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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顶宫(16)
南宫宫主不动声色,平静道:“不知,你想怎么个打法?”
段千户嘿笑道:“早就听说你们雪顶宫灵变卫厉害,我却不信。今晚,我便与师弟同时下场邀斗你们的灵变卫好了。”
“听说彼方的一百灵变卫成阵后足以对付一名祭灵大修士,我且让你一让,就我和师弟二人,你们不论三百、五百,只管派上场来好了。”
“只须当真让段某领教了雪顶宫的高招,日后自然不会再说贵宫半个不字,否则么,段某自然也不能将贵宫怎的,嘿嘿,只是,从此后,就休要怪段某不积口德了。如何?”
方向前恍然大悟,敢情任意此番上山竟是怀有如此深意。
一则当然是想力邀雪顶宫入盟了,现在看来此事难成;二则么,在力邀不成后,却是想借故挑事儿,好激起雪顶宫与其动手,趁机试探一下对方的虚实,尤其是是灵变卫的虚实,这才会指明了挑战灵变卫的;其三么,当然就是为了落实狄文巽之事了。
此刻段千户狂语一出,殿内顿时就有数道灵识向其扫去,方向前自然跟着放出灵识、算是又吃了一回白食,察知此人已是祭灵期八重的水准。
南宫宫主冷哼一声,道:“你那师弟何在?”
顿时,段千户身后站起了一名矮小枯干的老头,拱手道:“在下江信,与段师兄本是自小一起修道的同门。”
刹那间,又是数道灵识在其全身扫过,却是人人均都大跌眼镜,此人才是洗灵九重的修为,虽然也算强者,却是毕竟尚未迈入祭灵。
二人这般高低悬殊的组合就敢叫板雪顶宫,真真是狂妄自大外加不自量力了。
南宫宫主颇有深意地望向任意,道:“任公子,你怎么说?”
任意笑道:“段千户与这位江先生都是新近才刚刚加入我宗,言语举止上是少了些规矩,平日里二人又只是闭关打坐,对雪顶宫当真是毫无耳闻。今日这场切磋,宫主若是不反对,就让他师兄弟二人吃些苦头也是好的,省得回去后还是如往常那般的没有规矩、夜郎自大。”
这话里话外竟是也即同意了。
南宫宫主点头道:“好好好,明白了,本宫总算是明白了,之前那叫‘先礼’,现下这叫‘后兵’,是吧,任公子?”
任意依然依然满面笑容,道:“南宫宫主言重了,在下此番来,只有礼,哪有什么兵?如若宫主觉着此事不妥,那我们拍拍屁股马上便走就是。”
一扭头,任意喝道:“段千户,人家无意与你过招,退下。”
段千户一撇嘴,道:“果然是一群娘们儿,师弟,咱们走。”说着话,招呼着江信就要离席,果然是连自己的主子也不给面子的一幅无礼架势。
“慢。”南宫宫主看向段千户,缓缓开口,道:“我不管你们此番来是礼也好、是兵也罢,有一句话,任公了却是说得极好的,‘吃些苦头’,对、就是‘吃些苦头’。”
“你今日这番在我雪顶宫飘雪殿肆意妄为、撒泼使横,如若就这般让你走了,不仅你心中有气难平,只怕我雪顶宫之人也是不忿。”
这话看似在说段千户,却摆明了就是说予任意听的。
“对,母亲,就让我的人来教训教训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球好了。”南宫芷抢先开口说道。
南宫宫主微微一怔,原本在她心中已是另有人选的,不想大女儿当着众人之面抢先而出,她倒一时不好于大庭广众之下驳了她的面子了。
不过嘛,芷儿话里的意思却是说得极是的,对付这两人,怎可动用上百人的军阵,便是胜了也是胜之不武,更何况还会白白让外人将自己灵变卫的实力瞧了去,不如也选派两人出手就好了,毕竟,对方也未见得就强到哪里去。
她却不知,任意之所以安排这样两名看似一般之极的属下出面叫阵,为的正是要让雪顶宫一口允诺下来,如果己方来不来就派出两名祭灵期的巅峰高手,只怕人家就要另外有所考虑了。
便在此时,段千户哈哈大笑,转身道:“师弟,活动活动筋骨的时候到了。”话语间,竟似已替南宫宫主答应下来了一般。
南宫宫主此时若是再行换人,倒似与怕了他二人仿佛,当即微微一笑,道:“芷儿,便请你身边的两位教头出手好了。”
“是,母亲。”南宫芷在母亲面前倒也收敛不少,当即招手示意。两名红袍老者双双于其坐后的宴席间站起,缓步走了出来。
此二人均是祭灵期的修为,其中一人更有祭灵期八重的水准,整体实力上已然大大领先于对方,为的正是要稳稳将眼前这二人制服,才好挫敌锐气、长己威风。
段千户却是浑不当一回事,灵识在对方身上一扫,朗声道:“好叫宫主得知,想我师兄弟二人,在江湖上也算成名人物,原本只想挑战雪顶宫灵变卫的,如今却是来了这么两名鼠辈!”
“什么?”两名红袍老者齐齐大怒。
段千户听而不闻,自顾自道:“既然灵变卫不出,好好好,省得日后别人说我们欺人太甚,现下咱们先行立个规矩好了。”
“哦,此话怎讲?”南宫宫主淡淡道。
段千户道:“咱们就以一柱香为限,”说着话,这厮走至殿内烛台前,拔下一支儿臂粗细的巨烛,举在手里道:“只须你方任何一人能够将这支烛火打熄,就算我二人输了,如何?”
“狂妄之徒,如若你输了,我要你自废修为、自废双手双脚,速速给我滚下山去!”南宫芷恨声斥道。
“嘿嘿嘿,没了修为、又没了双手双脚,届时又当如何个滚法?你倒教教我可好?我的千金大小姐,说话过脑了吗?”段千户不阴不阳地抢白道。
“你……”南宫芷从小被人捧在掌心里,何曾有人敢以如此言语反呛自己?一时气得脸都白了,却偏偏是说不出一言半语。
“就依你所言。”南宫宫主心中虽觉此人狂妄如厮,必然有所依仗,然则,仅仅只是打熄一支烛火就可判胜,如若己方还在瞻前顾后,未免倒要给人小看了。
一切,且走一步再说吧,所以她当即拍板敲定。
段、江二人不再多言,双双行至方才众舞姬翩翩起舞之地,将烛火在身旁一插,二人竟是四掌相抵盘膝而坐,似是运起什么独门玄功起来。
“切,临时抱佛脚吗?”有人不屑道。
“这叫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你不懂的。”
“现在才想着用功,会不会迟点儿了?”有人讥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