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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立在边上充当道具的东方晔忽然开口:“倒是不知道,堂堂男子汉对一个小丫头动手,这便是京城柳三少的作风么?”
“本少爷怜香惜玉那也是看人的,就这丫头这副泼妇的样子,哼,也真是难为了东方大少了。”柳三少冷笑,一句话将流云贬到了泥地。
东方晔眸色一沉,区区一个柳大人的庶子也敢对他的女人指手画脚,还真是放肆。
“在下的事,就不劳柳三少费心了。”东方晔勾唇一笑,视线扫过围着他们的侍卫们,淡淡道:“当街下令捉拿内阁大学士的夫人,倒是不知道柳少爷如今是身居什么职位,才有如此的权力,似乎……就算是柳大人在此,也是没这么权力的吧?”
这话倒是说到了重点了,柳三少面色通红,被人戳中的软肋,说不出话来。
京城里谁不知道,柳大人身居要职,柳家三位少爷就只有大少爷出息,同在朝廷为官,其他两位少爷皆是难登大雅之堂,尤其是这位柳家小幺更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而柳夫人的宠溺他越发无法无天,才造就了如今这副目中无人的性子。
东方晔是朝廷命官,柳三少胆子再大也不敢当街叫嚣着动他,季尹修看着这出戏是演不下去了,便上前圆场:“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这般剑拔弩张的,柳大人在朝为官,表妹夫亦是在朝廷里办事,抬头不见低头见,又何必闹得这么僵?不如在下做个和事佬,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这群人里面,季家是势力最大的,自然季二少爷亦是这些人的中心人物,如今季尹修都这样说了,柳三少纵然心里再窝火也只能给他一个面子。
只不过,流云压根就没打算给他面子,只见流云冷冷一笑:“柳三少在京城有恶少之名,果然是名不虚传,二表哥,我们也只是过来打声招呼罢了,现在招呼打完了我们就走了,至于诸位少爷么,抱歉,本夫人没兴趣认识。”
说完这些,流云便拉着东方晔下楼,忽然她又转过身扫了一眼众位少爷,淡淡道:“还有,我家夫君的事自有本夫人照料,就不劳你们费心了,日后若是谁敢在背后议论什么,就休怪本夫人不客气。”
说完两人便下楼离开了酒楼,流云泼辣霸道的举止让季尹修皱紧了眉头,以柳三少为首的众位少爷们纷纷附和着对她议论纷纷,倒是刚才那个斯文的男子,淡淡地凝着笑,眼底闪过笑意。
走在路上的流云,心情似乎不错,哼着小曲,逗笑了一边的东方晔。
“晔,你刚才为什么会带我过去打招呼啊?”流云好奇地问道,难道是有什么人让他在意了?
这丫头能忍到现在再问已经很不容易了,东方晔笑了笑,回答了她的疑惑:“京城的势力分布因为安王的坍塌发生了变化,那些原本就有些关联的官员更是寻找大树遮阴,这次最出挑的就是杨家和东方家,如今我爹也回京了,阿霖原本就是皇上器重的臣子,所以会有很多人依附东方家。”
“你不想让人来依附么?”流云皱眉,依然不太明白东方晔的意思。
“皇上最不喜欢臣子们拉帮结派,杨大人若是看不懂这一点,日后权势滔天的一刻便是杨家遭殃的时候。这也是为什么我爹远离京城,只留了一个儿子在朝廷为官的原因,我们尽忠的是皇上,只有皇上的信任才是最大的保证。”东方晔说完正事,又加了一句,“我可不想有人三天两头跑来浪费我的时间。”
“所以你扮猪吃老虎。”流云接了他的话茬,再用审视的目光盯着东方晔,老神在在地说道:“真是个腹黑的家伙。”
“……”东方晔瞬间不知道,这到底算是夸他还是贬他。
无视东方晔叹气的表情,流云继续说道:“不过我也不希望你插手太多朝廷的事,功高盖主或是权倾朝野,到最后要么牵连全族惨死要么就是谋反忤逆,终归没什么好下场。”
她的话,让东方晔微微一怔,没想到流云如此通透,她说的这些其实人人都知道,只是人心实在太大,贪念一起就是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如今走到明处来也只是因为有些事需要我有一个身份去办会更方便,你家夫君并不是一个追逐名利之人。”东方晔如是说道,皇上对他如此信任便是因为他没有那份心思,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百姓为了翎国。
有些事是相辅相成的,因为他和东方霖一明一暗的作为,皆是为了百姓谋福,才会让皇上对东方家越发器重。
“倒是你,平日里没见你这么泼辣,今日见到……”东方晔啧啧挑眉,一脸促狭。
流云娇嗔:“人家那不是为了你么,居然敢对我沐流云的男人说三道四,打破他的头已经是给季尹修面子了。”
东方晔垂首轻笑,这丫头总是能让他心情愉悦。
从没有什么人会如她这样地维护,小时候身体不好常年留在府里,后来到处走动也总是隐在暗处,之后有了越来越多的势力,慕容山庄、黑骑兵,还有皇上给他的私符,他永远都是立在最前方发号施令的那个人。
高处不胜寒,有的时候他也会觉得疲惫觉得辛苦,只是很多东西就只能藏在心里,不为人道。
然而流云却能这样理直气壮地挡在他面前维护他,仿佛只要别人说他一句不是就能让她全副武装地反击回去,这样被人保护着的感觉,让他感动不已。
“那个什么……”流云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真的很彪悍么?”
良好的涵养和多年的漠然让他养成了内敛自制的性子,但是这个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开怀大笑了起来,这丫头怎么可以这么可爱,这般局促又尴尬的表情,仿佛想为自己辩解其实自己并不是那样泼辣刁蛮的人,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似的。
“傻瓜,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为夫都喜欢。”末了,他俯身给了她一个甜蜜的吻,甜得……化不开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