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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令下,立刻有人将昏厥过去的柳云幻接住,抬了下去。
在反观篮王与皇后的面色,已经是一片噤若寒蝉,今晚所发生的事,他们预料到了开头,却如何也没预料到结果,更没想到,无相家族,居然入世了。
“韩先生……”
明璃皇强忍着剧痛的伤口,亲自缓步上前。
那韩非虽看似只是少年,但眉宇间却满是老成之色,他缓慢流畅的起身,走下了废墟,道:“陛下想说什么,韩非心中明悟,此番正是为度世而来。”
明璃皇闻言,立刻露出满面的期许,问:“韩先生既然为度世而来,可愿留下?”
韩非欣然点头:“明璃国,人杰地灵,韩非自愿留下。”
如此,明璃皇立刻化作大喜,传令道:“即刻册封韩先生为我明璃国师,赐居国师府……”
一句话说完,明璃皇明显也已经是强弩之末,终于忍不住伤口上的痛疼,双眼一闭,一头栽倒了下去。
“陛下。”
“陛下……”
就在所有人都惊呼的时候。
韩非一双平静的目光,却是越过众人,淡淡的望向了数米外,百里煜华与慕容久久的身上,然后忽然露出了一抹非常奇异的笑容,像是个顽皮的孩子。
三皇子南宫硕,好似才刚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一般,他甚至忘记给明璃皇献殷勤,直接就走到了韩非的面前,客气的道:“早已久仰无相家族大名,今日一见实在幸会,如今父皇身体抱恙……”
望着不远处二人的搭讪。
慕容久久侧头看了百里煜华一眼,道:“感觉此人如何?”
“不如何,但我敢肯定,他多半不是一个好国师,”百里煜华表情笃定的道。
反正他从来也不是什么忠君之士,根本没必要去大献殷勤,索性看了一会儿,知道没什么大事发生,便拉着慕容久久准备离开。
这时正好一个人,纷乱中撞到了他们的面前。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篮王。
面对着一直藏得很深,今日又连续败露的老狐狸,百里煜华森然一笑,不怒自威,“篮王好本事啊。”
这么多年,竟是没看出他与人勾结,竟能做出忤逆犯上的事,尽管并没有揪出他来,但彼此都早已心知肚明。
篮王看着百里煜华的笑,一时面上阴骜,“百里世子此言何意?”
百里煜华眯眼冷笑:“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篮王此刻告诉本世子,你身后之人是谁,说不定本世子便饶你一命。”
这话,他说的极具嚣张强大。
但篮王却是嗤之以鼻的一声冷笑:“老臣不知百里世子的意思,什么背后之人,百里世子若无证据,还是不要胡言乱语的好。”
这个老狐狸。
慕容久久的面上,浮出一抹淡淡的冷笑。
凄苦的夜风中,苍白的月光下,若是仔细看,不难发现,这对一直手拉着手的绝美男女,他们笑起来的样子,竟也这样出奇的相似。
漫不经心,瑰丽而冷然,让人莫名打心眼里发寒。
“不急,我们来日方长。”
百里煜华对此只是淡淡一语,便与慕容久久并肩离开了,任凭观星台废墟中,活人死人乱成了一锅粥,却也无人胆敢来阻挡这对男女的离开。
“煜华,今日你在观星台废墟下遇到了什么?”
撇开旁人,慕容久久终于将自己的疑虑说了说了出来。
虽然观星台的塌陷是人为原因造成,但慕容久久还是能看出,百里煜华的状态与之前有着非常明显的变化,无关外貌,这完全是一种直觉上的感受。
百里煜华俊美如画的面容,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无奈道:“就知道瞒不过你。”
当时二人是一同落下废墟的,但落下去后,却莫名其妙的失散了,而那失散,绝非偶然。
因为百里煜华一落下去,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的牵引着,走到了一处地下密室。
这也是之前为何花千叶说他遇到过百里煜华,却喊他,他不应的原因。
“……你可知,观星台,在前朝之事,其实并非观星之用,而是一座墓,”又听百里煜华淡淡一语。
慕容久久点头,之前她就听苏羽非说过,观星台其实并非单单观星之用,而是一座墓,但又不是无相家族的墓,那会是什么人的墓呢?
就听百里煜华回忆着,道:“当时我进入那间密室的时候,只看到了一副人物壁画,之后发生的事情十分奇异……”
那壁画上的人,一身白袍,手持玉箫。
竟与当日慕容久久在川南那座墓中看到,壁画中的异日族祖先,出奇的相似,只是那副壁画上只是模糊的剪影。
而百里煜华看到的这幅画,则更加的逼真,仿若真人站在那里一般,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然后那幅画,像是触及到了陌生空气般,瞬间挥发于无形,但却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也同时钻入了百里煜华的眉心。
而他的这次遭遇,竟与上次慕容久久的遭遇,出奇的相似。
“是传承。”
慕容久久最终十分笃定的道。
百里煜华知道慕容久久的遭遇,所以对自己的这件事,也跟她有同样的想法,那壁画中的那杆玉箫,此刻可不就正躺在他们的婚房嘛。
百里煜华是异日族后人,这点毋庸置疑。
“异日,月灵,玉魂,无相,此刻全部都已入世,难道这个天下真的要变了吗?”慕容久久为有些失神的望着车窗外的夜色,口中喃喃一语。
马蹄在这寂静的夜里,哒哒而鸣。
百里煜华不知在想什么,也望着窗外的夜色失了神,但下一刻,他忽然转过头,撑开双臂,无言的就将眼前挚爱的女子,缓缓的拥入怀中,越拥越紧。
直到怀中的慕容久久发出抱怨:“你想勒死我吗?”
“不。”
百里煜华轻轻的吐出了一个字,手臂上松了几分。
而后忽然有些怅然若失的嘟囔道:“就是怕有一阵风把你吹跑了。”“切,”慕容久久嗤之以鼻的掉过头去,道:“今夜风不大,吹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