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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失去工作。
也知道龙耀阳真能让她没了这份工作。
几番思索后,她转向小玲:“对不起小玲,我今天真的很累,下次吧,我再陪你看电影。”
匆匆说完,没等小玲回答她已经冲进敞开的电梯里。
小玲抓抓头,落寞的抓了口爆米花,孤单的往放映厅走。
地下车库在地下二层。
她坐着电梯下去,空无一人静悄悄的,这里很空旷。
一排排停靠的车辆远远望去像是整齐排队的甲壳虫。
她焦急的脚步在阴暗中行走,忘记了脚下的疼痛。
视线在并不明亮的光线里一扫,定在那辆安静停靠的宾利慕尚上。
车窗里,男人目光灼灼的看向她,指尖夹着袅袅升起的白烟。
瞟了她一眼,确定她也看到他后,目光转开。
拿起香烟不冷不热的吸着,五官绷的很紧。
电影宣传活动四点半就结束了,现在是七点,他在这里等了两个多小时吗?
宁婉鱼疑惑着。
没有迟疑的跑过去,她拽了拽副驾驶的车门,打不开,门被锁上了。
她抬起食指敲敲车窗。
龙耀阳目视前方,身体向后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狭小的车厢被袅白的烟雾笼罩。
呛人的味道在车外都能清晰闻见,可见这两个小时他都在干什么。
男人抬起右手,眯着深邃琥珀吸了口烟,慢条斯理的朝她看来。
目光冷然,没有情绪,深沉的像是一汪无底的海。
他左手一伸,打开中控,车门滴的一声打开。
接着又转过头,继续抽烟,不再看她。
宁婉鱼皱皱眉,打开车门,不满的坐进去。
关好车门,主动系上安全带。
待一切准备就绪,她咬着唇,想了想,道:“你受伤了,车还是我来开吧。”
她也有驾照的,虽然一次也没开过。
开慢一点,应该能开回去。
龙耀阳沉默的抽烟,没看她,也不说话。
吸完最后一口,他放下左侧驾驶座的车窗,修长的指将烟蒂弹出去。
动作潇洒自然,沉稳发动车子。
他周身紧绷着薄薄的戾气,宁婉鱼很难忽视,他在生气。
这股怒火被他极力压制,因为刻意的压制,紧绷,冷冽,反而更显危险。
万达广场在海城西南的位置,靠近市中心,距离龙耀阳的别墅要半个小时的车程。
一路上龙耀阳都在专注的开车,即不说话也不看她。
他修长的指握住方向盘,骨节分明,根根挺拔有力,指甲修剪的干净整洁。
紧抿的唇瓣因为吸了很多的烟此刻染了深色,冷冽潋滟的琥珀飘渺,沉重,却也麻人。
深灰色的西装被他脱下,扔在后座。
纯白的衬衫敞开两颗扣子,露出精致锁骨,以及那半隐半现的白色纱布。
宁婉鱼笔直的坐着,双手交握在腿上抓的很用力,紧张,忐忑。
余光不经意的一瞥,往他的胸膛扫,很快把视线转回来,看向窗外,用力咬唇。
今天她有些意气用事了,他肯定很生气。
会怎么对她?
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但看他的表情真的很生气。
宁婉鱼强自镇定的想,为了保住这份工作,现在的她要软下来,讨好他,消磨他的怒意。
车子在临近别墅的药店前停下,龙耀阳一语未发的下车。
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卷帘门里。
几分钟后他从药店里出来,手里拎着塑料袋。
上车,重新系好安全带,沉默中发动车子。
两人回到别墅时已经八点。
一直忙碌着工作,连晚饭都没吃的宁婉鱼饿的肚子咕咕叫。
她知道龙耀阳也没吃,给他做顿饭,讨好他一下。
刚进客厅,她转个身就要往厨房走,手臂却突然被男人扯住。
他居高临下,目光灼灼审视的看她,微微皱眉。
宁婉鱼弯唇笑了笑,一脸无害的样子。
指指客厅里的表:“这么晚了你一定饿了,五分钟,我做个番茄炒蛋很快出来,你先上楼洗个澡。”
猛然想起他身上还有伤,女人立刻改口:“对了,你不能洗澡,那去客厅里坐一下,晚饭马上就好。”
说完她向后挣了挣手臂,脚步也刻意的退开,想和他保持距离。
可他依旧抓着不放,挣脱不开,宁婉鱼拧眉看他。
龙耀阳睿智的眉眼定在她的小脸上,不放过一丝表情,当然也没忽略掉他不松手,她眼底一闪而逝刻意被她掩藏的不耐。
现在的她就像是带着兔子面具的小老虎,故意隐藏了爪子的尖锐,呈现在他面前的都是虚假,伪装,以及特意的软弱,乖顺。
她在讨好他,为了她的工作。
龙耀阳没放开她,反向拉着她往客厅的沙发走。
她的身体被按坐在沙发上,他也跟着坐下来。
“龙耀阳……”
女人正疑惑不解他要干什么时,男人突然抬起她的脚,脱下鞋。
目光定在她磨的红肿破皮的伤口上,侧目望她一眼。
“乖乖别动,我给你上药。”他冷淡的吩咐。
鞋被脱下时,宁婉鱼没忍住的轻声哼了哼,眉毛拧在一起。
即使他的动作已经很温柔,很小心了。
龙耀阳从塑料袋里拿出药,指尖蘸着那抹清凉往破皮的地方抹。
他一语不发的上药,目光里没有温柔,依旧冷冽,怒气未消。
但他的动作却是出奇的温柔,就连握着她脚踝的手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捏疼她般。
宁婉鱼很别扭,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她咬着唇,刻意转开视线,看向写有药店字样的塑料袋,沉默不语。
他隐藏了心底的戾气,用温柔,宠腻,包容与行动告诉她他的喜欢。
他的温柔是种毒,让她刚刚做好的心理建设全部土崩瓦解。
这让宁婉鱼更加害怕,不安,周身都缠上一层薄薄的却看不到的防护膜,下意识的抗拒他入侵自己的心。
宁婉鱼侧目,视线瞟向他的胸口。
带上面具软着声音道:“你的伤口留血了,不用去医院吗?”
正专心致志给她上药的男人闻言转头,客厅里明亮的光折射出他琥珀里的深邃复杂。
别有深意的看她,又垂下头继续之前的动作,淡淡的撇出两个字:“不用。”
宁婉鱼的脚横在他的双腿上,小巧的足踝被他的大手一把掌控。
他上好药,在破皮的地方贴了创可贴。
放下右腿,又抬起左腿重复之前的动作。
宁婉鱼吸了口气,敛下眉眼,纠结一会后从包里掏出手机,要给聂新打电话。
电话却被他一把抢过去,扔在沙发上。
“你的伤要去医院。”她强调。
那男人却像没听到般,给她的左脚上好药,放下,沉默不语的把药放进塑料袋里。
就在她快要被这股压抑的沉默逼疯时,耳边划过他清冽磁性的嗓音。
“之前我叫你,为什么不听话?婉婉。”
他转过来,犀利的琥珀自上而下睿智的看她:“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有人给你委屈?”
他紧盯着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不错过一丝痕迹。
他在审视。
女人被他看的心虚,别过头,咬咬牙。
委屈?
“没有啊。”
“你叫我了吗?”她装傻充愣。
灵动的目光一闪,将眼底的波动掩在睫毛下,扬起唇角,宛然一笑。
“你说的是什么时候?哦,在休息室的时候吗?那是因为我在工作啊少爷,舞台上发生意外我们身为柳氏建设的员工要去善后啊,再说有杜女神亲自照顾你,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觉得我照顾你才更不放心。”
哦,对了……
她猛然想起一件事,抓过自己的包,掏出钱夹,拿出之前被他塞进来的一万块钱现金,以及那张没有上限的银行卡。
整齐的摆在桌子上,推给他,微笑道:“我现在工作了,可以自己挣钱,所以这些钱还给你,我不需要,至于在这里吃住的问题。”
她歪着头,想了想:“等我开了工资,我们再签份协议吧,关于费用的问题怎么算,虽然我的工资少的可怜,但还是AA制好一点,我不习惯什么都依靠别人,那样我会懒惰懈怠的。”
她要做的打算是,如果将来有一天万丽娜回来,她会离开,到时候不能可悲的连心都丢了。
如今算的清楚,将来谁也不欠,她保护住自己的心,将来潇洒离开。
如果万丽娜已经香消玉殒,那她要做的就是帮她找到那个孩子,以及害她的凶手,留下她在这世界上唯一仅剩的亲人,也算是对那位没见过面的姐姐有个交待。
既然身体逃不开,她只能在心上远离他,不受他的温柔蛊惑。
宁婉鱼想的倒是长远,可沙发上的男人早已面色阴沉,忍耐到达极限。
紧绷的身躯,青白的脸色,越发冷冽的无情眼神,都在张扬着他已在爆发边缘。
这女人在和他清算,刻意和他撇清关系保持距离。
她一次次用行动告诉他,她不想依靠他,不想和他有任何牵扯,不想欠他,她会远离他。
所以就连在柳思聪那受了委屈她也一字不提。
她对外公布婚讯是为了另一个男人,现在留在他身边也是逼不得已。
盯着她虚假的笑,龙耀阳的怒意到达顶峰。
在她站起来,若无其事的要去厨房时,纤细的手臂突然被他扯住,轻轻一甩,躺到沙发上。
她一惊。
他居高临下,阴阴沉沉。
邪佞的指挑起她的下颚,凑近道:“连吃住都要算的这么清楚,婉婉,那我和你睡在同一张床上,告诉我,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