了她,获得自瞄能力,才有活下来的可能。”

    “这里没有法律的约束,没有道德的限制,这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没人会因此而责备你的!杀吧!杀吧!杀吧!”

    “杀吧!”

    “杀吧!”

    “杀吧!”

    “杀吧!”

    “杀啊啊啊啊啊啊——!”

    ……

    Demon的话语在蓝望的脑中反复回荡着。

    蓝望原本就因为黑衣男子的进攻而处于神经紧绷状态,在这种情况下,这凌乱的声音无疑是强烈的精神冲击,令蓝望的精神到达了崩溃的边缘。

    更加令蓝望痛苦的还是Demon那“杀吧”,“杀吧”的低语,这低语似是有着魔力一般,给予了蓝望极强的暗示效果,唤起了他最原始的杀戮欲望。

    蓝望感觉自己已经有了一种想要杀戮的冲动,尽管他努力克制着行动,可他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行动起来,他将手伸向了腰间的手枪——

    只要杀了姬蝶就能活下来,只要杀了姬蝶,Demon就会闭嘴,自己便能从这痛苦的精神暗示中解脱。

    此刻,蓝望的情绪变得极其的不稳定,他甚至觉得自己的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头痛欲裂……

    “蓝望!你不应该死在这里!你忘记了你的家人了吗?你忘记了你的妹妹了吗?你难道要抛下他们一死了之吗?”

    “蓝望!背叛你身边的那个女孩,这对你来说并不是难事。这一路走来,你也没少尝过被人背叛的滋味吧。难道只允许别人背叛你,伤害你,就不允许你去背叛别人,保护自己吗?”

    “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世间的丑恶伤害了你,你就必须要用自己的力量反击回去。否则你永远都只会被人踩在脚底下,快杀了她,杀了姬蝶!”

    家人……妹妹……我曾经也被人背叛过……

    Demon这次的劝说终于戳中了蓝望的软肋。

    这最后的话语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蓝望想起了曾一度已经遗忘的痛苦往事。过去无数的回忆涌上了蓝望的心头,再配合Demon那魔性的话语,这使得蓝望真正失去了理智。

    他一只手操控着反向盘,另一手举枪指向了姬蝶。蓝望握枪的手正在剧烈地颤抖着,他已经将手指放在了扳机之上,只要轻轻一扣,他就能杀掉姬蝶。

    但就在这时,姬蝶却把头转了过来,对蓝望露出了笑容。

    “大叔,你听到那个声音了吧。”姬蝶的语气温和而又平静,但她这话语却有着极强的杀伤力。

    “隐藏规则04,击杀特种药剂能力者将自动获得对方的特种药剂能力。我也听到这个规则了。”

    “大叔你只要把我杀了,就可以不用被我拖累,自己冲出困境了。而且获得了能力的你,想必一定能在这游戏中活到最后。”姬蝶露出了令人心痛的笑容。

    “大叔,动手吧。没事的哦。”姬蝶吐了一口气,似乎是放下了什么。

    “我们刚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了,我活得不快乐,死掉了也无所谓。如果我的死可以帮大叔你活下去的话,我也没什么遗憾了。”

    “大叔!老实说我真的很开心。我很开心能够遇到你。从小到大,从来没人在意过我,也从来没人愿意像大叔你这样保护我。大叔,我虽然看不见,但是耳朵听得很清楚。”

    “车子的引擎声变乱了,尽管你不说,但我知道我们一定陷入了很危险的境遇。这种时候大叔你完全可以一枪杀了我,但你却还在犹豫。”

    “嘻嘻……大叔,你真的是个好人呢!不像我,完全就是个社会的渣滓。”

    姬蝶明明看不见任何的东西,但她却仍然感觉到了蓝望正用枪指着她,她向前探出身子,将自己的额头顶在了蓝望的枪口上,随后闭上了眼睛。

    “大叔,动手吧!”

    泪水从姬蝶那紧闭的双眼中流出,她的脸上满是对死亡的恐惧,但她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却又隐含着一份释然。

    她真的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了……

    这一瞬间,看到这一决绝的神情的蓝望,感觉自己的内心都被刺穿了。他能够感觉到姬蝶对死亡的坦然,这样的神情出现在一个十六岁的女孩身上,实在是太令人震撼了!

    此刻,这张面孔,这副神情在蓝望的心中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烙印。姬蝶表现出的决意将他心中的阴霾一并扫出,Demon的声音也随之渐渐退出了他的脑中。

    我在干什么啊!?

    我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保护好她!我明明已经不想再让她受到伤害了,为什么我没能抵抗住那个畜生的暗示?

    蓝望不由得对刚才的自己感到厌恶起来。姬蝶的泪颜让他恢复了冷静,他把枪收了起来,摸了摸姬蝶的头。

    “丫头,对不起……我……我刚才脑子有点乱……我没有那个意思!”蓝望语气带着自责,他哽咽着为自己做出苍白的辩解。

    “我知道我刚才令你很失望。但请你再相信我一次,我不会再犯错了,以后就由我保护你。”蓝望温柔地说着,他的声音中带着恳求。

    车内的气氛渐渐沉寂了下来,不一会儿,姬蝶抿着嘴,点了点头。

    “大叔,我相信你。”

    话一出口,姬蝶便身子一软,靠在了蓝望的肩上。她用双手紧紧抓住了蓝望的肩膀,泣不成声。

    感受着慢慢被泪水浸湿的肩头,蓝望鼻子一酸,他突然有了一种想为这个女孩献出生命的冲动。他必须承认,他被这个只认识了不到一个小时的女孩给深深吸引住了,

    她的身上似乎也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不管有多么迷茫,不管身处怎样的险境,只要这个少女待在自己的身边,就总能拥有一种披荆斩棘的勇气。甚至连Demon的话语,在姬蝶的光芒面前都会变得黯淡不少。

    蓝望很庆幸,自己能够认识姬蝶,并且与她成为搭档。也正因为如此,他一定要保护好姬蝶。

    蓝望重新思索起目前这困境的应对之策,他一边开着车,一边检查着自己和姬蝶的装备。只可惜,背包里尽是子弹,握把,消音器这种派不上用场的东西,蓝望皱着眉头,无计可施。

    有什么东西?有什么东西可以战胜那家伙?

    蓝望扫视着四周——

    突然,他被姬蝶口袋里的一个圆鼓鼓的东西吸引了,那是姬蝶曾拿来威胁他的破片手榴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