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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看见灵魂的少女
盛夏天,黑压压的天空乌云密布,远处不时传来一两声闷雷,让原本燥热的夏天更加闷热起来。
我因为上课睡觉,被留下来打扫卫生。
透明的窗户上倒映着我的脸庞,不短不长的头发被我扎成了一个小马尾垂在脑后,嘴唇如同脸色苍白一片,整个人看上去病怏怏的。
我伸手,想要扯一扯自己的脸皮,让自己的表情生动一些,却看见那窗户上,慢慢地浮现出另一张脸庞。
那是一张及其精致的脸庞,黑色的长发,淡淡的柳眉,明亮的双眸,高挺的鼻梁,红的诡异的双唇。
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即低下头来,攥紧了手中的扫帚,那人,我是认识的,两个月前,刚刚在学校里跳楼自杀的同学,曲婉婉。
“咯吱咯吱”,曲婉婉将僵硬的脖子转过来,我轻轻地抬了抬眼角,却发现她一双眼睛正直直地盯着我看,在她的后脑勺,是一个血淋淋的大洞,分明是她死后的模样。
我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发现,自己的眼睛和别人,不一样。
我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它们会出其不意地出现在我的视野之中,或妖艳美丽,或狰狞恐怖,它们的身体是虚无的,看不见它们的人可以肆无忌惮地从他们身体之中穿过,而我却不敢从来直视。
恩,他们将它们称为,“灵魂”。
我不敢再看,转身便朝教室门口走去,逃避,这是我做的最多也是唯一能够做的事情。然而,还没等我走到门口,“轰”的一声,那扇门却被一股劲风吹过,严严实实地关上了,头顶的灯泡也瞬间被扑灭,整个教室陷入了一片黑暗,我发出一声尖叫,直接蹲坐在了地上。
闭紧眼睛,我可以感觉到,那道没有影子的身影缓缓靠近了我,四处静谧一片,我可以听到自己强烈的心跳以及粗重的呼吸,我只能手臂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身体,嘴里开始不停地喃喃,“我什么都做不到…你不要找我…我真的帮不到你什么….”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昏黄色的台灯光,叠得高高的参考书籍,桌边是一个透明的杯子,里面的水已经凉了。
我揉了揉眉心,伸手想要将水端过来,漆黑的角落却伸出了另一只手,我立即一声尖叫,手上一抖,那杯子立即掉在了地上,碎成了一片。
“你这孩子,怎么一惊一乍的!”母亲责怪的声音传来,我惊魂未定地抬起头,灯光下来人目光蔼蔼,正是我的母亲。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白?是不是最近睡不好?”母亲担忧地看了我一眼,终于意识到了我那惨白的脸色。
“我没事,就是...就是最近要考试了,压力比较大。”我飞快地扫了一眼母亲身后,强忍住嘴里的那一声尖叫,轻声对母亲道。
母亲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我去拿扫帚,然后帮你泡杯牛奶吧!”
“好。”我将桌上的笔重新拿了起来,颤抖的手却写不下一个字。
门被母亲轻轻掩上,我深吸一口气,慢慢转身,对上了来人的眼睛,“我真的帮不了你什么。”
她不说话,一双眼睛只直直地看着我,我咬牙,转过身,笔还来不及落下,桌上的台灯发出滋滋的两声响之后,嗽的一下灭了。
黑暗之中,一张苍白的脸庞猛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这样的场面我早已司空见惯,我立即用手掩住了脸庞,一会之后,直到确认喉间的咽呜已被她尽数吞入腹中,只剩下一个嘶哑的声音,“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上课铃响,我慢吞吞地从桌上直起腰来,眼角瞥了一下课程表,下一节是物理。
我抿了抿嘴唇,将书包中的课本放在了桌上。
我们的物理老师,是全校最年轻的年级主任,周开明。
周开明在S中可以说是风云人物,年纪不到三十五岁的他短短几年之内从实习老师变成了年级主任,几次被评为了优秀教师,学校的领导对他很是重视。而他那俊朗的外表也成为了无数女同学YY的对象,尽管他已结婚并且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却依然架不住女学生的热情。
而今天,周开明的心情显然不怎么美丽,课本甩在讲台上发出惊天的声音,我正写着的笔头,没有由来地断了。
我抬头看向讲台,那道苍白的身影,就在周开明的身后,目光凄凄,当中似有有忧伤,有怨恨,更多的却是不舍。
我低下头,想起了昨天晚上她对我说的话。“在我学校储物柜里的密码锁里面有一份东西,你帮我拿给他。”
早上,我特意起了个大早,赶到学校时,四周空无一人,我小心翼翼地避开门口的摄像头,走进了储物室。
用曲婉婉告诉我的密码开了锁,里面果然有一份东西,用的是密封的资料袋,用胶水完好地封着。我也没有多看,趁着周开明还没有来学校之前又到了他办公室,直接将那份东西放在了他的桌上。
做完这一切,我转身就要走,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转头看向窗外,却看见一双眼睛正看着自己!
我正想的心惊肉跳,手臂突然一疼,我的回忆被打断,我疑惑地转头看着同桌,那也是个不多话的女生,我们两人平常几乎完全无交集,我到现在也只知道她叫肖静,本地人。
肖静悄悄指了指台上,我这才发现,周开明已经叫了自己名字两声,全班的同学都在看着我。
我连忙站了起来,局促地看着周开明,他却低下了头,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下课之后,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我的成绩并不算好,甚至可以说是烂,不是我不想努力,而是事情总是在我的控制范围之外,它们可不会管我的学习好不好,它们只会要我按照它们的吩咐去做每一件事情,我要是不听,它们就会想尽各种方法出现在我面前,每每都能将我吓得精神崩溃。
为了摆脱它们,我也想尽了各种方法,符头,十字架,能带在身上的东西我都带过,可是,没有用。我也不敢跟别人说,儿时的时候我曾经跟母亲说过,得到的却是一场呵斥,我也没有朋友诉说,更怕的是别人将她当成了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