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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沉默了，并没有回应她。
季小染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似乎在打量她，等着她说话。
可是等了许久，明月什么都没说。
季小染轻轻叹了一口气，又说道：“如果有一个女人，可以陪伴在昕律身边，可以照顾我的两个孩子，该多好啊。”
明月的手，微微一顿，苍白的手指，不由自主的蜷缩了一下。
季小染捕捉到了这个细节，心里有些难受，不过也是放心了，她对明月说道：“你跟在昕律身边为他办事很久了，他信任你，如果你可以一直陪着他就好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明月的声音很冷酷，“别这么拐弯抹角的。”
季小染的话，让她心里竟然有些慌了。
季小染顿了顿，心中有些苦涩，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其实你明白我在说什么。”
明月微微一怔，末了，冷冷的说道：“我不明白在说什么，干嘛拐弯抹角的！”
季小染很温婉，一点也不因为她的态度而有任何不舒服，很耐心的说道：“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之所以觉得我在拐弯抹角，你心里肯定很纠结吧？”
明月皱了皱眉头：“我不懂。”
季小染吐了一口气：“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说直接一点吧，我知道你喜欢楚昕律？对不对？”
“你在胡说什么？”明月忽然慌了，声音都变得急促，目光有些闪躲。
季小染也看到她的表情，便知道了，她笑了笑，说道：“你不用否认，我明白的。”
“你别胡说，我没有！”
“真的没有吗？”季小染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早就看得出来，你喜欢楚昕律，而且不是一般的喜欢。”
“你看错了。”明月的声音有些急促：“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了。”
“你明知道我没有胡说八道！”季小染得严肃了，“大家都是女人，不要再瞒我了，我能看的出来，你喜欢他，你看他眼神都不一样。”
明月皱着眉头，声音变得冷了些：“不要再说了，无聊的话题别来烦我。”
“你确定这是无聊的话题，还是你不敢面对？”季小染拉住了明月的手，“我知道你喜欢他，现在我快死了，我希望我死了之后，你们两个可以……”
“够了！”明月打断她的话，有些生气，“季小染。你什么意思？你死了才给我吗？如果你没死呢！”
一阵沉默，过了许久，季小染才开口，声音有些悲哀，“如果没有中这个病毒，如果我还能活很久，那么我跟楚昕律，也不可能了。”
“什么？”明月皱着眉头，有些疑惑。季小染说：“你可能觉得奇怪，不过我跟楚昕律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真的好累，如果不是因为我中了病毒，还剩下很短的寿命，我一定会离开他，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不会再跟他在一起了，可是我现在
快死了，所以最后那么一点点时间我想陪着他，跟我的孩子们在一起，所以无论我会不会死，我跟楚昕律都不可能在一起的。”
季小染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可是明月心里却很不舒服，“我不需要你让给我，他只爱你，别的女人他都不要。”
明月这对这一点，十分清楚，楚昕律爱季小染，已经爱到了一种发狂的地步。
季小染苦涩的扯了扯嘴角：“那又怎么样？我总归要死了，他还年轻，还不到30岁。以后他的日子还长呢，我是死了之后，他总归要有女人陪着他的，我觉得你最适合了。”
明月紧紧握着拳头，情绪突然有些激动，“我适合，我哪里适合了？你难道看不见我现在的样子吗？你瞎了吗？”
季小染心里一阵揪痛，她知道明月指的这个样子是什么意思，她连忙说：“你不要这么认为，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
“我不是了！”明月的情绪有些激动：“我已经脏了，我被秦天翰强爆了，我怎么可能跟楚昕律在一起呢？就算你死了，就算他找别的女人，他也不能找我，我谁也配不上了！”
季小染忽然有些生气：“你怎么能这么妄自菲薄呢？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如果有人因为这件事情而看不起你，那么那个人肯定配不上你，他肯定是一个很低俗的人。”
“那又怎么样？”明月绝望的说道：“所有人不都这样吗？他们又不管谁对谁错，只知道我脏了，其他都不重要！”
季小染低下头，有一股酸涩在蔓延，她想哭，但最后还是忍住了，抬起头说道：“昕律绝对不会这样的，他很担心你，出了这种事情，他寝食难安，每天都很难受。”
“是吗？”明月扯着嘴角，“你的意思是，这样就代表他愿意跟我在一起一辈子对吗？”
季小染沉默了，其实她也不知道。
她这么做，也只是想给明月一个盼头而已，不想让明月这么绝望了。
季小染拉住她的手，抓住，“明月，求求你答应我好不好？我死了之后，如果你能跟他在一起，请你善待我的两个孩子，我不求你能像亲生母亲一样对待他们，我只求你能让他们平安长大，好吗？”
“你让我如何答应你？”明月抽回了手，“你这么做，楚昕律还会以为是我逼你的。”
“不会的。”季小染说：“这一切我都会跟他说清楚，他不会怪你的。”
“他怪不怪我不是你说了算，我跟他是不可能的，我谁也配不上。”
“你怎么又说这种话？”季小染有些生气了：“求求你了，不要这么说这种话，你什么错都没有，如果有错，那也是我的错，是秦天翰的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可是出事的是我，这才是重点！你是女人，难道你不明白吗？”明月的目光之中含着泪水，曾经的高傲和冷漠，不复存在，现在她只有痛苦和自卑，就像掉到了尘埃里，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