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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场之后,我就和挎着一个女士小包的罗小蝶两个人在街道上走着,我本来是想拦一辆出租车的,但是罗小蝶说自己有点晕,不想坐车,反正离她家也不远,走一会儿也行。
于是,我们两个跟以前一样,保持着一种比朋友更近,但是却没有贴着的距离,一块儿往前走,跟以前一样。
“张阎,你知道吗,”罗小蝶走着走着,突然笑着说了一句,“今天涵姐悄悄找我说话呢。”
“说什么了?”我问了一句。
罗小蝶笑道:“她说之前可能误会你了,你这个人或许还不赖,我之前跟你分手,有点可惜。她问我还想不想跟你在一起,要是还想,她就帮咱们撮合撮合。”
我呵呵一笑,说道:“她这没事儿就爱管闲事儿的毛病又来了。”
罗小蝶笑了笑,说道:“其实涵姐也是好心。她就怕,之前咱们分手,是因为她一直让撺梭我的缘故呢,所以挺自责的。”
我随意地说道:“那你就跟她说,这事儿跟她没关系呗。我觉得,就算把事儿跟她挑明了也没事儿吧,毕竟现在杨子也不敢打你主意。”
罗小蝶说道:“我没跟她说。张阎,我问你个事儿行吗?”
“行,你问吧。”我应声道。
罗小蝶停了下来,突然认真地看着我,说道:“张阎,你想跟我谈恋爱不?真正的那种!”
“!”我一惊,也看向了罗小蝶。
罗小蝶的样子确实是没有半点儿开玩笑的意思,很认真。不过,被逼问的我反倒是心里砰砰跳了起来。我跟罗小蝶关系很好,可能早已经超过了普通的男女朋友。但是,真要是说上升到谈恋爱上,我感觉还没到火候。
可是这个火候到底差在哪里,我自己也说不清。说实话,以前我也曾想过,要是真能跟罗小蝶搞对象,那会是一种什么感受。后来因为防备杨子,我们假装在一起,我也是因此被很多人用羡慕的目光打量。
罗小蝶是班花,这是无疑的。能跟她谈恋爱,那绝对是一件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是当这件事儿真的要砸我脑袋上的时候,我还真有点晕晕乎乎的。
罗小蝶问我这句话的时候,其实也是豁出去了,她涨红了脸,见我迟迟没有回应,不觉有点失望起来,在我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的时候,又问了一句:“那……那你喜欢我吗?”
我挠挠头,有点手足无措地说道:“喜……喜欢吧……”
罗小蝶得到这个答案,似乎也满意了,咯咯一笑,然后说道:“行了,你就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吧。走,咱们回家。”
我愣愣地被罗小蝶拉住了手臂,然后慢悠悠地往前走,心里也是琢磨,刚刚那算不算罗小蝶跟我表白了?
我是不是应该叫住罗小蝶,说“行啊,那咱们搞对象吧!”?
我脑子一下子全乱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前面有一个身影缓缓朝我们走了过来,身后拉着一辆铁皮车,速度很慢,因为那车里面东西装的满满的,肯定很沉。
张梅。
我瞳孔一阵收缩。张梅拉着车,正好从我和罗小蝶前面过来,按这个形势下去,我们肯定会撞面的。
顿时,我从刚刚的惊喜和慌乱中恢复了过来,变成了心烦。我的家境到底是什么样的,其实罗小蝶差不多也知道。但是即使如此,我还是会对罗小蝶隐瞒这方面的事儿,不带她去我家,不让她见到张梅。
这个心理,或许以后我真正心智成熟了之后,再回想起来就会觉得可笑,可悲,但是这又是每个青少年都会有的一种想法。
没人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家里很穷,觉得很丢脸。其实这有什么丢脸的呢?每个人为了生活而努力,坐在办公室的人,和奔波在工地上的人,其实都一样,并无高低贵贱之分。
只是现在的我,根本不明白这些。
我不想让罗小蝶知道我家里很穷,不想让罗小蝶知道我有这么一个母亲。
“那个,罗小蝶,”我连忙叫住了罗小蝶,想赶紧找个理由,带着罗小蝶离开这条路,“那个……我想去厕所,你跟我往那边走一走呗。”
说着,我就要带着罗小蝶往一条岔路上走。罗小蝶没多想,就答应了下来,然后要跟着我去旁边找找厕所。
那头,张梅拉着车,一步步往家里走,在我和罗小蝶要往其他路上走的时候,一抬头也看到了我。
张梅本来是想叫我一声的,但是看到我拉着旁边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女同学往另一边走,明显是想避开她,她立马神色一暗,并没有出声,而是放慢了脚步,等着我们离开。
我跟张梅吵了这么些年,她不会不知道我的想法。所以,她很坦然地接受这一切。
不过,就在我以为自己能避开张梅的时候,罗小蝶不经意间就往张梅那边儿看了一眼,然后立马就停了下来,拉住了我,惊喜道:“张阎,那边儿那个,好像是阿姨!”
我一愣,身体就僵住了。因为首先,我本来以为能避开张梅的,结果还是没有躲过。其次,我没想到,罗小蝶竟然认识张梅。
罗小蝶在我愣神的时候,拉着我就往张梅那边儿走。我皱着眉头,问道:“小蝶……你……你怎么认识我妈?!”
罗小蝶挺得意地笑道:“以前在七中的时候,她去过学校找你,然后每次回家,我都能看到阿姨在一个早点店里打工,所以记得她长什么样子。”
“哦……”我点点头,自知没有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过去。
要不是天色晚,罗小蝶肯定能看到我脸已经涨红了。
“阿姨!”罗小蝶带着我小跑过去,冲着张梅甜甜地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