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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里,大帅老夫人都在紧张的望着门口。虽然从门口往外看不到什么,他们还是不想回去休息。大帅安慰着老夫人,别说就这么一个小鬼,就是有一百个一千个,他也能用枪把那些邪物打的魂飞魄散。
老夫人垂泪,她是担心自己的孙儿会不会出事儿。
“少爷晚上吃东西了吗?”
老夫人问着下人,下人们摇摇头。小国自醒后,就一心求死,水米不进!
“不吃就给我灌下去,我没让他死,他个小崽子还敢死?”大帅吼了下人几句忙着安抚老夫人。这时,九姨太抱着孩子从外面急匆匆的进来。
“刚才白云观的纯阳子道长派人来传信儿,说那小鬼厉害的狠,让我们不要动手。不然激怒了他,反而弄巧成拙,会害了我们一大家子人的!”
话毕,九姨太怀里的孩子哭闹个不停。“大帅,都说小孩子眼睛亮,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感受到危险才这样闹。一晚上了,他就这么哭得不消停!快让白芷仙姑停手吧,不然万一...”
九姨太话说一半赶忙哄着孩子,孩子的哭声让大帅更加心烦意乱,他想了想揣上手枪就往后院走去。
后院里白芷正忙着将一段段莲偶用红线缝成人偶形状。她的手艺极好,人偶的尺寸被她把握的恰到好处,就是一个两三岁孩子的样子。凌霄在那边,将朱砂洒了一圈,把那三个坛子与他们二人围了起来。
白芷摆莲藕时,子衿终是恢复正常的爬了回来。凌霄察觉到有异动,桃木剑直接将子衿按在地上。白芷扭头一看吓了一跳,赶紧冲凌霄摆摆手。
凌霄知道白芷自小与这些毒物打交道,这才松手。
子衿冲凌霄吐了吐芯子往白芷这边爬来,白芷笑着摸摸子衿的头,若不是她告之坛子出了问题,今天晚上可就棘手了,说不定又多了几条人命。
子衿摇头晃脑很是开心,白芷怕被杜蘅发现自己养了一条蛇,赶紧让子衿钻到她的袖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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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偶都摆好了的时候,凌霄看着天色,示意可以动手了。
白芷掀开坛子上的符咒,那坛子里刷的冒出一股子白烟。白烟中透出一双黑漆漆的小手,对着白芷的脖子掐来。凌霄手中的桃木剑瞬间上前拦住,那小手抓到桃木剑上发出滋滋的响声,小鬼痛的嗷了一声撤了回去。
白芷稳了稳心神,继续将那两个坛子掀开,坛中的婴儿汤发出腐烂的臭味,弥漫了整个院子。
杜蘅带的兵都弯腰呕吐,白芷忍着不呼吸,退到了朱砂外。
携带着小鬼的那股白烟在朱砂针里绕来绕去,不断的想冲出来又被弹了回去。凌霄的桃木剑舞的极其漂亮,配上他靛青色的道袍,月光下颇有仙风道骨的气质。
“你今天是逃不掉了,听我一句劝,我帮你造了一副身躯,让你好好的去阎王爷那里报道。到了那里,自然会有人给你做主!”
那股白烟被凌霄的剑压制在坛子上不得动弹,听了白芷的话,白烟渐渐散去,露出一个戴虎头帽的小孩儿。
他对凌霄呲着牙,圆滚滚的小屁股不停的抖动着,很是气愤。
“你们骗人...”
白芷看那孩子现出原形,这就是好兆头。她一脚踏了进去,有凌霄在,她不会有危险。
“我没有骗人,你看这身躯怎么样?你死前连个全尸都没有,我给你做一副,你就可以漂漂亮亮的去投胎了!”
那小鬼半信半疑的看着白芷,白芷盯着那小鬼脸上的表情,起身慢慢走到一个坛子边上。
“你看,就是这样...”说着,白芷将那坛子里的“婴儿汤”倒在莲藕之上,黄澄澄的汤里面还飘着泛绿漂紫的霉物。白芷硬是将喉咙里的异物咽了下去,又抱起了第二个坛子。
那坛子有些重,倒完之后有些骨头棒都散落下来。
期间,那小鬼一直不说话。就剩下他自己身下这坛了,白芷缓缓蹲了下去,与那小鬼对视。
小鬼努力维持着生前的样子,绿豆似的小眼睛,塌鼻梁,可看上去也很是可爱。
“我们重新造一副身躯好不好?”
白芷没有和小孩子打过交道,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脸上僵硬,就怕把这小鬼给惹怒了。
那小鬼抬头期待的看着凌霄,和一个普通孩童并无二样。凌霄的剑尖,一寸寸从孩子的身上移开,那小鬼也从坛子上慢慢往下滑。白芷的心要放下来了,突然间那小鬼的脸开始融化,翩翩飞絮般的血肉砰的从他身上爆炸开来。
凌霄上前一下子护住白芷,他的后背瞬间被那血肉灼烫出一个大窟窿。
“撤...把这里给我封死!”
大帅不知道何时到的,他来时正好看到小鬼反击这个场面。众位士兵听令赶紧关门,杜蘅站在里面想要帮白芷却不知要如何下手。
大帅身边的副官一把拽上他的胳膊,拖着他往外逃。
“不行,白芷还在里面!”
杜蘅挣扎着,他扭头往后看,白芷在凌霄身下捂着脸很是痛苦的样子,似乎脸上被烫到了一块儿。
那副官在杜蘅耳边喊着,里面太危险了,纯阳子道长马上就到了,我们没必要做无畏的牺牲。
一听到纯阳子,杜蘅的心就放下了,他踉跄着从院子里走出去,木门吱呀一声被关上了,门栓一挂,那院中就再不知是何情景。
白芷看着关紧的院门,她心里祈盼着杜蘅千万不要受伤才好。
朱砂边界瞬间升起热浪,凌霄心下一惊,没想到那小鬼的怨气竟然如此之深,竟能织造幻境。
寒冷的冬夜,此时却炎热如盛夏。那小鬼蹲在莲藕身边,将白芷倒出来的骨头一根根的摆在四肢上,似乎他对这个新身体很感兴趣。
然而,他的怨恨把死前在锅里的场景移到了此处。若是不破这个幻境,白芷和凌霄都得被开水煮死在这里。
“白芷,让我看看...”
凌霄将白芷扶起,白芷觉得左侧脸颊火辣辣的,她不敢松手只是摇摇头,不碍事!
这伤只不过是那小鬼的幻术,白芷能真切的感受到痛,只要幻境破了这伤就是一层灰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