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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之已经获得日下部直辉兄长的记忆,当然知道目前东瀛皇室中的暗流涌动。
他瞬间已决定,帮助草壁皇子坐实皇子职位,但此人因体有病患,也没活过几年,李之却可以通过他,与明年就要亡故的天武天皇建立起某种默契。
而且历史上大津皇子也是在明年因叛变之事,被代为执政的皇后处以死刑。
有了草壁皇子从中撮合,也就能直接避免两国间战事,李之踏上东瀛屠灭贺茂氏,只会给皇室带去正面影响力。
根据史册记载,接下来大唐与东瀛会有近二百年的友好交往时期,是数千年里两国间唯一一段和平稳定时期,他的最终目的就是落实此等局势。
至于东瀛是不是的确在韬光隐晦,就不是他应该考虑的问题了,只能交代给留在俗世间的太平公主,来对后代儿孙有所警示了。
心下打定了主意,李之决定不再对日下部直辉过于苛刻,将之召唤出来,低声道:“你不会死,我也能保证回到东瀛后你依然受到重用!”
日下部直辉眼神里闪出一缕怀疑之色,“李先生莫非是那我当做小孩子了?”
李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哥哥的记忆都在我这里存着,你来大唐的首要任务是什么?”
日下部直辉终于有所意动,不畏死是一回事,面对生机重燃,一样没有人乐意选择身死,他也是一样。
“这些人里,何人与大津皇子或贺茂氏有关系我心中有数,会替你保守秘密,但余下之人该如何守口如瓶,你就自己拿主意吧!”李之说道。
日下部直辉沉吟良久后,指着余下尚未开口的两个人,“右边的杀了吧,我们随后再做深谈,我想李先生也不会白白提供帮助!”
不料想李之却对他冷冷地道:“其实我对你极其讨厌,给你一分权利,就自然流露出呵使般地优越感,实际上你只是个狗腿子而已!我大唐并未对你与你的国家做些什么,你们的图谋算计可谓恶毒,依照我的脾性,直接杀上岛国,将你皇室、豪族屠戮一空,并不觉得有多大难度,因为你们对我东土的修炼界知道的太少了!”
日下部直辉表情骤变,不仅对于李之说便利那就变脸的突兀其来,也是很认同关于东土大唐修炼界的恐怖实力。
因为他深知东瀛强人排行第十位的井沢辽实力之强大,但不仅李之身边随便冒出两个人,就是具有相同的实力,而且他已经隐隐觉出来,一直未真正出手的李之才会是最强者。
仅仅通过李之的小小年纪,就能猜测得出来,他身后的师门更会是强大到恐怖的存在,若说东瀛修炼界有些坐井观天,此时的日下部直辉是深信不疑的。
了解其心理变化过程,李之借势深入忽悠:“想来以你的出身来处,必是对大唐修炼界偶有听闻,一定也听说过我不过是某一方势力的代言人而已,许多修炼门派并不会再俗世间经常走动,所以有外敌侵入,我的职责首当其中,你便知我为避免责罚,也不得不果断杀戮!回去后直言相告你的主子,不管你们的皇室应不应允,我都会率人杀上你们国家,将幕后指使斩尽杀绝!”
日下部直辉呼地吐出口中一口浊气,“我暂时理解李先生了!”
李之摆摆手,令其退向一旁,转身走向那两人,挥手让其中一人与日下部直辉汇集,对余下那人道:“你叫做大坪隼也,身属三合会门下管事,亦为契入朝廷的一枚钉子,虽体无修为,日下部直辉的哥哥却属于你的号令之下,可对?”
大坪隼也冷眼望向李之:“你果然有些门道,是又如何?大不了你把我的记忆也抽取了!”
李之忽而乐道:“你如此强撑着表现自己的坚强,我感到很好笑,不过你也算是提醒了我,与你交流还真没大大意义!”
说罢,他一只手已是瞬间连点,只余得此人的眼珠还能维持转动:“你后悔了吧?我不会因为你的言语刺激杀了你,读取记忆还真是提议妙极,因为你成了白痴,就是有后世重活机会,也一样是个废物了!”
大坪隼也的眼神里流露出乞求之色,果然如李之所言,此人一直在强撑着颜面,只为了痛快一死。
他的嘴里倒没有毒牙之类的,显然也不是什么核心人物。
片刻后,李之感察过那人记忆,也的确是所知不多,不过是因他的家族中有些贺茂氏血脉传承,才会被有所抬举。
此时一地的伤者才让他想起来,这些修炼者均为战神世家、黒川会门下,但除了死的就是残废,已没什么用场了。
而且有两个人的记忆读取,这些人的口供也就无所谓了,不过其中一位三级大师境界者,引起了他的关注。
走上前去,读取了那人记忆,一掌毙其性命,招过两名当地官员,“马上组织人做好详尽笔录,我会带去洛阳呈报与皇上,并会在第一时间向东瀛国发出外交照会,接下来登州东瀛客商若无修为就不要管他们了,都放了吧!”
此刻温泉行宫大门外早已聚集了上千人,在知道是一些东瀛人遭受打击后,有人看到李之便遥遥鼓掌欢呼,这些倭国人的专横霸道作风,于登州已存在了一年多,当地人早就心有怨气了。
随着越来越多地掌声四起,李之却若未闻,招呼上众人返回殿内,自有官兵前来打扫战场。
日下部直辉等人也有专人将他们单独关押,但有李之的交代,并不会被关进大牢。
那几位东北客商,这一次算是真正见识到了李之的强势,外国遣唐使节又能如何?他照常毫无顾忌的断其四肢,情形是惨烈了些,但没有人会以为李之会遭受朝廷责罚。
反而是三位山东士族族长,均对李之投以谨慎眼神,待得众人落座,王衍才担忧地道:“李先生,此事不会有什么隐患吧?”
或许是偏念导致,李之对儒家的一贯和稀泥风格很是不耐,闻听此言也不觉得奇怪:
“我想王族长是误会了,此事背后有极深层面的巨大阴谋,那个驻唐使节就是为虎作伥之辈,我这里都有详实证据,所以说之前对于他们的恶劣执念是有根据的!”
“可否稍露一些内情?”尽管他们之前曾有所耳闻,但多为道听途说,自大理寺来人后就彻底阻断了消息外泄,因此有此一问。
李之凝重地道:“被大理寺首先审讯的那几人仅为外缘人士,这一次来人里才有几位核心人物,却也仅是急先锋而已!这些修炼者实力恐怖,并有心在我们大唐地面上建立修炼势力,将来一旦两国间战事发生,这些暗中培养的势力就会借势起事,你们说严不严重?”
“此事可凿实?两国间外交可是大事,断然不能妄作定论,既有心有疑虑,也首先要有大唐利益为先,占上一个理字,才好进一步采取措施!”王衍摇头道。
跟进来的伏辰忍不住出言嘲讽:“又是你们儒家的中庸之道,面对侵略者讲理能讲得清楚吗?他们会承认自己的阴谋吗?”
李之摆手制止了伏辰的不满,冷笑道:
“几位族长,怨我没讲清楚!此事的背后有他们天皇的一位拥有皇位继承权的皇子,而且这还只是表象,另有更强大古老豪族在秘密设计此事,人证、口供齐备,而且他们今日前来派出了一位宗师境强者,你怎么给他们讲理?说实话,我对你们儒教很失望,目前他们已有三家会社已经在三地开设,若你们儒家当道,来回掰扯此事、尽打些口舌官司的时候,人家早将大唐地界铺满了!”
三人登时有些面色尴尬,深知李之仅仅两个照面,就将敌方暗设阴谋查个水落石出,这种能力,的确不是他们能够做到的。
太平公主同样心有不悦:
“三位族长,李先生此言你们好好理顺一下吧,大唐使我们所有东土人的家乡故土,并非仅属于李姓皇族。你们山东士族为何眼界仅仅局限在固有领地,而不具有更长远远瞻性,是个旧有观念问题这一点我不否认。但事关山东地界利益冲突事,你们的做事风格却绝不保守,对于更大事情的处理上却往往固执己见,严守旧礼俗念,这难道不是一大弊端?”
杨高澹适时发声舒缓一下气氛:
“王族长,内部之间孰是孰非的确需要一定程度的据理力争,两国间的交涉上的确是强势为先,为何强国才有外交?不正是此理?儒家思想其中精道之处无计其数,但也需要灵活掌握。平民百姓间,为何极护犊子的家庭往往令人不敢轻易招惹?强势对外,才会有内治其中,二者缺一不可,仅有强势其外亦或内慧其内,断然不是完整的解决之道!”
他继而面朝李之言道:
“正文,你对儒家也有偏念,并非人人具有你这等洞察能力,大多数人尚处于层层剥茧的探索层面,你若无证据在手,肆无忌惮的杀戮也是错在首先,这道理你可明白?”
李之频频颌首应允,并眼神示意太平的欲加反驳之念,“是是是,我的考虑的确有些偏执了,这里向三位族长承认态度的不善!”
他的起身致歉,反而招来三人的神情略有尴尬,郑家家主郑亦何也是起身道:
“李先生,其实你方才所言的确对我有所触动,尤其是公主殿下的一番旧礼俗念之说,我已在深思了!还有杨先生之言,内外有别确实需要灵活掌握,这一点我也有深刻认知!”
其实李之心内也明白,就像王家族长与他父亲之间就存在着理念上的不同理解,随着时代进步,儒家内部同样也会出现不同阐释理解,求大同存小异才是最理智的解决方式。
杨高澹见劝解有效,便向李之投以眼神示意,这才说起:“正文,你尽快去与当地官员那里做好呈奏内详事宜,明日里我们就启程赶回来呀,而且瑜然夫人生产在即,再也耽搁不得了!”
李之抱拳起身离开,太平步步紧趋,路上又在表达着不满:“哥哥,你方才所言很解气,儒家的迂腐令我心生厌烦,若非考虑到今后合作,我都想大骂一场了,你妹子可从来没这般气恼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