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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MO的休息座椅上，宁婉鱼盯着万丽娜一套套试穿衣物的背影，脑子里不停想起刘梓韩的话。
伤害？
她会伤害叔叔吗？
她咬着唇，双手支在柔软的座椅上。
微垂视线，盯向脚面。
万丽娜爱龙耀阳，这是她自己说的。
三年前她以万瑶的身份出现在她身边，说龙耀阳是个没有心的男人，她的目的，大概只是想让自己为她报仇吧。
更是警告自己不要爱上那个男人。
侧开头，看向玻璃窗外来往穿梭的人群。
宁婉鱼舔了舔唇，目光落在玻璃窗外正背对着她打电话的男人背影上。
妈妈曾说过，她和姐姐都是最聪明的小孩子，万丽娜的聪明属于张扬，霸道，阴鸷的。
而她则是透明，内敛，洞察人心的细微，甚至是防人之时的小心翼翼。
其实她并不傻，很多事情，她都看的清楚。
但看的清楚未必代表会做那样的选择。
就像被家暴过的妇女，想要离婚，想要离开家暴的男人，却总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做不到一样。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响应她们的一半是可怜，一半是骂声。
宁婉鱼已经品尝过被众人骂的味道，她知道，她对万丽娜的袒护如果有一天暴露在大众面前，她要面对的也会是铺天盖地的骂声，说她傻，说她愚昧。
在她袒护万丽娜的同时，又有多少爱着她的人在背后袒护她呢，她都知道。
尖锐犀利的女人最后的结果往往是被男人推开。
而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女人，却是被男人呵护在怀里，得到一切，站在巨人肩膀上的高大。
到底谁尖？谁傻？又有谁能给出定论呢？
陷在自己思绪中的宁婉鱼没有听到万丽娜正在叫她。
万丽娜第三次开口时，眼底已经闪过不耐烦了，狠辣无情的瞪向她。
宁婉鱼猛然回头，看到面前长到拖地的裙尾，呆愣道：“怎么了？”
“我是问你这件裙子好不好看，你在想什么？”
万丽娜眯着眉眼，怀疑的看向她。
目光一转，又对向玻璃窗外还没有挂断电话的龙耀阳。
尖锐的指尖用力抓住长裙的下摆。
宁婉鱼从座位上站起来，认真的扫视一眼，赞叹道：“很漂亮。”
“是吗？可是这一件我倒不太喜欢。”
她突然把目光对向宁婉鱼身上的裙子，扬扬眉角：“你这件我很喜欢，脱下来让我试试。”
售货小姐在一旁尴尬着，上前一步解释道：“太太，这件裙子上次您试过，说不喜欢西瓜红……”
“闭嘴！我让你说话了吗？”
她冷目一扫，售货小姐感觉背后阴风阵阵。
颤栗的感觉油然而生。
宁婉鱼倒是无所谓，这种事情在小时候已经习惯了。
每当妈妈买了不一样的裙子，都是万丽娜先去挑选，她选剩下的，她才能去挑选。
不然万丽娜就会想方设法的惹事，再推到她身上，把妈妈气到不行。
现在，她长大了，不想再为这些衣服鞋子的和她起争端，让她做出更为极端的事。
“给我找套衣服，我把这身衣服脱下来。”
反正她也不喜欢这一套，虽然美丽、奢华，但真的太不方便了。
就和穿着貂皮骑三轮车一样的道理，根本不般配。
售货小姐正要去衣架上寻找衣物，万丽娜却往身上一指：“你就穿这套吧，我去换下来。”
她快速走进更衣室，将身上的衣服脱下。
售货小姐尴尬的眼神在两人间扫来扫去，不禁在心里为这个妹妹报不平。
那件衣服，也是刚刚她说不喜欢的，却要推给妹妹。
而宁小姐身上穿的这件，上次试穿时她明明很嫌弃，现在看宁小姐穿了，又想要回去。
这两姐妹的性格举止，和传言中的可真是背道而驰。
很快，万丽娜换下衣服从更衣室里走出来，把衣服往她怀里一推。
“去换吧。”
宁婉鱼没有犹豫，迈步走进试衣间。
在这期间，万丽娜又在衣架前挑挑捡捡，选出一件就往柜台上扔，弄的柜台很乱。
几名售货小姐敢怒不敢言，相比之下，她们倒更喜欢那位口碑不太好的宁小姐。
换好衣服，宁婉鱼将身上这套西瓜红的衣服放进万丽娜手里。
万丽娜拿起来看了看，满意的微笑。
走到更衣室门前时，回头，看到本应该站在玻璃窗外打电话的龙耀阳没有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又上前一步，冲宁婉鱼勾勾手指：“一会，我想和耀阳去过二人世界，你识相的闪人吧。”
宁婉鱼刚想说叔叔不会让她走。
万丽娜却往她身后一指，挑了挑眼梢道：“他现在不在，你还不走？”
宁婉鱼回头望去，果然没看到龙耀阳的身影。
正好，她也想去公寓把铁盒拿回来，顺道寻个住处。
她并不想和万丽娜以及叔叔住在一起。
“那好吧。”
宁婉鱼抬步往门口迈去，售货小姐见她要走，诧异的跟过来。
“宁小姐，您要先走吗？那您的衣服……”
“我不用试，你们看着拿吧，能穿就行。”
她走出帝国商厦，门口，排着长长的人龙，都是在等着排队打车的。
毕竟这里是海城有名的商业街，打车的艰难可想而知。
宁婉鱼站在人群外考虑一会，踩着细尖高跟鞋往公交站台走去。
身后不远处，阴笑着披头散发的女人跟上来，不远不近的距离。
走过她身后的情侣们纷纷捂住口鼻。
“哇！什么味这么臭？”
情侣们半转过身体，捂住口鼻，嫌弃的眼神落在那名披头散发的女人身上。
眯着眉眼：“怎么精神病也跑这边来了，以后我们还是少来吧，臭死了。”
正换上那身西瓜红的衣服，美滋滋的站在试衣镜前的万丽娜，从镜子里看到龙耀阳走回来了。
他的脚步在不远处停下，暗沉的视线在空间内一扫。
问售货小姐：“宁婉鱼呢？”
万丽娜面向试衣镜，眼底腥红一闪，很快退却。
转身，撒娇般的扑进龙耀阳怀里：“婉鱼说想先回去，我就让她回去了，耀阳，我穿这件衣服漂亮吗？”
她高抬着手臂，在龙耀阳面前转个圈。
龙耀阳的视线微眯，一眼就认出这是宁婉鱼身上穿着的衣服。
他把情绪掩进眸底，声音浑厚低沉，一板一眼道：“漂亮！”
之后微眯着视线拿出手机：“集团还有事，我要回去一趟，你试完衣服让她们把衣服送回公寓。”
他转身朝外走，万丽娜盯着他的背影阴测测的笑，出其不意的挡了上来。
“耀阳，婉鱼的药到了，不过他们却把药邮寄到我原来的公寓了，你陪我去取来，好吗？”
她睁着星灿灿的大眼看向他，歪着脖子，身体挂在他胸前，笑嘻嘻的。
原来的公寓，不就是她害死龙母的地方？
龙耀阳眯起视线，身体有一些紧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讳莫如深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