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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拜访赵家老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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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盆不大,里面堆积的木炭却不少,此时已是燃烧到了顶峰,火焰四处飘荡,时不时猛然朝着上方一蹿,火盆摆放在大门正中,想要进入大门,必须得跨过火盆。

    赵昆仑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一个火盆,片刻,目光这才转向站在火盆之旁的几位老者。

    赵无伤与一群人站在距离几个老者约莫两三丈外,见到了这一幕,心里微微一抽,垂下眼睛,忍不住蹉跎唏嘘了起来。

    他属于赵家管理之中的核心,不过身份在老宅里算不得太高,属于堪堪挤进老宅的那等人物,即便如此,在赵家人里,他已算是顶尖的身份了,因为老宅里的人一般不理世事,赵家大部分的事情都由他这类老宅比较边缘的人来处理,只要不是极为重大的事情,老宅的人一般都懒得理会。

    与人接触得少了,自然就会少了一份世故与圆滑,也多了一些固执与陈腐,赵家势力日渐衰落,与老宅里这些人的守旧及自大多少有些关系。

    按照赵无伤的想法,对于赵昆仑应该是极力笼络,只要他肯回赵家,违背一些无关紧要或者是关乎脸面的虚名的规矩,那也没什么,不过他的提议,被老宅里几个老家伙一顿训斥,提什么赵家规矩岂能因一个毛头小子而变,说什么赵昆仑虽然有几分潜质,赵家家大业大,却也不少了他一人,说什么赵昆仑姓赵,就得遵循赵家的规矩……

    赵无伤一直在处理外事,脑筋自然要比这些老家伙灵转得多,不过他只是堪堪算是一只脚才踏入赵家老宅,说的话自然没什么影响力,反而被几个老家伙呵斥,心里恼火之下,也懒得继续开口。

    当然,这几个老家伙,也还算不上赵家老宅最有话语权的人,更为核心的人,不到危急关头,那是不会露面的。

    几个老家伙撇开赵无伤,商议了一番之后,就弄出了眼下的这么一出。

    火盆的意义在于,大抵是‘迷途知返’的意思,跨过火盆,进入老宅,就是自认扫去昔日的一切过往痕迹,从此效命于家族,再无二心。

    这是大家族里用来对付曾对家族有异心、最后却又愿意回归家族的人的一种仪式,说实在的,愿意回归,或许是因为迫于无奈,想要脱离家族的人,或多或少都是因为性喜自由、不愿受到拘束,这才愤然离去,愿意回家族继续受到约束、或者是继续经历违背心愿身不由己的待遇,那自是走投无路的情况之下。

    虽然进了家族有着不少的好处,但同样,也会受到不少的制约!

    跨火盆,是回归家族的人第一道门槛,讲起来,这多少带着一些羞辱的意味在里面,从这道门槛开始,其后还有一些更为令人难堪的仪式,按照家族的话来说,成为家族之人,就得有当家族人的觉悟,连一点小委屈都受不了,那也就不必回来了。

    昔年,赵擒龙为了赵昆仑的母亲愤然离开了肇州,前往青州,后来境界猛升,赵家也后悔了当日的事情,不过赵擒龙与赵家关系不算太僵,也还顾忌情面,赵家在势弱的时候,得到他在外支撑,这才堪堪稳住了联盟第一家族的位置。

    后来双方关系缓和,赵家曾有意想拉赵擒龙回归赵家,只是那时候赵家依旧没摆脱联盟第一家族的虚荣,想要在众人面前压压赵擒龙,也曾用了这样的仪式。

    赵擒龙见到这个场景,只是冷笑了一声,然后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去,自此再也没有来过肇州!

    赵家当然是颇有悔意的,当时主持仪式的几个族老,从那以后被派去看管赵家祖坟,再也无法参议赵家诸事。

    赵无伤也曾提及到此事,不过赵家老宅的老人们,总是有那么一丝不合时宜,并且自傲惯了,哪里肯听,甚至有人提及,眼下赵昆仑境界不深,修为与昔年赵擒龙无法相比,趁早压制,今后修为提升,就更不好控制。

    赵无伤提议的用较为和缓的办法让赵昆仑回归赵家,自然是没人理会的。

    几个老人虽然轻视赵昆仑,但是见到赵昆仑的表情,也禁不止有些紧张起来,赵昆仑定定的看了几人片刻,摇摇头,与赵擒龙一样什么话都没说,就要转身离开。

    刚转过身去,一个老人忍不住喝道:“赵昆仑,你好大的胆子,见到了主家长辈,还不上前拜见么?”

    赵无伤暗叫一声不妙,他与赵昆仑虽然接触不多,却也知道赵昆仑此人吃软不吃硬,这样气势汹汹的质问,只怕更是令赵昆仑反感。

    果然,赵昆仑脚步一停,换换转过身来,凝视着发话的那个老人:“我虽然姓赵,从小却在青州长大,可曾吃过赵家一颗米、穿过赵家一块布?既无恩德,何来的大胆?”

    老头面色一滞,他在赵家御指气使惯了,哪曾被人如此顶撞过,当下一时间气涌胸膛,竟然说不出话来。

    没等他发作,赵昆仑跨出一步,冷冷说道:“至于长辈,须得宽宏慈祥,有你们这样蛮狠刁难的长辈?”

    这句话说出,那老人面色变得铁青,探出手指着赵昆仑,手指剧烈的颤抖着。

    赵昆仑看也没看他一眼,又跨出一步:“我青州赵家昔年早已脱离肇州赵家,自成一家,今日前来本想叙叙旧情,各位却摆出这么的阵仗,想要做些什么?”

    顿了顿,赵昆仑脸上闪过一丝嘲讽:“若是大家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商议,青州赵家就算回归赵家主家那也没什么,只是,你们的法子用错了,昔年我爹没有以这种方式回来,我,肯定也绝不会违背我爹的意愿,这赵家,不进也罢!”

    开口呵斥的那老人满脸的怒色,见到赵昆仑又转身待要离开,一时怒火中烧无法忍耐,厉声喝道:“赵家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来人,把这狂妄无礼、不分尊卑的混账给我拿下,送入刑堂……”

    赵昆仑骤然转头,冷冷的看着这个老人,眼里闪过一丝怒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