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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青一路回去,拿了夏春云说的披风,便跟着穗儿朝回走,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右眼皮不停的跳,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般。
她跟夏铳姐弟间的恩怨,只怕是不能善了,可她并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就连累别人也跟着受牵连。
尤其是七姐,不管夏春云打算对自己做什么,她接着也就是了,总好过连累了七姐。
正想着,穗儿突然不走了。
“怎么了?”夏青皱眉。
穗儿看了前方不远处一眼,对夏青道,“是七姑爷!”
夏青一愣,顺着穗儿的目光看去,果然是陆少川朝这边走来。
“我们走这边。”夏青皱眉,对穗儿道,说着抬脚朝一旁的小路走去。
“夏青!”
陆少川却先一步开口,唤住了夏青的脚步。
不得已,夏青只好转身面对陆少川。
“七姐夫!”夏青福了福,有礼却疏离。
陆少川一呆,对一旁的穗儿道,“你先下去吧。”
“是。”
以前的时候,念及陆少川和男装时自己的情分,夏青觉得,这个人还是不错的,是以在知道他喜欢夏知秋,而夏知秋也喜欢他后,夏青并不介意从中撮合一下,因为她是真的看好这桩姻缘。
可现在看来,这陆少川也就是个俗人,和一般的路人并没有什么区别,胸内都有一颗贪婪的心。
既然已经有了夏知秋,却还来奢想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分明是看不清自己的立场。
这样的陆少川,夏青以为是万万配不上七姐的。
“陆少川,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不等陆少川开口,夏青就已经出声了。
陆少川一愣,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夏青,仿佛整个人都被一层寒冰笼罩,周身冷的不敢靠近。
“夏、青,你这是……怎么了?”
“哼!”夏青侧头看着陆少川,后退一步拉开二人的距离,“陆公子,该说的话,之前夏青已经对你说的清清楚楚了,我们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我只是……”
陆少川难得的被夏青吓到,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
夏青冷笑,“不甘心吗?”
陆少川无言。
夏青说的没错,他的确不甘心,若一开始就知道夏青是女人,那他绝对不会娶知秋。
“你要知道,你我现在身份已定,该说什么做什么,你比我心里清楚,可你却不顾七姐的感受,三番两次的做出有失身份的事情来,你扪心自问,你做这些,对得起七姐吗?”
“我只是……想、知道你……,若是当初我们……”
“我不愿意!”夏青截断陆少川的话,“陆少川这是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我不愿意,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可能,你根本就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就算是早一步让你知道我是女人又怎样,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夏青自私惯了,从来都不会为难自己。”
“你只知道问我这些,可曾有分些心思去关心关心七姐?”陆少川的执迷不悟彻底的激怒了夏青,七姐此刻人就在不远处,身子还不舒服,作为一个丈夫兼父亲,他不守在妻子身边,不关心不问候,在夏青眼底,陆少川对夏知秋甚至是有些漠视的。
“以前的七姐夫已经死掉了,现在的你,只会肖想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却忘了自己应该肩负的责任,你可知七姐此刻人正在不远处?你可知七姐她正不舒服?你以为你把你的心思隐瞒的很好,就能瞒过七姐?你当真以为七姐的心就不会受伤吗?”
陆少川被夏青咄咄逼人的一番质问哑了言,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夏青冷笑。“七姐早就知道你那点儿心思了。”
“七姐还怀着你们的孩子,你扪心自问,你最近的所作所为,对得起七姐吗?”
“我……我也不想伤害到知秋……”
“那就做你该做的事。”
夏青说完这些,不再理会陆少川,转身朝前走去,却在不远处站住了身子,并不回头,冷冷的对陆少川道,“夏家就这么大,你当真就以为我们在这里见面就不会有人知道吗?”
陆少川一愣,“你什么意思?”在陆少川看来,穗儿不过是个丫头。
许是陆家的氛围太好,让他忘了夏家的复杂,也许是对夏青的执念超过了一且,让他根本就没心思去想这些,此时听夏青这样一提,陆少川便一下子记起,这里可不是陆家,以前夏家发生的种种在心头闪现,陆少川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夏青冷冷的回身,“七姐夫意识到就好,今日你的鲁莽,若被有心人加以利用,很可能就会成为打击你我、甚至七姐她们最有利的证据。相信七姐夫也不想因为自己的过失,而害的身边的人跟着受连累。”
夏青说完这些,毫不犹豫的走了。
她隐隐觉得,陆少川会出现在这里,分明是有心人故意布的一出局,只是一时间她居然猜不出布局的人究竟是为的什么?
这一次,陆少川再也不敢阻拦夏青,见夏青走远,匆匆的朝着相反的方向去了。
夏青说的没错,这里是夏家,不是自己的家,若真的有人想要设计他们,简直是轻而易举,而且再联想到之前夏春云说的那句话,此时想来,那分明是她故意高声说给自己听的。
可笑自己居然真的就这样跳进来。
穗儿一路紧走,回到湖心的凉亭,远远地却看见郑克爽也在,不免有些害怕,踌躇不敢向前。
她是夏春云的陪嫁,在郑家的时候,夏春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少不得要经过她的手去完成,以前他们夫妻和顺的时候,郑克爽每次见了穗儿,也总不吝啬的给句夸赞,可直到东窗事发后,郑克爽的态度就完全变了。
不但如此,还曾经因为一件小事,找了个借口拉穗儿出去打了三十板子,害的穗儿再也不敢在郑克爽面前放肆,每次见了都战战兢兢的靠边走。
郑克爽正和夏春云说话,瞄见穗儿朝这边跑来,停在不远处不敢上前,哼了一声,“鬼鬼祟祟的什么样子,滚过来!”
穗儿这才敢靠前。“少爷,夫人!”
郑克爽冷冷的瞟过去一眼,穗儿吓了一跳,“夫、夫人说给七小姐找一件披风,可奴婢一时找不到,……所以,所以来问夫人一下。”
郑克爽回身,看着夏春云,“你又在搞什么鬼?”
夏春云赶紧赔笑,“夫君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过是见知秋穿的淡薄,想送件衣服给知秋,难道这样也让夫君见疑吗?那件披风还是春云刚进门的时候夫君送的,若不是给知秋,春云还舍不得呢。”
郑克爽冷哼,“最好像你说的那样,夏春云,你若是在敢搞出什么事端来,别怪我无情。”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夏春云这才舒了一口气。问道,“怎么样了?”
穗儿赶紧上前,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夏春云眉头高挑,“走,去看看!”
夏知秋浑身乏力,腰腹处还隐隐作痛,当真是半分都不想挪动,脑子里都是夏春云说的话,更是令疼痛加剧。
好不容易看见自己的娘亲,夏知秋眼泪上泛,只差没扑进李氏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可李氏却好像根本就没看见自己,行色匆匆的朝一旁走去。
夏知秋了解自己的母亲,李氏从来都不会这样失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夏知秋忍着痛,脚步虚浮的跟在李氏身后。
却见走在前边的李氏突然停住脚步,闪身躲到了一旁的树丛后边。
夏知秋纳闷,不明白究竟看见了什么,会让母亲这样避忌。
夏知秋扶着一旁的树干喘口气,她了解李氏,若有什么话她不想说,就算别人怎么追问也白搭,倒不如趁这个机会悄悄的看个明白。
李氏去老夫人房里应了个卯,心不在焉的关怀了几句,老夫人见李氏心事重重的样子,还以为这帮小辈们又闹上了,害的李氏跟着心烦,也不多让李氏待,特意嘱咐了几句,让李氏注意自己的身子别累坏了,就放李氏出来了。
李氏一刻也不敢多待的朝湖心岛的凉亭去了,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了。
李氏心里着急,不知道这会儿夏青又去了何处,万一这次再被自己搞砸了,以夏铳的为人,肯定不会放过珏儿的。
可她却不敢问别人,生怕万一事后闹起来,反倒给自己惹上麻烦,只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找起来。
没想到才走到这里,却远远地就看见夏青和陆少川两个人站在花园里的小路上,也不知在说着什么。
思及之前听见夏青和夏知秋的谈话,李氏急忙藏了起来,一直等二人先后离开后,李氏这才松了口气。
虽然离的远,并没有听见他们说了些什么,可看他们间的互动却不难看出,这两人之间,的确是不怎么单纯。
为了珏儿,为了知秋,也只好对不起九儿了。
既拿定了主意,李氏便不再犹豫,悄悄地跟在夏青的方向去了。
夏知秋离得远,中间又隔着花草,根本就没发现夏青他们,只是好奇李氏究竟看见了什么,致使前后神情变化那么大,几乎是一脸决绝的离开的,仿佛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夏知秋心底担忧,忍着痛跟了上去,却见李氏七拐八拐的拐进了一处茶水间。
进去后好半晌儿没有出来,夏知秋好奇,轻手轻脚的走到半掩的窗前,就见屋子里,李氏背对着门口站在桌边,面前放着一壶茶,手里捏着一个瓷瓶。
夏知秋皱眉。
这不是之前娘亲说的药吗?难道她又不舒服?
寻思间,就见李氏咬牙把里面的药全部倒进了一旁的茶杯里,却好像是不小心倒的有些多了,手忙脚乱的把里面的东西倒了一半在一旁的盆栽里面,这才把杯子里填了茶水,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脸颊,捧着托盘出去了。
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窗前的夏知秋。
夏知秋心底好奇,既是治病的药,却为何倒了又不喝,反倒端了出去?
眼见李氏就要走远了,夏知秋抬脚就要跟上去,却鬼使神差的记起刚刚李氏倒在盆栽里面的粉末。
夏知秋推开房门走进去,好奇的走到盆栽跟前,伸手捏起一点粉末,褐色的粉末看不出什么。
夏知秋不懂药理,想了想,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个空着的茶杯,把粉末匀进去一点儿,又把一旁的高脚几上的花瓶拿下来,拿出里面的插花,把水倒在茶杯里。
再从头上拔出一根银质的簪子,伸进茶杯里面搅了搅,没多会儿水里的部分就变成了黑色。
夏知秋大惊,手一松,茶杯摔在地上。
毒?
那杯茶又是给谁喝的?
夏知秋慌了神儿,拎着裙角追了出去,却哪里还有李氏的影子……
夏青拿着披风赶回凉亭,却什么人都没有看到,心底突然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想了想,转身朝夏知秋的房间去了。
才走没多远,远远地就见李氏端着托盘走过来。
“二姨娘?”夏青好奇,“你怎么自己动手做这些,吩咐丫头们做就好啊。”
李氏笑了笑,“不碍事,反正也不是什么重活,累不到就是了。”
李氏说着,转头朝夏青身后看了看,“其他人呢,怎么都不见了。”
夏青把手上的披风递给晴晌,上前替李氏接过托盘,道,“刚刚七姐说冷,我替大姐去她房里把这个披风拿给七姐。”
夏青本是好意,不想把李氏牵扯进来,所以话没有说的多明白,可李氏却误会了夏青,认为既是夏春云给知秋披风,为什么偏要夏青去拿?分明是夏青想借机会单独去见陆少川。
这样看来,这件事里夏青也不是完全被动。
李氏的心一沉,笑着走到桌边坐下,抢着把茶壶拿在手上,替夏青满满的倒了一杯茶。
“我说怎么不见人呢,原来都走了,九儿喝茶。”
夏青就是一愣,微微的皱了眉,按说李氏要关心的,不应该是跟夏春云在一起的知秋吗?怎么反倒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夏青并不去接茶杯,反倒看着李氏道,“二姨娘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李氏手一顿,脸上有片刻的不安,慢慢地放下了杯子。
“二姨娘有话不妨直说。”
夏青侧着身子坐在李氏对面。
“我……我只是……”李氏道,“九儿,说句实话,我虽是你的长辈,可这些年若不是你在暗处照顾着我们母子,只怕我们早就在这个家里销声匿迹了。这份恩情,我……真不知道给如何报答你才好。”
夏青一笑,“二姨娘千万不要这样说,小时候,若没有二姨娘的照顾,九儿也不会有今天,更何况七姐和九儿一向走的近,帮你也是应该的。”
“知秋!”李氏一笑,“那孩子是个死心眼儿的,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不说,真不知道多替她操了多少心。”
话虽这样说,可李氏脸上的笑却是满足的,这大概就是一个母亲的心境吧。
夏青观察李氏,总觉得她似乎有话未说。
“对了,怎么从昨天起就没看见珏弟?”
李氏一僵,“哦,珏儿有些不舒服,我让他在屋子里歇一歇。”
“要不要紧,我让龙浔去给珏弟看看吧!”夏青关切道。
“不用不用!”李氏急忙阻拦,“他就是些小毛病,又不是什么大病,发发汗就好了。”李氏说着攥住夏青的手,“九儿,我知道这样做对你不公平,可……可我、可我也是没法子,这辈子是姨娘欠了你的,姨娘下辈子就是做牛做马也一定会还给你的。”
夏青起初有些听不懂李氏为什么会这样说,可细一想,却有些了悟,“姨娘,……你都知道了?”
上次在李氏房间的时候,她跟夏知秋之间的对话,多半是被李氏听见了。
李氏一愣,赶紧胡乱的擦了泪,伸手把茶杯递给夏青,“不说这些了,九儿喝茶。”
递过来的手还隐隐颤抖,笑也有些言不由衷。
夏青顺手接过茶杯放在桌面上,对李氏道,“二姨娘,我跟七姐夫之间真的没什么的,这话我已经跟七姐说过了,你放心,九儿不说那没良心的人,不会给七姐造成任何伤害,这话九儿也已经对七姐夫说过了,姨娘尽管放心就是了。”
她见李氏越发的不安,以为她还不相信自己,笑着道,“再有……,相信过不了多久,胥家就会上门迎亲,到时候一切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大兆的婚丧嫁娶并没有太多的讲究,也没有什么守孝一说。过了百日,若夏青真的想嫁娶,也不会有什么不合适。
她此时提出来虽有些不合适,可却可以安抚李氏的心,既然这样,她并不介意给。
夏青处处替她们考虑,反倒让李氏心底更加不安,纠结着有些拿不定主意,究竟该不该给夏青喝茶。
夏青却不知这些,伸手端起面前的茶杯。
“九儿!”李氏一把抓住夏青的手,“我……我是说,我……你、不会怪姨娘吧!”
夏青一笑,“怎么会,姨娘也是为了七姐好,咱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七姐有姨娘这样疼着,我羡慕还来不及呢。”
“这茶冷了,姨娘给你换一杯。”李氏去夺夏青手上的茶。
夏青一笑,“怎会,姨娘给的茶,就是冷的也是天底下最好喝的茶。”夏青一笑,拂开李氏的手,端起茶杯就要放到嘴边。
“啊!”
猝然间,一道凄厉的惨叫猛地从一旁响起,夏青一愣,转头望去。
就见不远处的高台上,一道身影快速的从上边滚下来。
夏青手上的茶杯失手摔在地上,“七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