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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跳下的那瞬间,燕殇就知道,她没用内力,或许是无法用。
身形更快,如雷霆闪电,在夕月落地那刻接住了她,巨大的冲力让他差点也后退几步,用了极大的力道才将她稳稳的抱住。
手臂一点点的收紧,几乎将她娇小的身子整个嵌入自己的怀中。
终于不再是同上次一般连碰触都不能,终于真真切切将她抱着,感觉到怀中的娇软,心口处那块空了许久的地方再一次被填满。
这种感觉,是哪怕天地在这一刻毁灭,他也绝不会再放开她。
“夕夕……”燕殇闭眼,低下头埋在她的肩窝之中,深深的呼吸,轻颤着叫她。
一直以来的提心吊胆,哪怕抱着她也松不下去,反而提的更高,只觉得对她又爱又恨。
想到方才那幕,还是忍不住的轻叱,“这样跳下来,要是我未曾接住你怎么办?夕夕,你怎生总是记不住我说过的话?”
夕月直到此刻还觉得犹如在梦中,这一刻来得太突然,想了这么久的人真正出现,她却有些不敢相信了。
在燕殇的肩头蹭了又蹭,感觉到他身上的温暖,鼻端萦绕着他惯有的薄荷之气,听到他的话,夕月却只是有些不安的开口,“燕殇,真的是你吗?我没有再做梦了吧?”
再多的气恨,在听到她如同梦语一般的问话之后,也只剩下心疼心软。忍不住的勾唇,忽然从她肩上抬头,松开一只抱着她的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仰起脸来,带着薄茧的指腹从她的下巴滑上她的唇,将她唇角边上还有的血迹缓缓的拭去,在夕月迷蒙的目光中朝着她低下了头
。深深的吻上她柔软的唇,同她的唇舌相贴,相缠,交相缠绵,两个人的气息完全相融,直到夕月的眼眸中泛上一层迷醉的水色,呼吸也越发急促起来,燕殇才不知足的放开了她,轻喘着低低的道:“夕夕,
感觉到了么?可是在做梦?”
夕月呼吸有些急促,双手已经紧紧的缠上了他的脖子,这样唇舌交缠的感觉,让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他的存在,以及彼此之间浓浓的相思。或许是因为久别重逢,或许是因为回忆起了小时候那段过往,此刻的夕月不如以往那般羞涩,反而洋溢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热情,几乎忘记了自己置身何地,重重的亲了他一下,“嗯,是真的,是我的燕殇。
”
随后她扬起一个极灿烂的笑,“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食言!”
燕殇的眼底也带上了笑意,碰了碰她的额头,“傻丫头,我答应过你的事,自然不会食言!”
夕月弯着唇,许久不曾有过的幸福满足的感觉围绕着她,让她舍不得离开他的怀,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我知道。”
看着她这般娇俏模样,燕殇的一颗心也越见柔软,眸色渐深,抱着她更紧,薄唇移到她的耳边,声线低哑又诱惑,“乖乖,想不想我?”
他问这话分明是故意,明知她的心意,却还是想从她口中听到那话。
夕月心弦轻颤,她向来最是受不了他这般模样。
咬了咬唇,本不想趁他的意,可看着他满含柔情的幽深蓝眸,夕月心中一片熨烫,出口的话终究还是随了自己的心意,“想!燕殇,我想你了,好想好想……”
燕殇眸色骤然加深,正想再说些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人极为不满的声音,“我说,你们俩谈情说爱也要看看时间,老头子已经等了半天了,你们到底还要说到什么时候,真当老头子我不存在了吗?”
夕月一愣,转头,便见到一个不过四十的男人正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青衫拂动、黑发飘飘,一眼看去,当真是温润如玉的翩然公子样。
可他说话的感觉,还有这长相……
不等她有什么反应,燕殇已经无奈的松开了抱着夕月的手,而是揽着她转身面向玉岭,对夕月轻柔的道:“夕夕,这是师父。”
夕月眉心一紧,连被人看见她和燕殇亲密的羞涩感都没有了,她当然知道这是燕殇的师父,就在方才,她才在梦中见过他。
只是,这人过了十来年,模样却好像是没怎么变化。
在没见到玉岭之前,夕月是很好奇燕殇的师父的,也无数次想象过能教出燕殇的人会是什么模样,可在此时,真正见到,夕月的眉心却是纠着松不开了。
听到燕殇的话,她也只是紧抿了抿唇,垂下了眼睫。
“夕夕?”燕殇有些诧异她的反应,捏了捏她的手,“怎么了?”
夕月默了默,声音很低,“我知道……他是你师父。”
燕殇皱眉,有些不明白她在看见自己的师父时为何会是这般模样?
玉岭倒是挑了挑眉,眼底划过一抹精光,唇角勾出些异样的弧度,“小丫头看来是对我很不满。”
夕月抬了眸,看了他一眼,又看回燕殇,撇了撇嘴,“我都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燕殇又是皱眉,“你是说轩辕艾和轩辕宸泽?”
这事她不是已经跟他说过了?
夕月摇头,“想起你了。”
燕殇一愣,反应过来之后眸色猛的一亮,“夕夕,你……”
不等他发问,夕月打断他的惊喜,又看了好整以暇的玉岭一眼,告状般的道:“燕殇,你师父他骗我。”
燕殇神色一变,玉岭的神情也微变,低咳一声,瞪着她道:“小丫头莫要胡言。”
夕月哼了哼,直直的看着他,“你同我说燕殇下山了让你送我回家,难道不是骗我吗?”
欺骗一个七岁的孩子,害得她和燕殇不告而别,以至于错过了十二年。
一想到这,夕月就有些牙痒痒,若非他是燕殇的师父,夕月都恨不得上去咬几口了。
玉岭目光闪了闪,避开她黑亮的眸子,摸了摸下巴,也是一哼,“多久之前的事了,你这小丫头可当真是记仇。”
夕月抿了抿唇角,“在你看来是许久之前的事,可我刚刚才想起来,自然不可能马上忘。”
她同玉岭话语相对,燕殇也总算弄明白她为何这般,眸光轻晃,他看了有些不自在的玉岭一眼,又无奈的摸了摸夕月的头,解释道:“夕夕,师父是为了我,并非故意骗你的。”
看燕殇替自己说话,玉岭又洋洋得意起来,“说的对,若非老头子我当时快刀斩情根,这小子的小命估计早就没了,哼!红颜祸水,情字误人啊!”
夕月眉心一动,他这话的意思,她是红颜祸水,只会耽误燕殇吗?
看着玉岭,夕月忽然勾唇,“师父怎么知道情字误人,您有经验?”
玉岭闻言冷哼一声,“这种经验老头子才不会有。”
夕月弯了弯唇,“这么说,您根本不知道情是何物,又怎么知道它是渡人还是误人呢?”
玉岭吹胡子瞪眼,“你怎么知道老头子不知道?本来就是误人,哼!”
夕月“哦”了一声,“这么说,师父真的有经验了,您被谁误过啊?”
“……”
玉岭那张看来温润的脸发了红,正想要再说,燕殇已经打断了两人的‘争锋相对’,颇为无奈的道:“好了,夕夕,师父,现在不是让你们斗嘴的时候。”
燕殇如何也没想到,夕月和师父的相见会是这般模样!
而他心中更是感慨,三个月未见,这丫头的性子似乎又变了些,和他在魏国初见时当真是判若两人。
以往的夕月,就算是再不满,也不会表现得如此明显,她这模样,倒是越发有些小时候的影子了。
不过燕殇知道,夕月其实并未真的怪师父,否则,她就不会叫玉岭师父了。
只是,那道坎一时许还不能过去,就如他初初知道师父骗了他时,他心底亦是复杂矛盾。
可师父终究是师父,不管怎样,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思及此,燕殇又是一叹,“师父,缘净师父那方怕是抵挡不了多久,我们还是先离开。”
夕月一怔,“缘净师父?缘净师父也来了吗?”
燕殇点头,“缘净师父和赵慕苏一起将国师诱去了东门处,否则我们怕是不能轻易破阵入城。此时国师和魏云翰怕是已经知道了,所以我们得快些出去才行。”
“国师?”夕月目光闪了闪,沉默了。
察觉到她异常的反应,燕殇狭了狭眸,却还不等他再说什么,一道如水击玉石般清润的声音已经响在了三人耳边,“燕王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
燕殇神色微变,他竟然未曾察觉何时来了人?
玉岭的神色倒是从容,一副早知的模样,和燕殇一起抬眸朝着声音所来的方向看去。
黑色的身影高立在竹台之上,周身的黑让人看不到他的模样,唯有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眸,在夕阳之下敛着让人看不透的光芒。
他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三人,目光从燕殇和玉岭两人身上掠过,最后钉在了一动不动也不曾抬头的夕月身上,眸中光芒竟是慢慢和缓下来。宽袖一拂,他身形忽动,从竹台轻掠而下,在燕殇戒备的目光中落定在他二人身前五米远的距离,看着始终不曾抬头的夕月,低低一叹,“丫头,见到为师,连头也不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