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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玉昏了过去,这一次,她昏了好久。
凌玉昏迷还是上官柔发现的。徐御医熬好了要。她本打算端给南荣昭让他喂凌玉喝下,却没想到还没走进就听到了南荣昭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她手上一晃,汤碗摔在了泥土上,汤汁飞溅,瞬间消失了。
上官柔急忙顺着哭声跑过去,便看到凌玉无力的趴在南荣昭怀里,南荣昭手足无措,像个孩子一般,已经慌了阵脚。上官柔的泪水瞬间决堤,她跑过去探了探凌玉的鼻息,虽然很微弱,但是她还是能够感受的到。
上官柔这才知道凌云是昏过去了,她让南荣昭将凌玉放平躺在地上。南荣昭却因为太过慌乱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没办法上官柔只好唤来了北冥昏,两个人先施了针稳住了凌玉的心脉,才让南荣昭将她抱回了房间。
南荣昭真的吓坏了,特别是凌玉在晕倒之前和他说的那些话,更是让他觉得像是临终遗言。凌玉晕过去的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自己已经失去凌玉了。
得知凌玉暂时无事,南荣昭这才放下心来。可如今凌玉这幅模样,若再得不到救治,恐怕真的时日无多。再三思索下,南荣昭决定带着凌玉回凌国。
现在他们本就不在凌国的境内,穆天泽如今又惹上一身乱摊子,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南荣昭怕自己真的没办法保护凌玉。南荣昭和北冥昏几人便商量着不再耽搁。等第二天一早就出发。
打理好一切,北冥昏和上官柔便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南荣昭见凌玉的呼吸已经平稳了,这才起身去找穆天泽。
既然他们决定要离,怎么样都要和穆天泽说一下的。即使他心里并不希望穆天泽和他们一起走。
敲了敲门,听到了屋子里的回应后,南荣昭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穆天泽正坐在桌子边喝酒,他的脸已经微红,想来应该也喝了不少。见来的是南荣昭,他挑了挑眉,示意他自己坐。
“阿玉今天又昏迷了。”南荣昭坐在穆天泽对面,闻着这满屋子的酒气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你少喝些,明天还有赶路。”
“小丫头没事了吧?”穆天泽并没有理会南荣昭的劝说,今天找了一天的司徒静都没有头绪,他现在的心情异常的烦闷。
“没事了,只是她不能在这样等下去了,所以我打算带她回凌国,去找我师父。”南荣昭并没有告诉穆天泽凌玉今天昏倒时有多惊慌,他觉得自己太不淡定了,若是被穆天泽知道,一定会笑话他的。
“也好,小丫头不能在等了。当初带来她楚国本是想让她开心些,没想到却害了她,你带她回去吧!”穆天泽说着话,抬起手拍了两下,一个黑衣人便出现在他们面前跪了下来。
“二皇子,有何吩咐?”黑衣人的态度十分恭敬,他是皇上今天刚派过来的,穆天泽现在需要人手,便回了宫里和穆隆琦讨要了些。
“回去告诉我父皇,明日一早派来一辆马车,再派一队精兵护送我的朋友们回凌国。让他都安排好了,否则别怪我真的不回那个破地方了!”穆天泽手里拿着酒杯,一副慵懒的样子。黑衣人连忙领命退了下去。
“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南荣昭有些疑惑,可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司徒静现在还未找到,他不可这个时候离开的,“等我回了凌国,有什么需要你就派人给我传封信。能帮的,我一定尽力而为。”
“楚国这边现在还没有那么麻烦,只是齐国还需要解决一下。那凌月婵和纳兰方旭,当初就是他们给了我养颜丹骗我给小丫头服用的!我是不会放过他们的。”提到当初被戏弄,穆天泽生生将手中的酒杯捏碎。
“我临走之前在齐国安排了眼线,现下那秦国大皇子继位的可能性会大些。只是我不放心,那齐国大皇子也是个有野心的人,现在还没有当上皇上,就已将一心想要将我甩开了。若是真的让他做了皇帝,日后估计齐国还会是一个隐患。”南荣昭知道当穆天泽擅自做主给凌玉吃下养颜丹并不他的错,并没有怪他。只是听到他说起齐国,确实有些难办。
现在三国各有内乱战争,南荣昭处理起来确实有些力不从心。
“为何不让纳兰容接手皇位?他与上官柔关系密切,且为人豁达,又是医者。想来应该也是善心。他若是当了皇帝,这齐国应该也就无事了。”想到日后南荣昭肯定还是带着小丫头去隐居的,这齐国的隐患不除,他们势必无法安心隐居。既然扶持谁都是扶持,不如找一个自己人,这样将来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其实南荣昭对于这个纳兰容的了解并不是很多,只是凌玉昏倒之前也和他说过,现在穆天泽也这般说。看来回去他要好好问问上官柔了。若是真的可以,那让上官容当皇帝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那纳兰容虽是亲王,但并无继位的心思,若人家不愿意。我们也不好硬塞给他一个皇位不是。不过有他在还是好的,毕竟这样日后齐国还有一个帮我们监守的人。”
又与穆天泽闲聊了几句,南荣昭这才起身离开。穆天泽没有起身相送,又重新拿起了一个酒杯倒满了酒,继续喝起来。他现在内心苦楚是无人能懂的,可是他没有办法,只能一个人承受。
天刚蒙蒙亮,皇宫里派来的马车就已经在菊海外等候了,南荣昭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带上徐御医备好的药物,几个人便扶着凌玉上了车。毕竟是皇上派的车,还有精兵护送,即使穆天恩想对凌玉下手,此刻也是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任由他们离开。
楚国的精兵一直护送他们到凌国边境,这一路上南荣昭全新全意的照顾凌玉,而北冥昏和上官柔则是轮班为凌玉诊病煎药。本想着回到皇宫就能见到师父,可是从进入皇城开始,南荣昭就觉得不太对劲。
若是平时发布什么皇榜,百姓们在就口口相传,议论的热闹非凡了,可是如今却只能听到大家议论流落在外的皇子之事,关于请天机老人下山的事情,就连说都没有说的。
南荣昭不解,却又不敢轻易下去询问,怕暴露了身份。本想着等回了皇宫再说,却不曾想马车经过一家药堂的时候,南荣昭竟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停车!昏儿,你快去那药堂里看一看,我好像看到了凌玉之前身边的一个丫头。”南荣昭急忙对着外面驾车的北冥昏喊道。
“吁……”
北冥昏停了马车,将缰绳递给了上官柔,翻身下车去药堂查看,果然看到了春晓那丫头在里面抓药。
“春晓!”
春晓听到有人唤她,疑惑的转过了头来,见到是北冥昏,也是一脸的惊喜,“师姐!你怎么在这?”
“先不说这些了,你可知道师父在哪里?”北冥昏没有跟她废话,现在找到师父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师父在郊外的一个小木屋里,这几日师父在那里教我医术,药材不够了,便命我来买一些。”春晓不知道北冥昏这么着急找师父干什么,但还是如实的说了出来。
“那太好了,快,你拿上药和我走,你家主子需要你!”北冥昏急忙将桌子上的药材抱了起来,甩给掌柜的一两碎银子,急匆匆的带着春晓像马车奔去。
春晓一脸的迷茫,但还是跟着北冥昏走向了外面的马车。车帘一拉开,春晓惊呆了,“小……小姐,呜呜,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春晓一见到凌玉这幅模样,瞬间就哭了出来,“这,我们小姐离开之前还好好的呢,怎么短短几日的时间,竟然变成了这幅模样了?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她中了毒,现在需要我师父救治,你快带我们去找我师父吧。”南荣昭并没有和春晓解释太多,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他师父了。
“师父现在在南城郊外的茅草房里。最近师父在那里教我医术,将多有的东西都拿到那里去了,我们直接过去就好。”春晓将他们现在的地址告诉了北冥昏,北冥昏急忙驾车像南城驶去。
刚刚吃了药,凌玉这一路上睡得倒还安稳。南荣昭这才有机会和春晓说起他们在齐国发生的事情。
春晓一直坐在凌玉身边默默的流泪,她没想到小姐出去一趟竟然受了这么多的罪。特别是听南荣昭说凌玉中的毒是北冥昏制得,心里更是发慌。
她之前就听师父说过,北冥昏制毒的本事比他还要厉害,很多时候连他都会中招。可现在连她都无法解开自己的毒,师父真的有办法吗?
一行人快马加鞭,总算在晌午之前赶到了小木屋。刚见到这个阵仗,天机老人也吓了一跳,特别是看到北冥昏在前面,他本能的就想跑。
见他瞬间就躲了起来,北冥昏急忙叫住了他,“师父,是师兄有事情找你,若是你现在跑了,到时候可别后悔!”
“哼,你以为我想跑吗?见到你我就害怕,我有什么办法?也不知道当初我哪根筋搭错了,教了你这么个倒霉徒弟。”天机老人气鼓鼓的躲在树后面,生怕一露面,北冥昏就给他来一包什么毒药拿他当试验品。
“师父,你就别闹了,快过来看看,是凌玉出事了!”北冥昏无奈的呆在原地不敢再动了,生怕她师父一害怕真的又跑了,那她估计也离死不远了。
凌玉他是知道的,一听到是那小丫头出了事,他急忙跑了出来上前去查看。刚一拉开车帘,就看到了凌玉满头白发的躺在南荣昭腿上。
他急忙让南荣昭将人抬进屋子里,吩咐春晓去拿工具。
“这是怎么回事?”天机老人一边诊脉,一边询问道。
“之前师妹的药被人偷了买给了凌月婵,凌月婵将凌儿带到了齐国,又给她服下了此毒。然后她在齐国又误食了一味养颜丹,现在两药相克,师妹的解药便无效了。”
南荣昭一边给天机老人说明事情原由,一边在旁边默默的观察凌玉的状态。这一路的奔波,到时让凌玉又憔悴了不少。
天机老人摸着胡子把了半天的脉,一直紧紧皱着眉头,良久才开口说话,“这丫头的内里已经全部老化,耽搁的时间又久,现在我也不太有把握了啊。昏儿,你将这毒,和解药的成分先拿过来给我看看。这养颜丹我们没有,研究起来会比较难。”
“养颜丹我还有的,当时只给凌玉吃了一颗,剩下的一颗我用来研究了,剩下半颗,让我留下来了,还有这个,是我制毒解毒的成分单子。都在这里了。”
北冥昏从衣服里掏出了一个灰色手绢和两张纸,全部递给了天机老人。
天机老人接了过来,将纸铺在地上研究起来,他看了看养颜丹,又看了看成分单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若是玉丫头现在身体还能挺得住,估计还可以想着其他的破解方法,可如今我们只能铤而走险了。”
“什么意思?”南荣昭不解的问。
“意思就是死马当活马医,若是就这样干等着研制解药,玉丫头最多活不过3日。而我也无法保证3日一定能研制出解药。若是不想等,那就只能给玉丫头服用百毒丸。此药顾名思义,就是一百种毒药制成的,此药因人而异,服用后需要挺过7日,若是能挺得过7日,那便可拥有百毒不侵之身。若挺不过……那便被活活疼死。”
听到天机老人说完,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特别是南荣昭和北冥昏。这百毒丸吃下去之后,五脏六腑剧痛,犹如脱胎换骨一般,但是熬过之后便百毒不侵,且关键时候血液也可以帮他人解毒。
这个百毒丸与当初南荣昭吃的那颗还不一样,那个是让自身产生对毒的抗体,而这个是将自身变成解药。所经历的痛苦也是不言而喻的。
正常寻常人的体力,也有在第三天第四天熬不过咬舌自尽的,更何况凌玉现在这般虚弱。
南荣昭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他怕越想越绝望,他无助的看着师父,“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对于玉丫头来说,没有了。”天机老人说的很直白,现在就只能看南荣昭怎么选择了。
其实也没什么选择的,吃了那百毒丸,就还有希望,若是不吃,就只能等死。
南荣昭做到凌玉身边,将她紧紧的搂紧了怀里,“凌儿,不要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再痛,我都会陪着你。”
南荣昭低下了头亲吻上凌玉的额头,好像要把全身的力气都渡给她一般。过了许久,他才将凌玉放开,起身对天机老人拜了拜,“师父,求你一定要救活她。”
天机老人点了点头,起身望向北冥昏,“昏儿,一会你陪为师去一下你的药堂,我之间将那味药放在你那里了。昭儿,你一会再渡些内力给玉丫头,等她清醒了以后,为她服下些阵痛的药。只是你要记得,这药只会让她前期不太痛苦,等到百毒丸的药效发挥到最大的时候,阵痛药自然就失效了。你要和玉丫头讲清楚,让她有些准备。”
见南荣昭点头,天机老人就带着北冥昏离开了。上官柔和春晓去给凌玉煎药,而南荣昭则是专心的为凌玉渡内力。
一切都准备就绪,闲杂人等都被天机老人赶出了房间,他需要先给凌玉先施针封住凌玉的穴道,这样才可以防止凌玉一上来就被剧痛疼晕过去。
凌玉现在是清醒着的,刚刚南荣昭和她说了一下救治方案,虽然没有很紧张,但是她依旧没有办法放松心态。她和怕自己熬不过去,她不想死,但是她更怕她承受不住。
她不想给了南荣昭希望,再让他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