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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宴, 你终究是要在书院读书的, 如今将人得罪了大半, 日后要如何立足呢?我看, 不如过几日趁着我们这边歌节, 你请大家去酒楼聚上一聚,我从中做个调停, 将关系缓和下来可好?”
万府一隅的繁茂木棉树下,穿着淡粉色衣裙的万清鸢略显担忧地望着卫初宴, 犹犹豫豫,还是将自己的建议告诉了她。
她算是大姑娘了, 平日里除了读书,还得学习女红、练习琴艺, 为了几年后出嫁做准备,因此不是日日都会去学堂的。今日在学堂发生的事情,还是初宴她们回来以后, 她自万家拨给赵寂的下人口中听来的, 她比初宴稍长两岁, 比赵寂更是大很多, 有些事情, 在卫初宴和赵寂那里是不在意, 可是万清鸢却无法不多想。
自小所受到的教育便是要她长袖善舞地处理与其他人的关系,她已然知道了,自己的一言一行不只是代表她自己,也代表了万家,因此无论喜不喜欢,万清鸢都习惯了维持面上的和善。可卫初宴却好似全然没有这种顾虑一般,一来便将先生与同窗都得罪了个遍,听闻此事的万清鸢简直快愁死了,她十分后悔自己日间没有同她们一同去书院,否则至少可以像上次那般将双方的关系做一个缓和。
这里离赵寂的院子不远,稍微抬一抬眼,便能望见院门挂着的那两盏红彤彤的灯笼,夜色已至,天地是一片寂静,深邃的夜色中,唯有这灯光照亮了世间的一角,暖融融的光芒投射过来,卫初宴扫了几眼,想到和万清鸢离开时赵寂还在伏案写字,小小的一只,认真又刻苦的模样,神色便变得温柔起来。
“那些人掀不起什么风浪来的,清鸢,你多虑了。”
万清鸢却不赞成,她有些急的拉住卫初宴的手,劝道:“我知道你不在意他们,可你总不能做个独行之人吧,治学之事,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你可以一日与他们交恶,却不能一年两年地同同窗交恶,这样一来,不仅孤独,还需长久地防范他们,这岂不是自己累着了自己吗?”
初宴一挑眉头,意外地望向万清鸢:“难道清鸢觉得,今日那番话之后,还会有人再来找我的麻烦吗?”
“好吧,即便他们已经退却,但是你也该知道,能在梧桐书院、能在甲班读书的都不是寻常人家的子弟,他们人虽是在榆林,但有些人家中的根基却是在外郡,如今日和你吵的最凶的那个王轩,他家中就有人位列九卿,便是连我爹爹也得敬上三分。这些人若是得罪狠了,于你卫家也无裨益。初宴,你我都是官家子女,该知道同辈交恶不是好事,依我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左右你们未曾有什么深仇大恨,不如趁早化解了吧。”
“清鸢,你也说了,小辈交恶而已,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们家中长辈若是听了他们的话来给我卫家使绊子,才是白白坐了高位呢,他们不会的。”
“你如何确定他们就是不会呢?”
见她油盐不进,万清鸢急了,紧紧地拉住了卫初宴的手,急切地想要说服她。
卫初宴却是一叹,当然是因为她前世也做过高官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在真正的利益面前,任何的不快都是可以被忘记的,更何况只是家中小辈与人的一些摩擦呢?
这些......自是不好与万清鸢说。
“傻姑娘。”
初宴抬手敲了下清鸢的脑袋。
捂着被敲到的地方,自诩为大姐姐的万清鸢眼睛突然睁圆了,怔怔看着她,样子果然有些傻气。
“总之就是不会啦。我一没打他们,二没骂他们,只是斯斯文文地同他们讲了一番道理嘛,若是他们还以此为据去求家中长辈教训我......他们不要脸面的么?自己在外面没辩赢别人,巴巴地跑回家把自己的糗事一说,让大人笑话自己?”
“这......”
万清鸢被她说的有些迷茫。
卫初宴趁机将手从她手中抽出来,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时辰不早啦,清鸢,我该回去了。殿下她只允了我一刻钟。”
她转身朝那间小院走去,乌黑长发铺在背上,略微荡漾着,披着月光,如同寂寂长河中流淌的银沙。
她还是很小,身形很是瘦弱,但那身影安静沉稳,已然有了令人安心的味道。
等到她消失在眼帘,万清鸢才反应过来,手指依然捂着被敲到的地方,如同一个被欺负的小女孩般撇了撇嘴:“什么嘛,明明就是不想同人低头,这才说出这样的歪理来。”
笑骂一声,她打消了心中那个想要让卫初宴去和人言和的念头,提起裙摆,小跑着追了上去。
“三妹她怎么能这样嘛,不过是说几句话而已,哪有还限制时间的?初宴你又不是在坐牢。”
不出片刻,少女如银铃般的声音,自有灯光的那头远远地传来了。
好似还夹杂着几句清冷的低语。
......
晚间睡觉的时候,赵寂坐在床头抱着被子,有些好笑地看着卫初宴:“你真是这样同三姐说的?她刚刚还跑来找我,跟我好一番抱怨呢。你这骗子,不仅骗了我,还去骗了三姐么?我几时说过只许你一刻钟了?”
初宴正铺着自己的地铺,闻言也忍不住笑起来:“清鸢她……是好心的,但是……真的有些难缠。主子既是主子,关键时刻,为奴仆挡风遮雨才更显示出主子的高大呀。”
“我只听说过奴仆为主子遮风挡雨的,可没听说过主子为奴仆如何的,莫非卫初宴你这奴仆当的也和别人不一样?”
“因为初宴的主子不一样呀。”
若是愿意,其实卫初宴很容易便能捋顺赵寂的脾气,果然,听到她这样说,赵寂便抱住被子,不再逼问她了。
初宴把床铺好,把多余的灯都熄了,只照着赵寂的习惯留了一盏,钻进被子里时,又听见床上那女孩说话了:“三姐啰啰嗦嗦,把本殿下都说的头大呢。不行,你得补偿我!”
初宴蜷腿坐在被子中,歪头看着赵寂:“主子想我怎么补偿呢?”
在那双漆黑眼眸的注视下,赵寂的小脸,慢慢地变红了。
她低下头,把脸蛋埋进了被子中。
路过王申时,赵寂偏头看了他一眼,卫初宴嘴边那抹红色在赵寂脑海中一闪而过,令她找到了发泄的地方。感受到赵寂的视线,王申警惕地望过来,明明只是个小孩子,这随意一瞥却让王申感觉到了极端的危险,就像被一只初初长出獠牙的幼兽盯上了,心头一凛,王申本能般朝后退了退,骨头断裂的清脆声音却还是响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飞溅的鲜血。下一刻,他捂住了左腿跪在了地上,像一个爬虫一样不断扭曲着身子,发出痛苦的嚎叫与呻.吟。
这是分化后第一次打人,没想到自己的一脚会造成这么大的伤害,赵寂朝后退了一步,稚嫩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无措,隐约还夹带着一些不忍。
王申叫的太惨了……
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就在刚才,这个看起来玉雪可爱、人畜无害的女孩儿飞起一脚,直接将王申的腿骨踢断了……
场面立刻变得很是忙乱,王申的一部分随从急着去检查主子的伤势,另一部分,大约也意识到不能让这个踢伤主子的人跑了,于是一窝蜂地围了过来,却顾忌着刚才这小孩的那记凌厉凶狠的一脚,只敢围住她,却没人敢上前真正动手擒拿。
他们没动手,知晓赵寂身份的万清鸢却已紧张起来,这是真正的龙子嫡孙,哪怕只被这些人弄伤一点,陛下的怒火恐怕都要波及整个朱日郡,她一颗心都提了起来,立刻大声喊道:“住手!”
郡守家的人发话了,这些人还是有几分犹豫的,但王申一边被人背着走出门去,一边还在声色俱厉地嘶吼道:“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当下,本来已经有了退意的王家随从们互相对视几眼,咬牙迎了上去。
身份尊贵如赵寂,从未见过有人敢对自己如此不敬,动了真怒,攥紧拳头呵斥一声:“放肆!”声音是稚嫩的,但听到这一声“放肆”的人,竟有些不敢上前。
但也只是停了一下,王申的嚎叫还在屋中响着,时时提醒着这些人眼前这个女孩对自家的少主子做了什么,心知这次回去受什么处罚就看能不能将赵寂留下了,因此,这些人也咬住了牙关,继续朝赵寂逼去。
卫初宴本来是虚弱地倚靠在墙边的,见到他们这幅阵势,眼中不自觉涌上来担忧,她强撑着被打后疼痛乏力的身体,朝前走了几步,想去阻止。
虽被围在里面,但赵寂还是透过缝隙看到了卫初宴的动作与神情,一瞬间,她的脸色缓和了很多。
“高沐恩!”
虽然这些人不是她的对手,但是天家的矜持在,她不能自降身价同这些人动手。是以,赵寂提高声音喊了一声。
一瞬间,几名衣着劲装的年轻男女出现在屋子里,几下便将王家随从给打翻在地,完成了使命,这些人朝着赵寂行了礼,又隐入了暗处。
还留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那少年跪在地上,脊背深深弯了下去,他很习惯这种姿势,跪着喊了赵寂一声:“主子。”
“下去吧。”
赵寂朝他点了点头,他再次行了一礼,也退了出去。
卫初宴靠回墙上,捂住肩头的伤口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