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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怨、颓废,不是一个男人应该选择的生活方式,无论遭遇了什么挫折,但生活还得继续下去。李泽坤、黄毛,他们都是讨生活的小人物,不敢花费时间来怨天尤人、感春伤秋,摔倒之后也只能忍着伤痛爬起来继续前行。
黄毛没休息多久,中午时候就起床了,早上那点颓废已经不见,忙活着重新装修被砸坏的器材,而李泽坤这个老大则是一点插不上手,正好这时候包丕要带着小贩出去收保护费,现实中还从来没见过这个的李泽坤颇有兴趣,跟着他们一起去了。
包丕也没去远,就在这胜利路上尽头的几家店铺,小贩很激动,一直催着快走,包丕这事儿早轻车熟路了,一点也不着急,先去换了套衣服,走出来的时候李泽坤都是一惊,这小子一身西装革履的,这是要去相亲?
“走吧!”包丕人模狗样儿的整理了一下领带,对李泽坤和小贩说道。
“这样就去?”小贩很疑惑问道。
“要不还怎样?”包丕回答的更疑惑。
“报批个,电影上不都是带上一群小弟去的么?虽然包丕个你英勇神武的,但他们要是不交的话动起手来的话,您不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嘛。”小贩的性格圆滑了很多,马屁拍的啪啪响。
“你这意思我是不是还得背心短裤人字拖,身上左青龙右白虎的纹上,手里再拎把斧头?”
“呃,那样就更专业了……”小贩嘿嘿一笑,看包丕的反应他也知道现实中应该跟电影不一样,有些尴尬的笑笑。
“行了,走吧!”李泽坤敲小贩个脑瓜崩儿:“你以为拍电影啊!”
一路上包丕开始跟小贩讲解收保护费的知识,李泽坤在旁边也是饶有兴趣的听着。
“这收保护费啊,绝对不能像电视上那样,首先,那样太过嚣张了,这年头,嚣张的人一般混不久,然后就是得看人了,对不同的人,得有不同的招数,真有死活不交扰乱秩序的,那咱们肯定还是要出狠手的,但要是比较配合的人,咱们也不是旧社会的流氓,不能去大叫大喊的,得采取怀柔手段,去跟人家随便聊聊经济危机、世界末日啥的,然后泡个茶、交交心,总之就俩字,和谐!大家互相都有好感的时候再适时的说起保护费的事儿,大家也不会抗拒不是?要是跟商家们动不动就闹起来,那是自绝于人民,根本没一点好处,万一哪一天不小心惹到了个惹不起的,你要和声细语的去跟人家说,可能还有挽回的余地,但你要去就要跟人家动手,总有一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光小贩不知道这中间的门道,李泽坤也同样根本没听说过,以前看香港的古惑仔电影,以为黑社会都是凶神恶煞的模样呢,听包丕这么一说,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其实这只是收保护费一方面,别的岗位根据不同需求也有不同的各种人才,收保护费这项主要是我负责,手下很多人以前都是推销保险的……那些罩场子的人都是能打的兄弟,得要些凶神恶煞的才行,咱胜利帮还有发展规划部,那招的都是大学生,还有公关部,那里的兄弟都是能说会道的,当然有些手下的小妹也在咱公关部……”
李泽坤这下是真开了眼界了,这哪里是黑社会,简直就是社会啊!各个方面兼顾,连外交部都有……跟个小国家似的。
说完了这些,包丕的脸色有些严肃,拉着小贩说道:“咱们收保护费部虽说在帮派里看起来不那么风光,但咱可掌握的是经济命脉!而且想在帮派里有更好的发展,这些下面的基础部门你都得了解,这样以后走到上面的职位,才能管理好下面这些具体事务。你是坤哥指派的人,那是要着重培养的,所以,不要小看这些事情,将来你一定用得到。”
看包丕说的严肃,小贩也重重的点头道:“谢谢包丕哥!”
旁边李泽坤暗中一笑,这包丕倒是个秒人,看起来似乎混不吝,但心里的小心思多的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黄毛交代的故意这么说给自己听,不过管他呢,对黄毛这点信任还是有的,只是黄毛对自己这信心也有点太不足了吧?
这时候已经到了要去的店铺外面,包丕当先走进去,李泽坤和小贩走在他身后,双方身上的衣服一对比,跟俩保镖似的。
这家店铺是个生鲜熟食店,这个时间点午饭时间刚过,店里没人,就中年微微发福的老板一个人在柜台后的摇椅上躺着看电视,看见包丕他们走进来,笑呵呵的站起身,开口问道:“哟,小包来了啊?”
“呵呵,郑伯,这两天生意咋样?”包丕笑眯眯的,一点不像来收保护费的,反而是街坊之间的唠嗑似的。
“唉,这几天生意不怎么景气啊……小包啊,进来坐坐?”郑老伯让包丕进去。
“好嘞!”包丕一笑,带着李泽坤和小贩就进去了,郑老伯估计也把李泽坤小贩当成了包丕身边的小弟,点头示意了一下,也没专门打招呼。
包丕进去坐下,马上给郑老伯敬烟,然后俩人海阔山空的开始侃大山了,一会儿是次贷危机,一会儿是新型航母的威力,甚至还聊了一下米国总统的绯闻,最后还侃了一会儿球!那股子亲热劲儿,跟多年不见的老战友似的,最后宾主尽欢、言语尽兴,包丕才开始点明正题了。
“郑伯啊,算算日子,今天25号,是我工作的日子了,还得郑伯你多支持啊……”包丕笑着说道。
“早准备好了,平时多亏小包你照拂呢,诺,这是这个月的,小包你收着。”郑伯说着回头柜台边的抽屉里拿出来一个信封,递给包丕。
包丕也不查看,随手就装口袋里了,笑着道:”郑伯就是爽快,以后有啥事情,给个电话多来,我准到。“
“小包你先不忙走。”郑伯笑着不知道从哪儿又拿出来一条烟,一边递过来,一边笑着道:“上次那事儿还多亏小包你,这条烟拿着回去弟兄们抽,烟不好,小包你可别嫌弃。”
李泽坤跟小贩本以为包丕随手带着就走了,他们一只脚都夸大门口了,谁知道包丕却停了下来,声音有些严肃的说道:“郑伯,你这是干什么,我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钱都已经拿了,烟我一定不能收,您老自己留着……下次有时间我请你喝酒!”
说完包丕直接就出门了,看的旁边李泽坤和小贩目瞪口呆,这是……和谐社会共产主义了?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古风犹存那!
“小贩呐,看到了没?其实啊,咱这收保护费也是一种变相的租子,一家店一个月大概千把块,基本上二十抽一,比古代时候的租子可少多了。不过你也别小看这二十抽一,光是这条胜利街,一个月下来也有几十万,加上旁边那几条街,一个月下来基本上也等于一个场子的利润了。”出来之后,包丕对小贩讲到。
我擦,这么狠?之前黄毛说道收保护费的时候,李泽坤还觉得这事儿就是个鸡肋,一个月也收不到多少钱,没想到这几条街竟然也能顶个场子了!
接下来包丕又带着他俩把这一小段几间店都收了,跟前面差不多,都是很顺利就收上来了。听包丕介绍,以前也见过那些不配合的,对待这些人,当然不会客气了,采用最简单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找几个人过去,也不用暴力手段,就是坐在他店门口,不交钱基本上啥也别做了。
包丕带着小贩李泽坤他们三个只是其中的一个小队,今天是胜利帮统一收保护费的日子,剩下还有好几个小队一起出动,收上来的钱正好弥补一下财政上的缺口,但这也只是杯水车薪,被夏家这一闹又是几天开不了业,而且李泽坤最担心的是以后夏家再继续的话……自己有多少钱也不够!当然这是以后要考虑的事儿,目前要思考的还是怎么多弄点钱,有钱了的话,暂时可以先停业,等把夏家的事情解决了之后再开业也成,但现在没钱,手下好几百号人没钱可没办法养。
晚上小贩就留在丝路,跟黄毛多呆一会儿他也能多学一点知识,李泽坤自己开车准备回小屋,结果到了学校附近的时候,忽然想着倪木这家伙以后很多时间就得一个人独守空房了多可怜,不行,得去劝劝他,本来就有女朋友,干脆也搬出去住好了,一个人在宿舍多空虚寂寞冷啊!
顺手带了点吃的,一小瓶白酒,木头这家伙偶尔还是好两口小酒的,反正现在时间还早,喝点小酒再回去也来得及。
到了宿舍,倪木还是老样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的不知道敲着什么东西,看到李泽坤进来,他抬起头来:“你怎么回来了?”
“小贩今晚上也不会来了,我怕你空虚寂寞冷,诺,来陪你喝两口。”李泽坤扬了扬手里的小菜和白酒。
倪木不置可否的摸摸鼻子,李泽坤去搬过来两张凳子,几个小碗碟。把小菜摊开,一人一小瓶二两装的白酒,满酌起来。
“怎么,有困难事儿?”喝着喝着酒,李泽坤叹了口气,倪木不善言语,不过心思还是挺敏感,开口问道。
“是啊,遇见点事情,想了一天了也没啥辙。”李泽坤点点头,又抿了一口。
“说说看。”倪木抬头看着李泽坤。
本来李泽坤不想跟宿舍的哥们儿说自己在外面的事儿,不过看到倪木闪亮的目光,不知道怎么就开口回答了:“还不是钱的事儿!你也知道我在外面的事,最近有人阴我,弄得老子财政危机了……”
听完李泽坤的话,倪木非但没安慰他,反而是轻蔑的一笑,没等李泽坤反应过来,开口问道:“需要多少?”
“啥?”李泽坤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
“啪……”倪木甩过来一张银行卡,上面红红绿绿的都是英文字母,也不知道是哪国的银行卡,正准备开口问,倪木又说话了。
“卡上有一个亿,美元。够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