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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题目最长可以写三十五个字...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完全记忆系统,你怎么好像不开心?是不是鸡腿没吃够?喂~服务员!再上十根烤鸡腿,不要葱花不要香菜,再加一碗米饭,没有?!没有你开什么店,怎么做生意的?...
“闭嘴!”焦明有些跟不上某系统的节奏,而且感觉自己的偏头痛再次复发了。
...鸡腿没有,那你们家有什么腿?人腿?啧啧啧,凑活着吧,但是要新鲜的哦,最好是下午刚死的小男孩...
“你他·妈给我闭嘴。”焦明这次是真的怒了。被明目张胆用拙劣的演技蓄意挑动伤疤,而且生怕焦明看不出来一样,没有人能忍得住。
...哎呦,忘了忘了,我这位兄弟有点挑食,你赶紧去后厨,没下锅的话就不要了。这样,先来两瓶老雪花,常温的,再来盘花生米,炝拌土豆丝,剩下的菜一会再说。顺便把空调冷气开足一点,这大热天的你看我裤裆里全是汗了都,咦~,小姑娘脸红了,哈哈哈...
“你到底是什么?”
没有回答。那个声音的主人似乎沉浸在一场朋友之间的聚餐里,说的都是些吹捧旁人的胡话,并且其中夹杂着劝酒和黄段子,还时不时的招呼服务员上酒加菜,不亦乐乎。焦明注意到在这场独角戏中,这个声音并非如单口相声一般扮演多个角色,而是和许多无声的虚拟角色产生互动,就好像是在表演空碗吃面条一般。
接下来的时间里,这个自称某系统的声音依旧吆五喝六的闹腾着,焦明完全无法与之交流,只能被动的听着。在宴会结束,小诗找过来的时候,焦明用袖子给小诗擦了擦嘴角上的油迹,同时诧异于脑内声音竟然就这么消失了。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焦明试探着压低声音喊了几声某某系统,却没有回应。如此来的突然,走的随意,甚至让焦明再次怀疑这不过是一种幻听而已。
“喊啥子?”小时咕哝着问。“没事,睡觉。”焦明可不认为事情就这么完了,犹豫再三还是觉得干瞪眼不睡觉也不是办法,终究是沉沉睡去,然后恍惚间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是在自己那三线小城的家中。
房间中的一切事物全都是记忆中的样子,桌椅板凳电视机,相片钟表小装饰,熟悉感让焦明差点流下眼泪。而那个自称是某某系统的声音毫不意外的出现了。
...回家了,高兴不高兴?惊喜不惊喜?...
“这是梦境空间?”
...你是说冰莲那个柴火妞的魔法?嘛~,差不多吧...
“那么还是那个问题,你是什么?”
...系统!系统懂不懂?很牛哔的那种...
“你说你是借尸还魂的元婴老妖我还能信几分。”
...真的?那我就是借尸还魂的元婴老妖好了...
“你不是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么?这么快就改口了?”
...是啊,本真人的道号就是‘完全记忆系统’,没毛病...
“你这道号有点长,还有点随便啊。”
...没人规定道号一定是两个字啊,就像没人规定题目不可以写正文一样,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这个道号是有点出戏,你觉得‘完记’真人怎样?...
“像是早点铺。”
...那就全忆真人,像那么回事了吧?...
焦明怕这样子扯下去是没办法问出什么干货了,直奔主题道:“名字什么的先不说,既然是系统,介绍一下自己的功能,顺便现个身怎么样?”
...铛铛铛铛!...
恶俗的自配出场音乐之后,一本被锈蚀铁链缠裹住的书出现在焦明胸前触手可及的位置,这本书普通大小,厚有两指,封面纯黑,悬空浮动着。
“你是一本书?”焦明谨慎的没有手欠的去乱摸。
...你似乎不大喜欢?那我换一个皮肤...
话音刚落,这本书便在一瞬间的幻光中变成了一面被冰冻住的梳妆镜。
...这个怎样?冰和镜子,多他|娘的文艺啊...
焦明耸了耸肩:“反正是梦境,形象什么的意义不大吧。”
...有道理!那就来个我最喜欢的...
说着镜子又在幻光中变成了一个被透明胶布封住开口的纸版箱子,继续违和的漂浮在空中。
...本系统的功能就是把你所有的记忆完整呈现出来,而且是可以智能检索的哦!...
“听起来有点废。”焦明实话实说。
...我也这么觉得,啊不,我是说这简直牛哔炸了好不好...
“证明一下。”
...那就解决一下你现在最大的问题...
话音刚落,盒子的一面显出影像,久违了的某热背景音乐响起,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在晃动的镜头里搔首弄姿。
...来一发吧,哥们,撸一撸十年少...
焦明眼皮子跳了跳,强压住心头的烦躁,明白这个声音是在耍弄自己,若是顺势吐糟的话就输了。
...这可是你当年最喜欢的施法材料,怎么穿越之后口味变了?不应该啊,哦~明白了,一定是因为最近被冰莲那个柴火妞撩的纯情了,来看看这个,小清新系列的,当初你只看了两遍就丢到角落了...
“够了!”焦明怒吼出声。
...年轻人肝火这么旺,让你泄一泄又不愿意,真是难伺候。你想怎么样就说出来啊,不要让我猜嘛,大男人还总想心有灵犀怎么着?...
“大二政治课的记忆找出来。”焦明有些明白了这个所谓系统的功能,试探着发出指令。
瞬间空气中浮现十几个屏幕铺满了焦明的视野,显示的都是一位讲师在上政治课的情景,而近处则是一个或睡觉发呆,或溜号聊天,或看手机的焦明。
...你要是想要的话你就说话嘛,你不说你想要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想要了?虽然你很有诚意的...
“别学唐僧了,会被认为是水字数。”
...是否有点还念你那虚度光阴的大学生活了呢?啧啧啧,第一节课就睡过去了,还淌哈喇子,笑死我了。看这里看这里!第四节课的时候聊天聊的很嗨啊,老师瞪你你都不知道...
“你丫闭嘴。”
此时焦明看着记忆中的自己,有些无奈,本就不多的政治课,逃了的那几节全黑,睡过去的那几节大段的空白,溜号的那些还算好,而认真听讲的一节也没有。
......
次日清晨饭后,焦明在书房找到冰莲,“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当然,不过要聊很久的话,还是路上说吧。”
“路上?去哪里?”
“长藤镇收获的节日庆祝,几天前就和说过的吧。”
焦明有些蒙:“昨晚那个不是?”
“昨晚只是前菜,长藤镇的才是正餐。”冰莲一边解释,一边收拾着东西,显然时间紧迫。
“这就出发?可是村子那边我走不开啊。”
“我批准你迟到两天好了。”冰莲低着头忙来忙去,却也不过是把几样东西无意义的来回倒腾而已。
...这个丫头片子不老实,哥们你要小心啊...
...你丫闭嘴...焦明已经学会和某系统无声的交流了。
...小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待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
这个烦人的声音自顾自唱起了跑调的单曲循环,任凭焦明再说什么也不回应了。自从它在吃完早餐之后再次出现,便喋喋不休的对各种事情做出指摘,让焦明不胜其烦,此刻变成了个MP3,还是让焦明轻松不少。
焦明和系统较劲的这几秒钟,冰莲却是绷不住劲儿了,误以为自己的小伎俩被看穿,坦白道:“节日的前几天是相亲大会,所以那些男人莫名其妙得很,这也是为了你好。”
柳八的事情不处理,焦明哪有心思理会这些东西:“不说那些,时间有限的话我就先说两个事情。”
焦明第一个请求是弥合这件事情造成的不良影响,主要手段就是再调一批鸡给那几个养鸡户,收税粮的队伍可是把全村的鸡都卷走了,只是柳八的儿子反抗才遭遇不幸。冰莲是少领主,拿城堡里的东西有她的许可便足够了。
“这很简单,第二件事呢?”
“你们这里的税率是多少?”焦明问道,试图以这里的法律手段来处理此事,若是收税粮的队伍多收了三五斗,也不是没有扯起正义的大旗,压死对方的可能。
冰莲苦笑了一下:“下面那些人百以内的加减法都算不清,还能弄明白‘税率’二字?”
焦明张了张嘴,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那怎么收税?”
“留下口粮,剩下的全部拿走。”冰莲直视着焦明:“所以那些人完全是按律收税。”
“这还不造|反?”
“造|反的都杀光了,而且是在几百年前的魔法时代初期就杀光了,先祖的文献中就是这样记载的。”冰莲指了指书房墙壁书架的一个角落。焦明望着那几本不起眼的兽皮封面旧书,竟然仿佛看见了尸横遍野的高粱地,却是没什么多余的感觉,中华大地上死的人还少么。
...啧啧啧,这还真是罪孽深重啊,如此背负着大罪的家族居然心安理得的统治此地几百年,真的赤果果的毒菜,这里需要普世价值的照耀!这里需要自...
...回去唱你的歌去...
...你想听什么?只要是你听过的我都会唱...
某系统一连念叨了十几个歌名,然后见焦明不说话,便随机的唱了起来,依旧跑调。
焦明嘴角抽搐,后悔自己又下意识的和某系统搭话了。定了定神,任凭某系统在脑海里乱嚎,都只当没听见,把思路转回到柳八的事情上。
“昨天晚上谢谢你了。”
冰莲却是摇了摇头,“我也是忙活着水泥窑和账目的事情,忘了交代一句,直到斯斯克报告我才发觉问题。”
“那后来呢?”焦明追问。
“城堡里找不见你却找到了那个满脸灼疤的女人,问了几句之后便在门口等你了。”冰莲终于收拾完东西,一边把焦明推出书房一边道:“你便留在这里处理事情好了,我把夏风借给你两天,记得三天之后玛尔大师会在长藤镇讲解《四象冥想法》,不要错过了。”
......
二人分开之后,焦明看着大队的人马在城堡门前的小广场上集结,却是无心再多关注,骑着锤子带领小门板与木勺婆娘以及几个苦力拎着一批鸡,一行人向无名小村而去。
但到了地方之后,焦明却再次感觉到了一种诡异,整个小村子依旧祥和如昔,仿佛昨天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大人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用石片给高粱谷穗脱粒,小孩子们撒着欢的追逐打闹。一时之间焦明竟然看得呆了,难道昨天傍晚的所见都是一场大梦不成?
...这一个个的雌性生物都太丑了吧,没一个能看的,真是辣眼睛。看你诧异的样子,难不成预想中这里应该搭个灵棚,弄个遗体告别仪式啥的,每家再随点分子粮?哈哈,笑死我了...
焦明强忍住和某系统拌嘴的冲动,先是到了木勺和小门板的砖房那里,安顿好带来的新鸡,然后带着在这里睡了一宿的老门板再次拜访柳八的窝棚。
昨晚一片狼藉的院子已经收拾干净,于窝棚外叫了两声却是无人应答,邻人告知夫妇二人‘扫山'去了。焦明听的一愣神,老门板却是反应快,低声道:“多半是埋**去了,我老家也有类似的避讳说法,叫归海。”
焦明问了问方向,便顺着小路向村外寻去,果然出了村子没多远便迎上了抗着木锹往回走的柳八夫妇。二人都是精神憔悴的样子,柳八婆娘眼圈发红,时不时的用衣袖擦拭眼角的泪,柳八那黑眼圈即使在黝黑的面庞上依旧明显,看见二人之后微微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焦明预想中的追打场面没有出现,暗自庆幸的同时更加难以理解这个世界贫民的思想状态了。
...一点不难理解。古有史料记载,饥荒之时易子而食也很常见,新钟国开过元帅的回忆录里也有村人溺婴卖子的文字...
...你什么意思?...
...农业社会死几个孩子很常见,你不要大惊小怪好不好,病死的,饿死的,乱吃东西毒死的,淘气爬树摔死的。哦,我差点忘了,这倒霉孩子是因你而死的,嗯嗯,这就有点不一样了...
焦明心脏又是一阵抽搐,不再理会某系统的聒噪,硬着头皮和柳八打了个招呼:“我想和你聊聊。”
柳八犹豫了几秒,还是点了点并吩咐婆娘回村,婆娘似乎有些不愿,但在柳八的小动作之下还是离开了。在与柳八婆娘错身的时候,焦明感觉到一束目光的注视,却没有勇气偏头看过去。
...这个不识好歹的丑八怪居然敢瞪你,反了天了,赶紧整死她。哦,是了,我知道你有道德洁癖,没关系!我没有啊!你给我弄把刀,我当场我就...
某系统演技负分的装作气急败坏,实则幸灾乐祸。焦明咬牙忍住,没有反驳什么,应为那样只会让这个烦人的东西更加喋喋不休。
“不知道大人想和小的聊什么。”柳八把抗在肩膀的木锹拄在身前,沙哑着声音问。
“另外几家的鸡我们会原数补回,之后一切照旧。毕竟没有其他损失,相信他们会愿意的”焦明并没有这样的谈话经验,索性直来直去实话实说,见柳八依旧苦着一张脸,又接着道:“这些真的只是个误会。”
焦明自认话中的暗示意味已经很明显了,柳八这个聪明人应该听得明白,只是不知道刚刚丧子的他还能保留多少情商。
“误会......”柳八喃喃重复了几遍这个词,并没有露出什么情绪,“小的可否三日后给大人答复。”
“两日。”焦明自然记得去长藤镇的时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