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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撞开,一个白影子如闪电一般飘进来,准确无误的劈在常远兆胳膊上,将他整个人从窗台上翻了个个,“轰隆”一声落回屋子里。
萧隽定睛一看,这白影子居然是个天仙一般的女人。而常远兆虽然从窗口被拽了下来,却丝毫未显狼狈,双脚稳稳站在地上,一爪便朝那女人后脑勺招呼过来。
“小心!”萧隽忍不住替这女人捏把冷汗。可她不急不慢轻轻撇过脑袋便躲过常远兆的一击,转过身去,便迎面与常远兆战在一起。萧隽惊讶的发现,面前这两人,在很多招式上居然都有着相似之处。不同的是,同样地招式,常远兆施展起来刚劲
有力,而那女人却如行云流水,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将常远兆的功夫化作云泥。这不算宽敞的屋子,实在不算是什么理想的擂台。否则萧隽真的很想看他们二人打上几百回合,让他过过眼瘾。他从没见过第二个能在常远兆如此狠辣的杀招下依然优雅自如,漫不经心的人。郭崇喜是压
倒性胜利,并无观赏性。潘景元跟常远兆打起来会累成狗,也毫无观赏性。但这位仙女,却让萧隽大饱眼福。
可被观赏的人却大不乐意了,打着打着,对傻坐在角落里的萧隽大喝一声:“傻小子,过来帮忙啊!”
“哦!”萧隽应了一声,立刻从地上弹起来,硬着头皮扑上去。萧隽的加入,使得战况立刻变成了一边倒的局面。实在是因为这女人功夫绝不在常远兆之下,而萧隽也绝不是菜鸟。打了十几个回合之后,那女人终于逮着机会封住了常远兆的穴道,将他暂时控制住,又
从袖口拽出银锁将他两只手“咔嗒”一声扣在一起。萧隽看着心疼万分。万一常远兆解开穴道之后,又发了疯一般挣脱这银锁该怎么办?他那双手哪还能再经得起折腾?那女人也看出萧隽眼中的担忧,从兜里取出一只小药瓶,掰开常远兆的嘴果断的喂了进
去。没过多久,常远兆原本冰冷木然的双眼渐渐柔软。
“将军你没事吧?”萧隽不安的问。
常远兆似乎有些虚脱,穴道刚解,便直直的倒了下去。那女人撇了一眼萧隽,没好气的埋怨道:“你个傻小子,差点闯了大祸。”
萧隽挠了挠头皮,自知理亏。“您是?”
“他救你回来的第一天不就告诉你了吗?我就是明教的女主人。”别人若称呼她为教主夫人,她无法控制。但她自己死活也不会承认自己这个身份的。
萧隽抿了抿嘴,似乎忆起常远兆救他回来之后,与他大致的说过他俩目前的处境。而这位仙女,大概就是常远兆口中的教主夫人了。陆冉晴见他傻乎乎的样子,怕他以后再闯祸,便一本正经的向他叮嘱道:“他体内的奇蛊深入骨髓,蔓延经脉。平日最忌怒火攻心。我虽每隔几日都会给他一剂解药,可只要疗程未尽,就会有发蛊的威胁。
”
“我……”萧隽这才猛然惊觉自己的差池。
陆冉晴也不忍心调戏这看上去比常远兆还要单纯的男人,淡淡说了句:“也不能怪你,不知者无罪。”
再看常远兆时,发现他颓然的躺在地上,整个人除了呼吸以外,看不出生机。萧隽忧惧的问:“将军看起来很痛苦,会不会损伤他身体?”“他的痛苦并不是来自身体,而是心里的。他爱恨分明而激烈,如今却不得不压抑着……想必是很痛苦的。”陆冉晴轻叹了一口气,眉眼间有淡淡悲悯一闪而过。最后对萧隽嘱咐了一句:“你好好照顾他吧。”
说完,翩然离去。
屋子里陷入一片寂静之中。常远兆不声不响的望着天花板,萧隽怕他躺在地上着凉,企图将他扶起来,却发现他整个身子沉得好似陨铁一般,嘴里还似乎念念有词。
萧隽侧耳静听,却更让他觉得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在心里偷偷琢磨着:“将军是糊涂了吗?怎么好好的念起咒来了?”
“刚八爹……等我,我爱你……我会加油的……等我回去,老婆……娘子……”
听到最后两个字,萧隽才顿悟了大概,原来对方这是在思念妻子。“将军,要不然……我去把夫人给您带来?”
半晌没吱声的常远兆,此时终于开了口,只是语气如此无奈又如此心酸:“我现在自身难保,不但不能护她周全,还会随时拖累她。何况她还怀着孩子,留在我爹娘身边,才能生活的舒服些。”
萧隽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可见他这般孤苦,又实在不忍:“您这样也不是办法,要不然,让她来看看您也好啊。”
说到这儿,常远兆从冰凉的地面坐了起来,双手抱着膝盖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我了解她,她若是看到我这样,还会乖乖回去吗?而且,我怕我会自私的将她留下来。”
“可您……”看着他将眼中呼之欲出的悲伤努力克制住,萧隽心下怅然。就像刚才那女人说的那样,他如今的所有痛苦,都来自于这无法宣泄的爱与恨。常远兆转过脸对他苦涩的笑了笑:“我最在乎的莫过于她和孩子的安危,现在这样,我反倒能安心做事。”有着常家人的庇护和恶少何勇的帮助,梁伊伊必定不会吃苦。比起这个,他个人的相思之苦又算得
了什么。“对不住了,我刚才险些伤了你。”
萧隽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是我自己不好,说了不该说的话,差点害了将军。”常远兆起身坐在桌边,此时此刻,他的情绪已经彻底恢复了平静:“我现在身不由己,常常控制不了自己。上回……昂月那妖女趁我要事缠身刺杀我娘子,我比刚才还要崩溃,差点失手错杀了尹亮,好在他
没事了……只是沧州的兄弟们,恐怕要把我当成疯子了。”
萧隽安慰他道:“等咱们回去了,误会定能解开。将军,不知您所中的毒,要多久才能完全清除?”他轻轻摩挲着衣袖中若隐若现的伤疤,那粗糙的触感让他不由得皱起眉头。不知道若是让梁伊伊看见,会是心疼还是嫌弃……“这不是多久的问题。我所中的毒,需要二十剂浓度渐深的解药,和明教至少护
法以上的内功功底运功协助,才能完全解除。”
萧隽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难怪您要替刚才那夫人做事,也难怪她不担心您跑了。”说完,忽然又想到些许令他不太放心的人和事。“那沧州那边,不会有什么差池吧?那个冒充您的人,可靠不可靠?”
常远兆拿起茶杯,润湿了干涩喑哑的嗓子:“他可不可靠我不敢肯定,但潘景元,我相信是可以信赖的。”
“恶少他……他会不会……”毕竟是潘竹青的亲弟弟,萧隽总是有些不放心。“事到如今,我只有拿我的性命去赌一把东都侠的信义了。”常远兆淡然的说着,心里却犹如堵着一块沉重的石头。若不是别无他法,他绝不会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别人的手里握着。“不过,我担心这也不
是长久之计。毕竟潘竹青这家伙实在心狠手辣的紧,所以我才把常家人都调来沧州,以防万一。若朝廷发难,我便将常家老小带出玉门关。”
萧隽见他早有打算,便稍稍放下了心。那座城池,他虽然回不去,却也有着羞于说出口的牵挂。那张清丽脸庞,正是让他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得以存活的信念。他脸上难以察觉的微动,让常远兆看在眼里。他记得在梁伊伊床前照顾她时,听过田海对他提到,萧隽似乎对傅雲有些特别的好感。不过既然萧隽自己不说,他也不便挑明,更何况,他常远兆对这种事情
没有半点好奇心。
两人都吃了些东西,不咸不淡的说了会闲话。萧隽忽然又想起一件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对了将军,还有件事情,我一直想不通。”
“什么事?”
“那三起灭门纵火案,到底会是谁下的手?”这事情的震动实在太大,关内关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茶余饭后,老百姓都在猜测会是谁下的毒手。
常远兆眉头深锁,陷入回忆:“这个我也不清楚,当日我路过时,刘府已是焦黑一片。”只怪他自己当时情绪癫狂激愤,又要赶着完成陆冉晴嘱咐他的命令,让他对当时刘府境况的回忆一片模糊。
“会不会是潘竹青?”以萧隽对潘竹青的憎恨程度,现在哪怕是天塌了,他都会认为是潘竹青捅出来的纰漏。
常远兆倒还算客观:“这个不好臆断。不过我猜想不会是他。潘竹青是狠毒,可他不是疯子,更不痴傻,不会做没有理由又对他自己毫无益处的事情。”
萧隽点点头,心下也接受了常远兆的说法。“那么将军,刚才那位夫人,要您做的事,有没有危险?不如我帮您。”常远兆温和一笑:“放心,我还能应付。你留在这儿继续养伤,暂时不能回中原。潘竹青不会放过你。有需要的话,我会找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