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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莲的爹爹混在队伍中,它不时望一眼竹棚之内,坐在伍樊一边的白莲,神色沉重,一脸无奈。
如果自家的闺女被抽中,就要接受烈火焚身的祭献仪式,化为灰烬,以后天人永隔。
银狐一族,少女蛮兽到了二十岁,就可以出嫁,像爱情女神,智慧女神,都已经二十二三岁了,还没有出嫁,是因为还没有找到心仪的爱郎。
一共有一千三百户人家符合条件,因此一千三百人的队伍,绕着篝火排队,都绕了好几圈。有一些年幼的银狐蛮兽,担心自己的姐姐被抽中,都哭出了声。
这一幕幕,让令狐月,程秋芸,海伦娜等女都几乎看不下去。
抓阄开始,有的蛮兽从土陶大缸捞起一片金色树叶,看了正面,立即欣喜若狂,将树叶交到一头长老蛮兽的手上,随后离开队伍。
长老蛮兽看了树叶正面,见没有抽中,高呼一声“免于祭献”,就将树叶扔进了一旁的篓子。几个藤蔓编织的篓子摆放在它身边,用来收集金色树叶。
抓阄队伍在缓慢行进,前头的都没有抽中,一旦有一家蛮兽抽中,整个抓阄环节就可以结束了。
就快轮到白莲的爹爹,白莲将一双小手按在心口,向祖先祈祷,爹爹不要抽中。
白莲的弟弟妹妹们,都混杂在蛮兽群中,前肢搭在地上,一脸忧色。
前面的蛮兽,都轮流抽了一片树叶后一望,就兴高采烈地离开了,还没有蛮兽抽中,后头的蛮兽,抽中的几率就更大了。
现在,终于轮到了白莲的爹爹。
它满是皱纹的脸,掩盖不住心惊胆战,此时,它站在土陶大缸边上,犹犹豫豫地伸出了手。
这个时候,伍樊眼见白莲爹爹手中摸到了一片金色树叶,于是启动了透视之能,想要看看是否抽中。
树叶正面清清楚楚地画了一个圆圈,线条粗犷,是用黑色矿物画的,伍樊眼见白莲逃出了生天,放下心来。
但在一刹那,那片金色树叶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
伍樊脑海中的风月宝鉴,灵敏地捕捉到了这一刻,显示了树叶不是颤动,而是被换了一片。
同时,伍樊感应到了一道魄力,从银狐大王所在位置发出,闪电之间,就将另一片树叶推送到了白莲爹爹的手中,原来的一片滑落下来。
树叶已经被白莲爹爹拿起,他翻到了正面,一望之下,整个人都呆住了,脸上的神色凝固。
伍樊在透视之下,已然望见了树叶的正面,画了一个心形,还画了一支箭穿过心形,不再是线条粗犷的圆圈。
排在白莲爹爹后面的蛮兽,一见它的反应,脸上都绽开了如花的笑容。
长老蛮兽一把将树叶抢了过去,看了一眼,然后高声道:“白莲家抽中了,恭喜恭喜。”
它扬了扬手中的金色树叶,面朝数万蛮兽,又道:“抓阄仪式到此为止,让我们恭喜白莲,前去伺候我们的祖先。”
此刻,伍樊是根本没有时间反应,将被人掉包了的树叶,再次掉包回来。
调出了风月宝鉴捕捉到的历史影像,审视了银狐大王那一边的画面,结合自己感应到的那一道魄力,从银狐女王的神色,伍樊锁定了魄力的来源。
暗中作弊之人,居然是银狐女王,权力女神!
六阶巅峰蛮兽的权力女神,利用精神力的强大,要作弊简直是易如反掌。
白莲和白莲它爹,听到了长老蛮兽之言,吓了一大跳,白莲更是浑身瘫软,倒在伍樊旁边的座椅上。
它的几个弟弟妹妹身在蛮兽群中,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瘫倒在地,痛哭流涕。
可是,作弊就是作弊,不能因为权力女神高高在上,就损害白莲的利益,伍樊心中愤怒的是这一点。
“且慢,在白莲老爹抓阄的时候,有人作弊,故意让它抽中,让白莲接受烈火焚身的祭献之礼,这是坑人的。”伍樊高声抗议道。
不过,他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的行为孟浪了,这里的银狐一族蛮兽,并没有手机,不能将作弊视频发送出去,让它们看见。
“伍督军,你何出此言?我们族中的抓阄程序,公开公平,如果没有确凿证据,可不能乱说,以免扰乱人心。”智慧女神青蔓站起身来,质疑道。
“正是,伍督军乃是我们的贵宾,只能旁观,没有权利对我们的抓阄程序说三道四。”银狐女王也冷声道。
“女王,你不肯承认作弊也就算了,虽然我可以证明作弊,但问题不在这里,能不能够改革一下,用其它方式代替焚身祭献仪式,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族人被烧死吧?”伍樊不卑不亢,回应道。
此言一出,现场愈发安静,虽然天色阴暗,但篝火旺盛,四周是明如白昼,周围黑压压的银狐蛮兽,都默不作声。
没有人敢质疑银狐女王的权威,除了这个远方而来的伍督军。
伍樊没有正面揭穿,作弊行为正是银狐女王所为,是顾及了它的面子。
他很想当面质问一句,银狐女王为什么独独针对白莲作弊,看来,往年的敬神节祭祀活动,都一样有这个作弊的嫌疑。
众多银狐蛮兽,之所以沉默,是听到伍樊之言,都是选择相信,因为往年的抓阄活动,也是透出同样的诡异。
至于是什么样的诡异,这些蛮兽的家庭代表,心中是隐隐约约,但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出来。
因为,要达到银狐女王一样的精神力境界,察觉它的异动,可以说,现场除了寥寥几名长老蛮兽和银狐大王,没有蛮兽能够有这个实力。
伍樊当面指出来,令一些蛮兽家长,都暗自点头,认为自己以前是轻信了所谓的公开公平。
“伍督军,你是客人,不该多管闲事。大王,你还是叫伍督军回避罢,这里的祭祀活动,事关我们银狐一族的兴旺发达,不能让外人搅局。”银狐女王高声道。
“是呀,伍督军,你还是退下罢!祭献之礼,乃是我们银狐一族的大事,你作为外人,是不能发表意见的。”银行大王望见了女王的神色,赶紧开腔道。
“难道,白莲这样一位无辜少女,将不明不白地焚身而死,如此大事,我不能说两句么?!”伍樊继续质疑道。
“你不是我们族中之人,不能随意干涉!”银狐女王咄咄逼人道。
“好吧,我有一样法器,可以将刚才白莲阿爹抓阄的那一刻的影像,投射到一面墙上,让大家看看,是不是有人作弊。”伍樊眼见白莲悲戚如此,于是不想退让,傲然道。
风月宝鉴有这个功能,将历史影像投射到白墙上,以前在真空老母教前教主被人毒杀的当日,伍樊已经应用过了。
伍樊如此回答,还想节外生枝,已经让银狐女王万般恼怒,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它无法控制一切。
“伍督军,就算是大王,也不会答应你的这般无礼要求。要知道,我们银狐一族,向来崇拜祖先,祭献一个侍女前去服侍它们,乃是一贯如此。如果我们银狐一族的祖先,同意用其它方式代替,大王也是不好反对的。”
银狐女王担心自己的作弊,真的被伍樊公布出来,于是缓和了口气道。
“正是如此,女王说的十分有理。”银狐大王完全没有了主张,和女王的口吻一致。
“这个倒是容易,我带来的人中,有人能够搭通阴阳两界,甚至搭通天界,和你们在天上的祖先沟通,问明它们的意思。这一点,就如你们的巫师长老一样,都是能够轻而易举地做到。”伍樊道。
“哦,巫师长老,确定是这样吗?”银狐大王神色振奋,问道。
“确实如此,我作为族中巫师,乃是通过世代相传的手法和祖先沟通,就是不知这位远方而来的伍督军,是通过什么方式。”巫师长老不敢否认伍樊所说,在银狐大王面前,唯有采取肯定的语气道。
“好,容我们出去一下,在无人处作法。”伍樊说罢,招手将冯祖明和江浩叫过来,三人一起走向远处的阔叶林中。
为了取信银狐一族,伍樊打算动用地球空间的高科技,利用江浩指挥娴熟的无人机和顺风耳机器人,表演一下,向银狐一族传递祖先的意志。
冯祖明和江浩都听了伍樊的计划,知晓如此行事,是小事一桩。
摧毁了黄厉带来的合成智人后,所有无人机和机器人都收入了盘古泪的充电场所。在阔叶林中,伍樊见四下无人,带同冯祖明和江浩,返回了盘古泪。
不多时,三人重新回到了密林中,冯祖明和江浩操纵无人机搭载顺风耳机器人,在上空飞行,组成编队。
伍樊返回到竹棚边上,指示着空中闪烁着黄绿灯光的无人机道:“大王,女王,我的手下已经作法,那些星星,正是你们祖先的灵魂,到来宣示它们的诉求。”
夜空中,两千多艘无人机变换着队形,呼啸飞行,一会儿如一头大鹏鸟,一会儿如天女散花,多姿多彩,让在场的数万头银狐蛮兽都惊呆了。
这些闪着灯光的精灵,就如活的蛮兽一般,在空中飞舞,还发出低沉而严厉的声音。
“孝子贤孙们,我们作为银狐一族,万万不可用焚烧活人之法,向我们祭献侍女。须知,我们生活在另一个世界,你们只要焚烧假的侍女,我们也能收到,也会感念你们的恩情。”
无人机上配备了高音喇叭,如此广播两三次,给银狐一族带来的震撼,可想而知。
众多银狐一族的蛮兽,望向伍樊的身形,都流露出崇拜的神色。
能够将它们祖先的在天之灵请出来,那是何等的神通,就算是族中的巫师长老,也根本做不到。
表演了一阵,冯祖明和江浩按照伍樊的计划,让无人机编队隐入了密林中,消失不见。
“大王,女王,我怕你们不信,所以请出了你们银狐一族祖先的神灵,它们亲口说明,将假的侍女烧过去,它们是一样收到,效果是一样的。”伍樊为了消除银狐一族这种传统陋习,可谓煞费苦心。
银狐大王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望向银狐女王,等待它的指示。
银狐女王张了张嘴,最后,终于道:“伍督军拥有比巫师长老还要灵的手段,那么,以后焚烧假侍女,祖先都是满意的话,那唯有改变祭献之法!”
篝火周围,无数银狐蛮兽都高呼万岁,每年祭祀一个少女蛮兽的重压,早已不得人心,此时解除了这一个魔咒,那是喜大普奔的大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