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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杀我!哈哈,靖南侯!劝汝不要枉费唇舌了!”张任闻言一声冷笑,面无惧色,对周启怒目而视。
“没错,周某不杀你!留下你的命,让你亲眼看一看,守护的究竟是什么!值不值得你用生命来捍卫!”
“靖南侯!人固有一死!张某此生所坚守的是何物,难道自己还不清楚?眼下某虽深陷重围,自知必死,却也由不得汝肆意羞辱!”
“你知道?哼,既然知道,那何妨跟在周某身边,亲眼印证一番。免得说我羞辱你。”
“传令!收拢降卒,进军广汉!”
说罢周启瞥了张任一眼,便不再理会他。自顾自地传下命令。带领众人转身就走。
听到主公号令,武陵士卒纷纷应喏,押解降卒下了落凤坡。原本拥挤的山岭,瞬间变得无比空旷。张任一人站在其上,身影看上去是那样的孤单。
两军敌对,各自立场不同。他亦非是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之辈。自心里对周启这靖南侯还是相当钦佩的。
看到周启走远,张任握住长剑的手,紧了又紧。原地踟躇了片刻,一咬牙跟了上去。周启言说让他亲眼印证一番,却不知要看的是什么?
落凤坡前,武陵军如神兵天将,打了张任一个措手不及。万余名弓箭手被一举成擒。待武陵军过了金雁桥,直达广汉。守将刘循听闻探马来报,眼见事不可为,率军弃了城池逃往成都。
自此成都北面,继东,南两个方向相继陷落之后,亦被占领。这做川中政治文化中心,已然变成了孤城一座。
傍晚时分,中路的黄月英率先抵达成都高厚的城墙下。继而夏若冰透过团队贫道也传来了消息。大军已经在成都南门外10里扎营。随时可以发动进攻。
周启收编了俘虏的士卒和广汉的残军之后,率军与甄宓和张定军并辔缓缓而行。身后除了李严等三名降将之外,此时又多了一个张任。
天黑之前,眼看成都遥遥在望。周启施法从炼妖壶中放出了营帐,物资。吩咐就地扎营。又在营门四角各分别召唤了一座箭塔。已做警示之用。
一切安置妥当,周启刚在中军帐中吩咐设宴。突然闻听值守军士来报。
成都有使前来!
“刘璋终于坐不住了吗?”周启嘴角微微一笑。在帅案后正襟危坐。
“传!”
未过多久。两名小校引着一人匆匆走来,立于帐中。李严三人一见此人,对视一眼,脸上露出羞愧的神色。
“哼!”独自坐于帐角一席的张任看到三人神情,面露鄙夷。重重地哼了一声。心中却是嘀咕,主公派法孝直来此,难不成真想同这周启议和?
周启目光一瞥,只做没看到。目光一正,望着来人沉声问道。
“案前何人?”
“见过靖南侯,某乃成都议事参军,姓法名正,字孝直。今受吾主刘璋所遣,特来拜见军侯。”
“哦!原来是法正先生!先前曾听张别驾言说,先生乃是其生平好友。奈何分出两地,直到今日得以相见。不知张别驾如今可好?”
法正听周启提到张松,眉目间闪过一丝悲戚。黯然片刻之后冲周启一拱手。
“好叫靖南侯知道。张别驾因前往面见军侯,获罪于吾主,已然在多日前明正典刑。被斩于府门外”
“什么?”周启霍然起身,一脸惊容。对于张松之死,他早已预料到。不过该装逼时还是得装。
“周某与张别驾慨然一面,相见不到一刻便匆匆别过。没想缘何他竟会遭了刘季玉的毒手!”说罢一脸唏嘘,感慨不已。良久方才隐去脸上戚容,抬头一看法正。
“不知先生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法正观看周启脸上表情,见其神情悲戚,不似作伪,心中暗自点头。
“某今日前来,乃是为吾主刘季玉呈送书信。此处有吾主亲书一封,还请军侯过目。”
说着法正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躬身交与应声而来的小校,呈送给周启。
周启伸手接过展开细细浏览。一封书信看罢,脸上已是一片冷笑。抬手轻轻一扬,手腕使了个巧劲,信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托着,平稳地飞到了张任的面前。
“张任,你也看看。”
张任伸手一把将信接住,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低头一看。这不看还好,看完之后,心中一口闷气郁结,难受之极。
在信中,刘璋言辞谄媚到还罢了。最令他齿冷的便是亲笔做出承诺,只要周启愿意从川中退兵,他愿意将川南沿线连同与江州接壤的各州县一同交付作为谢罪之用。此外,还言道将自己和家人一起五花大绑送至军中,任凭处置。
周启见张任看完书信闭目不语。嘴角微微一掀。如张任这样的驴脾气,认死理的人。想要其归降,哪怕口水说成丸药也无济于事。如今看了刘璋的信,且看他作何反应。
“孝直先生,还请带个口信给刘季玉。明日午时,周某会在成都北门外与他相见。今晚从此时开始,凡我麾下将士都会留在营中,不会有一兵一卒外出。”
“嗯?”法正闻言,微微一愣。瞬间明白了周启的意思。
若是午时应约相见,必然刀兵相向。而今夜若是刘璋连夜逃走。则不会出兵阻拦!
这哪里是个口信那么简单!这是要逼刘璋让出成都,以换取其满门性命的最后通牒!
“军侯,此事可还留有余地?”
周启端起酒盏,仰头一口将盏中酒水喝下。伸手一抹嘴角的酒渍,微笑着摇了摇头。
“唉,如此法正知道了。时间吃紧。且容某先行告辞,将口信传回。”说罢,法正行了一礼,冲着李严等人还有帐角的张任略一点头。转身匆匆离去。在转身的霎那,他心中清楚,这西川怕是要换主了。
时近午夜,州牧府邸依旧一片灯火通明,虽辉煌如往昔,却并非是推杯换盏,歌舞升平的欢乐场面。相反,府中冲上到下,人人面带惊慌。正自收拾细软财物。而这烛火一燃,便是一整夜。
时近清晨,大门外的长街之上,已经玲曼了数十辆载满了箱子的大车,一队全副武装,骑乘战马的亲卫,环绕周围,一脸戒备和肃穆。
过得片刻,随着清城第一声雄鸡报晓。十多辆精美的马车,垂着厚厚的长帘缓缓自府中驶出往车队当头一走。整个车队随之缓缓前行,迤逦往东门的方向走去。
待出得城门,居中一辆马车上。刘璋抬手掀开了车帘。虚胖的脸上,一双酒色过度有些发泡的鱼眼,无比留恋地望了一眼身后的雄城。随即一声长叹,狠狠摔下了帐帘颓然坐会了车中。
“走吧。”刘璋声音沮丧地发出了命令。心中哪怕再有不甘,也无济于事。三面被围,成都已成孤城。除了坐困死守,别无他法。既然周启肯网开一面放自己离去。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哼!如今只能先行借道荆州,转向洛阳,到时必然要到金殿之上参他一本!”
他却没想到,他掀帘回望的这一幕,恰好落入了骑马伫立在丘林之上的一人眼中。
张任无法用语言描述自己心中是何感受。原本他以为刘璋仅仅是偶尔昏庸。却没想到,城中尚有上万士卒,他仅凭周启一句话,不加抵抗便舍城而去。其心性竟是如此孱弱不堪。简直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如此软弱不堪的主上,也难怪李严,严颜诸将会背他而去,纷纷投降。所谓忠臣不侍二主,自己心中一直坚持的信念真的是对的吗?
“张任,你是否在怀疑自己的信念?”耳旁突然传来的周启的声音。
“哼!今日才知道,原来靖南侯是个信口雌黄,口是心非之人。”
“哦?何以见得?”周启一催灵魂战马,来到张任身旁站定。眯眼看着刘璋前行的车队,沉声问道。
“汝曾言,午时前武陵军不出营门半步,为何自身却又来到此处?”
“嗯,没错。周某确实曾说过这样的话。不过周某记得,所说的是我麾下将士不得外出,而某也未带一人前来。”
“你!”张任顿时哑口无言。细细想来,周启所言确实如此。明知他这是诡辩之辞,却又无法反驳。当即闭口将头转向一旁。索性不理会。
“周某来此,只想对你说一句话,你心中坚持的信念无错。千万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有些责任,你负担不起,没必要事事往自己头上扣。”
“靖南侯这说的是一句话?”张任听罢沉思片刻,偏头问道。
“呵呵,不错,学得挺快的嘛。等你想通了,可随时来找我。”说罢,周启一勒马缰。向着驻扎在成都东门外的军营飞驰而去。
而他却没想到,就在他逼走了刘璋,即将接手成都,势力初成的时候。京城洛阳之外,一队军马已然到了城门附近。当先一人面白短须,腰跨双剑,骑乘着一匹额头有一点白色印记的的卢马。在他身旁,一人羽扇纶巾,丰神如玉。坐在一辆推车之上。另一人面如重枣,丹凤眼,卧蚕眉,手持青龙偃月刀。
如果周启在此一定会大吃一惊,刘大耳怎么跑洛阳去了?
(出差中尽力码字,老猫除非事先请假,等闲不会断更,各位看官多包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