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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十点。
宁婉鱼是在一个接一个的恶梦中惊叫着醒来的。
而其中的一个恶梦,就是她主动吻上龙耀阳,告诉他自己喜欢他,已经向他投降了。
她好像还提到过万丽娜,至于说了什么她却不记得了,记忆再度断片。
“啊!”
她把头发全部扯到脸侧,用力的抓着懊恼不已。
喝酒可真是害人啊!
清醒过来的大脑才猛然想到,昨天晚上,他们分开后,小玲好像跟着穆尘穆医生走了。
宁婉鱼立刻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播通的电话响了两声就接起来了。
“小玲?”她试探般的叫道,担忧不已:“你回家了吗?”
电话那边的小玲抿抿唇,清醒过来的她也有点懵。
完全不记得昨天晚上的她是怎样的一种表现,垂头盯着拖鞋旁边帆布袋里突然多出许多的现金,到现在还是一片茫然。
“婉鱼,我没……没回家。”
家里,妈妈和弟弟都在,就算是她喝醉了,也依然不愿意回去吧?
浴室里,水声停止,小玲心尖一颤快速说道:“婉鱼,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我先挂了哈。”
电话里传来嘟嘟声,宁婉鱼愣了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放下手机。
想了想,她又想给林千业打个电话。
可电话响了十来声,却无人接听,自动挂断。
她正要重播时,门开了,龙耀阳那傲然的身高撑起一片天,出现在这并不狭小的室内。
开门时,回廊上从窗口流泻进来的光折射着他的影子。
影子左右晃了晃,关门,走进来。
他难得换了一身米黄色的休闲,头发上还在滴着水,身上散发着清香的洗发与沐浴露的味道。
宁婉鱼一阵紧张,对于昨天想不起来的片段,心虚不已。
抓着手机的小手垂下,另一手攥着被子,保护动作般的拉起来,遮着自己。
“你……你今天不用去龙氏吗?叔叔?”
龙耀阳大步走进来,扫过她小脸蛋上飞升起的红云。
视若无睹般的走过来,又瞧了眼她抓在手里的手机,眯眸道:“今天周末,风城那边的周边项目出了点问题,我要过去看看,你想不想跟我过去走走?”
“风城。”她想了想。
手机却在手心里震动起来。
又是陌生号码。
她疑惑中接起:“您好。”
“婉鱼,是我,英姿。”
英姿?
“我跟萧凡要了你的号码,龙耀阳跟你说了吗?要去风城的事?”
“你也要去吗?”宁婉鱼往男人的方向瞟了瞟,很诧异。
见男人正站在窗边沉默着抽烟,她又转了过来。
“萧凡让你过去?”
她指的当然是上次在风城,商言和萧凡大打出手的事。
英姿要去风城,他会同意?
“他跟我一起去。”
哈?
呵!宁婉鱼无语的笑了笑,果然是紧迫盯梢。
风城,是一个对她有着莫名意义的城市,她突然很想回当地的修道院去走一走。
遂点点头,答应道:“好,那我也去。”
从海城到风城,自驾的话要近四个小时。
一路上,窗外的鸟语花香她也没少欣赏,看着看着就昏昏欲睡了。
下车时,还是龙耀阳叫的她,她才清醒。
萧凡与叶英姿早就到了,正站在酒店门前等他们。
对于风城,她的感觉很复杂。
听说她要去修道院,叶英姿提议着一起去。
车上。
“叔叔,有英姿陪我就行了,你去忙吧。”
龙耀阳没说话,转开头,径自抽烟。
倒是开车的萧凡灿烂回头,笑的别有深意:“小白兔,你们两个女人想把我们支开,是有什么xiǎo mì密是不是?”
宁婉鱼没说什么,悄悄的睨了龙耀阳一眼,安静下来,沉默不语。
风城的郊区,天堂修道院。
日本侵略中国时,法国人留在这里的修道院,几十年过去,经过不断的修缮,完整,到底也是经厉了风霜雨露,怎么看也是非常陈旧了。
米白色的钟楼隐在绿色的草地之上,周围是繁茂的植物,遮遮掩掩,透着历史的久远。
日光正烈的从大树丛中照射下来,几个陌生的小修女从钟楼里鱼贯的走出。
看到他们,点点头,微笑着离去了。
14岁离开这里时,到现在,已经足足过了8年。
这八年,这里物是人非,全变了。
一张张崭新而陌生的面孔,她都不认识。
从苏姆姆出意外后,她就离开了,现在回来,那时候的痛苦好像也跟着回来了。
“婉鱼,是你吗?”面前不远处,站着一位年尽六十岁的老修女。
戴着眼镜,黑袍加身,胸前戴着十字架。
“蓝姆姆。”宁婉鱼惊呼一声扑过去,不敢置信的咧开笑容。
“蓝姆姆,真的是你,八年前,你不是回法国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蓝修女微笑着摸摸她的头,就像小时候,苏姆姆对她做的那样。
当时宁婉鱼的眼圈就有些红,眼泪在眼眶中微微打转。
苏修女出意外的事她从法国回来就听说了,又摸摸她的头,微笑着安慰道。
“不要难过,你的苏姆姆去了天主那里,侍奉天主,这是我们所有人的荣耀。”
她摸着胸前的十字架,嘴里默默念着什么。
之后抬起头,视线扫向宁婉鱼身后的三个身影。
叶英姿礼貌颔首,蓝修女也对她笑了笑,带他们去了休息室。
每个人的面前摆着一杯茶水,蓝修女在所有的文件中翻翻找找,终于扯出一本相册,平铺在茶几上。
指着其中一个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小女孩说道:“呐,这就是你小时候,短短的头发又倔强又淘气,当时的徐姆姆每天都被你气的不停祷告,还记得吗?”
呵呵!
往事,她当然记得。
她今天来,就是为了问问那些她不记得的事。
宁婉鱼抚摸着照片里,苏姆姆如记忆中一样温柔的眼神,哽咽道:“蓝姆姆,当初留在修道院的人都走了吗?就没有一个人知道,我是在哪里被苏姆姆带回来的吗?”
蓝修女闻言,落寞的摇摇头。
“这几年修道院变化很大,越来越荒凉,很多人都走了。”
“啊,对!”蓝修女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指着照片里站在最角落的一位修女道:“谭修女可能知道,当初在修道院里,她和苏修女是住在一起的,应该会听说过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