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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均声音有些颤抖，“不不……不可能，我看着你被车撞死了。”
平安闻言，冷冷看向平均，唇角露出一丝嘲讽，“所以，你告诉我它自己乱跑跑丢了？”
一时静默，唯有双拳，在空气中发出关节发紧的声音。
平安这一年在白起地狱式训练的锻炼下，身体筋骨强韧了许多，此时虽然还在隐忍，但却多了一分气势，和平日里那个老好人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不……不就是一只狗吗……”平均有点被这个大哥震慑住了，往日里当成ATM机的傻子，这会儿有种让他害怕的双腿大颤的气场。
平安怒极反笑，“不就是……一只狗？”
平安箭步上前，握紧的拳头一击打在了平均的胸前，“砰”的一声，平均撞在了身后的沙发上，瓜子花生散了一地。
“啊！儿子！”平安妈尖叫一声，跑去奔向了平均。
平均被一拳打得鼻孔唇角都在流血，他低头看见自己衣服上沾了血，尖叫了起来，“妈！他打我！他打我！我艹你个SB！”
但是平均并没有起身和平安硬刚的打算，他冷眼看着平安，被爸打了个耳光。
“去了城里赚了点钱威风了，现在会打人了。”平安爸冷冷看着平安，“我不管你用了什么邪门歪道的法子，你当哥哥的应该疼弟弟！赶紧给弟弟道歉！”
“我道歉？”平安冷笑一声，如果说他刚刚还有些热血沸腾，现在他的心已经彻底冷了。
低头看了一眼金坷垃，想到他现在根本已经不再真正属于这个世界，再回想到自己最穷的时候，和金坷垃一起吃白馒头的日子，眼底一阵阵发酸，“我从小到大什么东西不是让给他的？现在他弄死了我的狗，我打一拳而已，有错？”
平安妈不再是老好人的模样，起身冲向平安，“你就是要大家不能好好过年是不是？！你弟弟还是小孩子啊！你打人！我做了孽啊！当初就不应该抱你回来！”
她一边说一边对着平安乱捶一通，平安没有挣扎，不过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楞了一下。
抱回来？
就算吵架，这种时候不应该也说，“当初就不应该生你出来吗？”
平安喃喃自语，“抱我回来？”
平安妈噤声，平安爸狠狠瞪了她一眼。两人不约而同不再讲话。
不过为时已晚。
平安环视周围所有人，两个老人的表情讳莫如深，平常似乎欲言又止，金链子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平均的表情似乎也不知情，云里雾里一脸懵逼。
“抱我回来？”平安重复了一遍。
平安爸上前一步，“你妈都被你气糊涂了，还不赶紧跪下道歉！”
“呵……”平安的眼睛有些发红，“等我搞清楚了事情，自然会道歉。”
他上前拎起金链子的领子，“我不喜欢你一个外人跑来我家看好戏，给老子滚出去！我姐一天没嫁你，你就少特么当自己不是外人。素贞，给我从包里拿五百块钱！”
张素贞拿着平安的钱包，从里面拿出五张红票子。
“给你，劳务费！现在滚出去！”平安把钱塞进金链子衣领里，把人拖到门口往外踢了一脚。之后房门一关，倒不见那胖子大骂，只是没过多久功夫响起了车子发动的声音。
“年纪都够当我叔叔了，你们把我姐嫁给这种东西？”平安看了看自己的家人，隐约间明白或许自己并不是他们的亲人。那平常或许也不是自己的姐姐。
他冲进了爸妈的房间，翻出了一本老相册。
爷爷平原的面孔看起来格外陌生模糊，平安发了狠劲，他握紧了照片，一阵运劲，使了说不出的力气，一阵头痛后，一个穿着棉衣棉裤的老人坐在了床边，一脸茫然。
平安爸妈冲了进来，平安妈嘴里还带着哭腔嚷着“你要闹什么？！”进了门之后，声音却突然戛然而止。
“爸……”
“鬼啊！”
“老爷子是你亲自埋的，怎，怎，怎么会……”
夫妻两个抱在一团，惊惧地望着平安。
平安妈看了看本应该死掉的公公平原，又转头看了看平安，用一种看怪物的表情看着他，一脸惊悚又愤恨，“你……你在外面学会了什么邪法子！”
平安冷眼看了两人一眼，转头望向平原——不知道和自己有没有血缘关系的爷爷，“爷爷，从小你也不是很喜欢我，现在告诉我，我是不是亲生的？”
平原有些木讷，转头看向平安，但却不作答。他的脸孔看着本来还带有几分在世时的刻薄，又透着几分狡黠。
平安记得甜甜说过，异能如果足够强大，可以控制召唤出来的亡魂，当即极力用意念压制着他，试图让他听从自己的指令，尽可能保持冷静追问道，“回答我！”
平原似乎时间静止了，半晌后老人动了动，低下头，“不是，他们从医院里抱来的。”
原本心里还有疑问和顾虑，此时全部被打消了。
“我特么果然是捡来的，呵呵……哈哈哈……”
平安大笑着，心底流淌着悲伤、愤怒、茫然……和一丝解脱。
这个从未给过他温情的家庭，原来本就不属于他。
要多谢这个方便的异能了。
一阵晕眩和头痛，平安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闭眼之前，只记得张素贞扑向自己，一脸焦急失措，陌生的父母——现在应该叫养父母，还有召唤出来的爷爷平原，都用一种忌惮又害怕的眼神看着自己。
心底一阵虚空。
如果他的亲生父母还在，会用这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自己吗？
鼻腔一阵酸涩，涌出的却不是眼泪，而是点点鲜红的鼻血。
无数混乱的声音掺杂在耳边，像是哭喊，又像是尖叫，一个女人伤心欲绝喊着，“我的儿子呢！我的儿子！”
大概是他的亲生母亲……
平安乏力地闭上了眼睛，头像是被重物捶过一样，钝钝的痛。
他终于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枕着一片柔软，耳畔是轻柔的女声。
“平安，你醒了？”
甜甜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温柔，令人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