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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
谁的狗！
何副官攥着枪套，他迟迟的没有拔枪不过是念着之前追随多年的情谊。杜蘅打天下，这其中哪一寸土地没有他姓何的功劳？
从他幼时读书的书童到习武时的武伴，再到他从戎做他的副官！一晃二十几年都过去了，他竟然称自己为狗！
“哈哈...杜蘅，就算是狗！我也是杜家的狗，不是你杜蘅的狗！”
何家是杜家的家生奴，没有杜老爷，何家也不会存活这么多代。这样的恩情，何副官是牢记于心的。但是对于杜蘅，除了主仆关系再无其他。
杜蘅心中冷笑，好在这只狗还记得杜家的恩德。就凭这点，他今天晚上给他留个全尸。
双方没有再对话，杜蘅猛的关上了窗。四面八方的胡同里瞬间多了很多整齐的脚步声，听那厚重的声响，没有成千也有上百。
白芷愕然，这定然是一早就隐藏在暗处的，否则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悄无声息的空降下来这几百人。
何副官这边人心惶惶，本来胜券在握的战役如今竟然变成了未知。
他高举手中的枪，冲天放了一发。
这一枪，将乌图的夜空划亮。
“大家不要怕，我们外面有人支援，里面有人应和！只要拿下杜蘅的人头，日本人支持我们、北面的兄弟部队支持我们，我们就可以在这边土地上称王称霸！光宗耀祖的时候到了，跟我冲！”
何副官夹紧马腿第一个冲上前去，后面的士兵如今就算是想退也退不了了，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往前冲。
枪炮声杂乱不停，周围不断有人倒下，也有人不断的从后面踩着昔日同伴的尸体往前冲。血流成河，这场战事中不知又有多少无辜的年轻生命白白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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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气飘得整个空中都是，白芷忍不住作呕。她挣扎着爬起来，再不起来恐怕就让污血给漂起来了。
沿着墙根悄悄的像猫似的弓着腰往前爬着，要说这何副官还真不是盖的，他带着人已经冲到了大帅府的铁门下。
大帅府的窗户悉数全都开着，里面探出一挺挺机关枪均对准了乱军的部队。此时不开枪，无非是怕伤了自己人。若是自己人都战没了，这机关枪肯定不会饶了敌军。
这一仗，何副官必输无疑！
白芷神不知鬼不觉的绕到了大帅府后面，趁着大家伙儿都在注意前门的动静，她咽了咽口水，活动了下腿脚的筋骨纵身一跃跳到了大帅府的城墙之上。
大帅府的地形她是再熟悉不过了，往前穿过花厅和月亮门就是厨房，厨房绕过去便是主楼。也不知道子衿这家伙现在在干嘛？
主楼灯火通明，就算她再傻也知道此时不能进去。她在心里喊着子衿，企图和子衿建立着联系，可这小妮子半晌都不回应她。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子衿...子衿...我来接你了！”白芷喊了半晌，想着自己都到这里来了，若是如此回去岂不是功亏于溃。没办法，她让纸人去探个究竟。
楼里现在肯定是草木皆兵，但愿纸人不会暴露自己。
好在，不一会儿纸人那边就传来了消息。子衿小姐因为年纪小，怕被外面的乱兵吓着被丁香喂食了安眠的药物。那药物想必是配的有些过量，她此时睡得正是香甜！
没办法，子衿自己不能动弹，只能靠白芷去救人了！
白芷从怀中又扯出来几个纸人，她伸手在纸人的脑袋上弹了弹，又念了几声咒语。那纸人竟然随风长了起来，长得和真人大小似的，身上还穿着普通士兵的服装。
如此幻术，她不到万不得已时是不用的。
凌霄说过，这样在普通人面前显示幻术又是风和。可如今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催促着这几个纸人往楼里冲着，也算是给外面的何副官一个“里应外合”的机会。
不然，何副官恐怕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纸人跑进去了，楼里立刻响起了噼里啪啦的枪声。看守的士兵们都被那几个纸人吸引走了，白芷赶忙跑到二楼子衿的房间。
子衿不受丁香待见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此时还哪有嬷嬷在这里看着，都忙着收拾自己多年攒下来的家软，随时逃走了。
白芷进门进的毫无压力，她也庆幸老天能够给她这个机会。看着子衿红扑扑的小脸，一掀开被子下身竟然已经变成了蛇。
看来这药服用的时间并不久，不然这脑袋也必然会化为蛇身。
如果这样让人、让杜蘅和丁香看到，估计子衿这条小命也就交待了。白芷叹了口气，将子衿的身体抱在怀中直接跑到院内。
院内的人在忙着和纸人互动，白芷甚至有听到杜蘅的亲随在请教如何治理魂魄。他们这是要将乌图的魂魄都聚集起来，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子衿不沉，加起来不过几斤称，白芷抱在怀里也丝毫不觉得有压力。这小孩子睡得熟，白芷也没叫，直接在外面奔走起来。
来一个人，白芷扔出去一个纸人去对付。
来一对，白芷就扔出去一双！
诺大的大帅府，竟然也没几个人知道有个女人掳走了杜大帅的女儿。等战事结束，枪声都停止了的时候，杜蘅这才从会议室的主位上站起来。
他要去清理战场，看看这群反叛之人究竟是何下场。
何副官趴在地上，身上已经被达成了筛子，不知道是几个窟窿眼。他的眼睛还是睁着的，不甘心的看着大帅府的方向，死不瞑目！
他真的很想要那个位置吗？杜蘅已经给了何副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耀，这对做了几辈子奴婢的何家来说，不是至高无上的恩惠了吗？
为什么还要造反？
从他和日本人秘密商谈的时候，杜蘅就有所察觉。
他是想要和日本人合作，仅限于经济货物往来。等他的羽翼丰满之后，自然会将日本人一脚踢出去。可日本人的狼子野心，想要的越来越多。到底是谁在一次次的打开口子，放他们进来？
而从之后的一件一件事情上，杜蘅都在观察他最不相信会背叛他的人。
当初连翘提醒他的时候，他还自信满满的不相信。直到各地的线索情报上来，矛头都指向何副官的时候，他也是想再给他一次机会。
如今，他只是稍稍的提点一下他，让他带着老婆孩子去南方修养一些时日，他竟然就狗急跳墙的出来咬人了。
狗！
就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