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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独立团浩浩荡荡开往荆门之南。
独立团向南开进的次序是一营突前二十里路,边行进,边探路。一营步兵连还协助运输队伍抬着几十艘木船,及大量绳索。木船和绳索是用来架设浮桥用的,队伍过田关河时要架桥,过东荆河时要架桥,木船和绳索是过河关键。
后卫是四营,落后十里,以防日军从后侧追杀上来。
团部、运输营、五营、二营、三营走中间。
张昊坐吉普车内,张昊的战马给小花骑乘。
骡马的嘴巴和屁股都套上布套,这是刘江的发明,好处是骡马不会叫,大便可以用袋子装着,一路过去,留下的痕迹会相对较少。上万人队伍行进,不留痕迹是不可能的。骡马不留痕迹,车辆也会留下。
所以行进速度和对日军的方向上的迷惑性极为重要。
第一天晚上,队伍顺利抵达目的地,并没有被日军发现。队伍到达目的地后,就地宿营,吃饭睡觉休息,等待天黑。所以车辆都插着树枝,战士们头上都戴着树枝编织成的帽子,背上也挂着树枝。
这一区域由33集团军控制着,相对安全,日军既然没有发现独立团到达,队伍就只管放心休息。
张昊在一个小树林里,周围有特战队和警卫连警戒。
雪儿在指挥三个电台侦听并记录日军往来电报。
张昊和董壮飞参谋长两人坐石头上,商量着工作。
董壮飞参谋长说:“天黑后就行动,半夜就能到达田关河。现在一营已经在田关河北侧,我们天亮前是过河休息,还是在河这边休息?”
张昊想了想后,说:“过河休息吧!天亮后,即使被日军发现,我们也就可以就地构建工事和日军交战了。”
董壮飞参谋长点头说:“行!我通知各营今晚渡过田关河。”
雪儿过来,把一叠翻译好的电报递张昊看,张昊在看电报时,雪儿说:“日军第十三师团发现了第六战区向荆州方向移动大军,正调江陵方向日军前往增援。11军只与第十三师团电报往来频繁,与其他师团没有多少电报,这表明日军并不把攻击荆州我国军队当一回事。”
张昊把电报递董壮飞参谋长看,对雪儿说:“继续侦听,看来日军还没有发现我独立团的行踪。抽空睡个好觉,让她们轮流听着就行。”
雪儿点头说:“好的。”
张昊和董壮飞两人都浑身放松了,因为日军既然没有发现,今晚就能突然在田关河出现,一旦过了河,张昊就完成了一半任务,可以就地构建工事。情况良好的话,再实施下一步行动计划,渡过东荆河。
张昊对董壮飞参谋长笑说:“睡个觉,晚上行动。”
董壮飞参谋长点头说:“好!我们一起睡个好觉。”
张昊到一侧一棵大树下,抱着德国冲锋枪躺一块大石头上,睡大觉。
树林里知了一阵紧似一阵叫着,吵闹得很。但没有人在意,张昊睡觉时,根本不管知了。该睡时,就必须睡,因为今晚会一整夜都没有时间睡觉。一旦到达田关河,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战斗,而且一旦发生战斗后,就停下不来了,极有可能会一打就是十天半个月。
孔小姐端着冲锋枪来到张昊身边,站着一侧,严密监视着周围动静,虽然在自己队伍的核心地段,从理论上说,安全是得到保障的。但作为警卫连连长的她,并不放心,因为马上要打仗了,张昊是她的一切,她不允许张昊面临任何危险。
孔小姐观察周围形势时,心中在想,假如有日军冲杀过来,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扑到张昊身上,保护张昊,张昊骂也不管。骂就给骂两句,又不是没有被骂过?即使打,也不生气。反正必须保护好张昊,绝对不能让张昊被日军暗杀了。
孔小姐担任警卫连连长后,对警卫连的要求最为明确,假如张昊出事,她会枪毙所有警卫人员。她强调,假如遇到日军偷袭,所有警卫人员顶不住的话,就必须用身体构建盾牌,必须是警卫人员全体阵亡了,才轮到张昊团长与日军面对面。
孔小姐在宜昌时,听冯玉祥将军说,张自忠将军的夫人在张自忠将军阵亡后,整天不吃不喝,后来也随张自忠将军走了。她暗暗发誓,她也要学张自忠将军夫人,假如张昊的乌鸦嘴一直说他会战死,结果真战死了,她也不吃不喝,就整天抱着张昊和张昊一起去。
孔小姐是烈性女子,不要看她表面上大大咧咧,象假小子,动不动就会惹张昊生气发火,被张昊骂。但她从小却也学了三从四德,拥有着传统中国妇女思想,夫为妻纲,一切都必须服从于丈夫。
这种封建伦理毒害了无数的中国妇女,毫无疑问,孔小姐的思想也深受其害。在孔小姐看来,她与张昊之间,虽然没有夫妻之名,却拥有夫妻之实,不管张昊承认不承认,她都已经是张昊的女人,她的一生将和张昊联接在一起。张昊荣,她荣,张昊衰,她衰。张昊活着,她也活着,张昊死,她就跟随张昊而去。
这种想法,孔小姐只局限在大脑中,凭她的个性,永远都不会当着张昊的面说出来。
假如没有这样的思想基础,孔小姐在宜昌时,怎么可能会当着那么多高级军官的面情绪失控尖叫,而且一直哭个不停?真是因为爱到骨髓才会有的表现啊!
张昊对孔小姐抱着睡就睡,玩就玩心态,并不想负责任,更不允许把两人之间的关系公开。可是孔小姐并不是这么想的呀!孔小姐是绝对认真的呀!而且孔小姐从小就养成了独霸个性,只要是她喜欢的,又被她看中后,她是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的呀!
张昊当然也知道搞上孔小姐后,会惹上极大的麻烦,但由于王冰远在昆明,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见面,所以就决定得过且过,并没有产生果断处理好与孔小姐关系的念头。
张昊是抱着对生命倒计时看待的主,在他心中,能过一天算一天,甚至觉得多活一天,赚了一天。王冰不在身边,有孔小姐这种个性刚烈相貌俊美美少女相爱,他凭什么拒绝?活着就潇洒一点,死后就一了百了了。反正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想多了,只会徒增烦恼。
白天一切顺利,天黑后,独立团又再次踏上征程。
半夜到达田关河,一营在河中扶着船,让一辆辆卡车艰难通过。田关河并不宽,水流也不湍急,船排两列,卡车卸掉所有物资,空车四只轮子,两只压一艘船缓缓通过。卡车通过后,再把物资抬过河装上车,接着是骡马通过。
过河是行进途中最困难的时刻,上万大军,并不是说过河就能过河的,河上即使有桥都不能随便走。因为这是秘密行动,越晚被日军发现,对独立团越有利。
张昊在田关河南侧,看着队伍过河,身边站着董壮飞参谋长。
董壮飞参谋长小声说:“好奇怪,我们走的这一路一上一个鬼子都没有发现。”
张昊笑说:“你是不是盼着鬼子发现我们,然后派飞机过来轰炸?”
董壮飞参谋长笑说:“我们走的这一条线路,极难走,都避开了重要城市和地段,也许日军只能控制重点城市,在我们选择的线路上没有一个日本鬼子。”
张昊点头说:“所以,选择行进路线极为重要,路难走些,每天少走些路,但却相对安全。等我们的队伍全都过河后,我们就谁都不怕了,即使就在这一带和日军干起来,我们也能阻击住潜江日军南下增援荆州。”
董壮飞参谋长点头说:“是啊!到了这里,我们的选择空间就相对多了一些,既可以攻潜江,又可以攻江陵和荆州。”
雪儿和一位背着步话机的特战队战士一起跑过来,雪儿把话筒递张昊,笑说:“有好消息。”
张昊赶紧接过话筒倾听。
是赵大志副团长打来的,电话中赵大志显得极为兴奋,他大声说:“团长,好消息!在熊口居然有潜江县政府在,还有国军128师在。只是情况非常复杂,必须和您当面说才说得清。”
张昊大笑说:“难怪这一路一直没有发现日军,原来潜江政府躲在这一带,这表明这一带日军无力控制。太好了,你直接前往熊口,控制住县政府,我带着队伍过去。”
赵大志副团长大声说:“是!”
独立团全体过了田关河后,张昊放心了,立即下令,全体前往熊口。
吉普车内,孔小姐边开车,边小声说:“团长,怎么搞的?第六战区并没有告诉我们这里有一个128师呀!”
张昊看孔小姐,叹气说:“也许是从武汉撤出后,就留在了这一带,与第五与第六战区脱离了联系,或者第五战区当时就压根没有把这支队伍当一回事。这支队伍很重要,假如当了伪军,会成为祸害,假如能坚持抗战,就会在日军心腹地带插上一把尖刀。长江边有洪湖,是未来抗日游击战队伍主要活动区域,我估计128师也是依托洪湖在这一带活动的。我们到达熊口后,就立即让熊口政府与128师联系,让128师派人过来见我。假如能够得到128师的合作,我们打潜江,就会轻松太多。这里可是128师地盘,他们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比我们熟悉。”
孔小姐连连点头说:“有道理,必须与地方政府与128师都取得联系,了解潜江敌情,我们就不用强攻,而可以巧攻潜江日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