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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喝了几杯,周玫说:‘我要走了,你早点睡觉,车钥匙给你放这里。’
“你咋回去?”
“街上车多得很。”
“我送你吧?”
“你醉醺醺的,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周玫走了。贺丰收倒头就睡。
一觉到天亮,听见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宋一棍,这家伙咋摸到这屋里来了。
“贺总,你真幸福啊,晚上美酒美人,还抽华子烟,一觉睡到大天亮。”宋一棍看着满屋狼藉,地上的酒瓶和华子烟盒说。
“你有事?”
“当然有事了。”
“你出去等一下,我收拾一下你在进来。”
宋一棍很听话,真的就出去了。贺丰收把屋子简单的收拾一下,洗洗涮涮,精神了好多。
打开门,宋一棍在门口吸烟。
“进来吧。”
“贺总,就你这样,对我们受骗的群众不管不问,自己躲起来喝酒泡妞抽华子烟,要是其他上访户看见了,会不会把你绑起来吊到楼顶就不一定了。”宋一棍说。
“楼顶上的门已经锁死了,你们上不去。”贺丰收真的已经安排人把上面的门锁了。
“对付我们老百姓,你真有招数。”
“你是咋知道我的房间的?”
“你宽敞的办公室不住,窝在这里,你以为我就找不到了?实话给你说,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视线里。”
“有事你就直说吧!”
“还钱。”
“县里已经成立了调查组,昨天晚上还在开会研究。”
“你答应过的,先把我的欠款还了。”
“你的欠条哩?”
“给。”宋一棍掏出一张纸条,是一张复印件。上面写着借款八十八万,没有约定利息,一枚模糊的印章。
“原件呢?”
“钱准备好了吗?”
“还没有。正准备。”
“你准备好了,我就把原件交给你。不过时间不能太长。”宋一棍说。
贺丰收给宋一棍一支烟,说道:“坐吧,咱们两个好好的说道说道。”
“我有烟,吸不惯华子烟,要是上瘾了就麻烦。”宋一棍坐在贺丰收的对面,翘着二郎腿。
“哥哥,我知道你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了,都不容易。郝蔓搞的这一套谁都没有防备,你们闹也闹了,上级很重视,现在的关键是抓郝蔓,追赃款。咱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所以有事情我们好商量。”
“要是前天你们这样说,我们也不会去跳楼,我们来了,没有人管没有人问,电停了,没有饭吃。我们是犯罪分子吗?我们十恶不赦吗?不是我们都是良民,就是为了讨回我们的血汗钱。”宋一棍长期混迹于各类案件中,能说会道。
“大哥,你是不知道,我比你还要惨,我介绍的几个供货商,欠了几百万,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郝蔓不给钱,我就要驮着。我给郝蔓打工,辛辛苦苦两年,没有给我一分钱,只说以后会分红。前天我是被警察抓进去了,审查来审查去,我没有参与郝蔓的诈骗非法集资,就把我放了,按说,我应该和你们一道也去跳楼上访。但是我以前是红沟新城的经理,不能上访吧,你们来了,我还要尽到东道主的责任,尽量让你们吃好喝好。下一步咱们就合伙要钱。”
宋轶媚叼着烟,瞪着小眼睛在青烟后面看着贺丰收,贺丰收说的真切,不由他不信。
忽然,宋一棍“哈哈”一笑:“老弟,你真会表演,你这番话糊弄鬼去吧,照你这样说,你这个总经理就是一个信球二百五。两年,你就没有为自己考虑,你介绍过来的供货商,是为了自己吃回扣方便吧?你说了,我听了,姑且信你,但是对于我,还是一句话,还钱。”
“哥要是这样说,就把原件尽快送过来。”贺丰收判断宋一棍的欠条是假的。一个兔子精一样的混混,郝蔓会骗得了他,再说,这家伙就不一定有八十万块钱。
“好,原件在老家,我不能出门带着它,那是我全部的家业。”
“请问,你给郝蔓八十八万,是转账还是现金?”贺丰收问。
“现金。”
“哥,为什么要用现金,八十八万要装一麻袋的,上楼要有人扛,力气小的可扛不动呦。”
“兄弟是不是怀疑我?这时候了,我实话告诉你,那钱是一个不便于透漏身份的人交给我放到郝蔓那里的,那人是大人物,要是不还他钱,不要说是红沟的王伟波陈志远,就是再大的人物也不会放过。”
宋一棍说的认真,贺丰收将信将疑。宋一棍和郝蔓认识,不排除别人借宋一棍的名义存钱,或者是宋一棍拿着别人的欠条来讨债。
“我知道,我知道,所有的钱都会还的。”贺丰收含含糊糊的说。
“就这样说,我还要去安抚几个老娘们去,她们说了,要么到京城最高的地方跳楼,要么到京城人员最多,最开阔的地方自、焚。”
宋一棍撂下这句话就走了。望着宋一棍的小身板一晃一晃的离开,贺丰收骂了一句:妈、的。
陈志远起来的时候已经九点钟了,昨天晚上开会的时间太长。起来以后,他没有开门,在屋里洗漱完,点上烟,木呆呆的吸了几支。自己在市组织部的‘天线’已经传过来话,最近就要对他进行考核提拔。关键的时候,出了郝蔓这档子事,现在真后悔,要是郝蔓不开发红沟新城,自己的副县级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出了这事,处理不好,一切玩完。根据昨天各小组反馈的情况看,目前这是一个死局。陈志远原来以为是郝蔓指山卖磨,用红沟新城的房产为抵押,以高息为诱饵,非法融资。现在看来不完全是,郝蔓借条上盖的红沟新城的印章是假的,这就是彻头彻尾的骗局,不是非法融资,而是诈骗。
红沟新城的章这么怎么会是假的呢?她是怕引起吴音的警觉。绕过吴音,另立山头摘桃子。集资户借条上的印章虽然没有正式出具笔迹鉴定报告,但是专家已经看了,给了初步的反馈意见。如果借条上的印章是假的,就不应该查封红沟新城,那里大部分的资产是吴音的。红沟新城买房的钱郝蔓已经卷走了,完全可以抵消她应该得到的分红。
整个专案组只查扣郝蔓的几辆破车,那几辆车总共卖不了一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