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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婉。”他叫她,柔声柔气的,好像他声大点就会吓到她似的。
他的两条手臂紧紧的箍住她,不管宁婉鱼怎么动怎么挣扎都打不开。
他胸膛的伤口她又不敢碰,不想真的再让他出血。
动了半天都甩不掉他,女人安静了,泄气了,站在他面前没好气的瞪他。
“不是要出院吗?抱着我干什么?”
酸溜溜的语调,连宁婉鱼自己听了都抓狂。
龙耀阳只静静的抱着她,让她在自己面前闹腾,等她闹够了,他才心疼的把她拉坐到腿上。
抬起一只手顺了顺她的刘海,解释道:“婉婉,那天你在乌托邦的事是箬儿打电话告诉我的,她不是个会在背地里害人的人,车祸的事不是她。”
“那你告诉我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即使不是她,也是他身边的另一个女人,可能是她还不知道的哪个女人。
万丽娜的事她要查清楚,他身边的女人都有嫌疑。
不过杜箬儿会给龙耀阳打电话救她,倒是让她感到意外。
龙耀阳抿着唇,浅淡的琥珀闪过锐利最终汇入无边无际的眸底。
他平稳呼吸,眼睛锁着她:“那个车祸只是意外,你不要再纠结这个问题。”
他的声音冷了些,带着与生俱来的强势。
他在命令她。
之后又转移话题的解释:“出于很多原因,我要答应电影宣传的事。”
他这是……在跟她解释吗?
换言之,他这么做还是为了她?
宁婉鱼呵呵一笑,不领情。
她又在他怀里动了起来。
怎么动也挣脱不掉,女人叹了口气,暂时放软语气妥协道。
“你想出院也要先给聂新打电话啊,你不放开我,我怎么打电话?”
“不生气了?”他凑过来,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根上。
烧红一片白嫩皮肤。
他的胸膛贴住她半个后背,害怕碰到他的伤口,宁婉鱼没敢动,极力隐忍。
漂亮的杏眼眯了眯:“你想帮她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还是那句话,如果将来你有个后遗症疑难杂症的,可不要怪到我头上,和我没关系。”
她喘了口气,回过头,盯着他瞳孔里倒映出两个小小的自己,强调:“就算我相信车祸的事情背后之人不是她,但总有那么个人,我会查出来的,别再跟我说那是意外,白痴才会相信。”
“婉婉。”他冷下脸,出声警告。
小女人无动于衷,从他腿上站起来,动了动,用眼神示意让他放开。
她一向这么犟了,不撞南墙不死心吗,凡事都要追根究底,还不轻易相信人。
从小到大的性子,不会因为他几句话就改变的。
龙耀阳凝着她,几乎要望进她的心里,叹了口气,放开她。
他想保护她,不想让她有危险,可这女人实在不听话,软硬不吃。
软了恃宠而骄,硬了落荒而逃,这样的女人,真想扒光了照着屁股打一顿。
出院前龙耀阳接了个电话,电话那边的口气很不好,暴怒的声音好像要把电话线撑爆。
龙耀阳的表情倒是很闲适,不是面对陌生人的冷漠,也不是看着她时的深邃。
而是对着朋友般轻松却也闲适的感觉。
在他坚持说要出院后,那边甩上电话。
回到别墅,宁婉鱼才发现别墅里的佣人都没有了。
连苓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听聂新说苓姨去看一个生病的亲戚,要一周后才能回来,其它佣人都辞了,只好让她先照顾那位傲娇的少爷。
她怎会看不出苓姨的目的。
夜晚,本就大的空旷的别墅显得更加安静。
客厅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厨房里的宁婉鱼总感觉有一阵阴风不断的往她后脖颈钻,又阴又冷的。
吓的她全身一抖,四肢百骸都供血不足,手一麻,连鸡蛋带蛋皮全都掉进面锅里。
她低着头咒骂一句,十分懊恼。
手忙脚乱的拿起筷子把鸡蛋皮夹出来。
暗暗嗤笑,亏苓姨放心把龙耀阳交给她,就不怕那男人被她伺候伺候就伺候走了。
关了火,把面盛进碗里。
宁婉鱼拿来托盘盛了两碗放在上面。
清水面,上面一个鸡蛋,一些葱花,一人一碗,还有她简单腌制的黄瓜咸菜。
黄瓜,加盐,简单到不行。
端着她“细心烹制”的面条上了楼。
推开书房门,大大方方的走进去,她端着托盘没法敲门,索性不敲了。
龙耀阳正在书桌前低着头处理什么,听到开门声,抬头望向她,又扫了眼她手里的面。
一个成语足以形容,清汤寡水。
“吃饭吧。”小女人把面条放到办公桌上,摆好筷子,扯了张椅子过来。
低着头也不废话的吃了起来。
有点淡。
她皱皱眉,放下筷子又跑出去,蹬蹬蹬蹬跑下楼,冲进厨房里用手抓了把盐,跑回楼上。
开门,走到办公桌前,将手里的盐往他碗里放了些,又往自己碗里放了些,拿起筷子一搅。
说道:“吃吧,现在不淡了。”
龙耀阳抓着筷子的手一顿,垂目扫了眼,就低声笑了起来。
男人放下筷子,身子向后靠进大班椅,若有所思的看她。
自嘲的想,他要真瘫在床上让她伺候,真会被她伺候走了。
可即使这样,他依然享受着被她“照顾”的感觉。
墨黑的眼仁敛着无限宠腻,盯着她低着头吃的专注的样子。
抽出纸巾替她擦去唇角的汤渍。
宁婉鱼把煮破的鸡蛋用筷子划开,挑着外面的清吃。
“你不吃鸡蛋黄?”他挑了挑眉,问。
龙耀阳把碗里的鸡蛋也挑开,夹了蛋清放在她碗里。
小女人嘴里嚼着蛋清,抬头瞄了他一眼,含糊不清的道:“你怎么不吃?”
她顺势把蛋黄送进他碗里,嘴里咕哝一句:“听说鸡蛋黄对你的伤口有好处,多吃点。”
说完她若无其事的低下头,扫光碗里的面。
吃完饭,女人挪到书房的沙发上躺着平胃。
啊!好饱啊!人一吃饱就会犯困,眼皮重的睁不开。
矜贵的男人保持着优雅的速度吃完桌子上的面时,沙发上的女人早已经睡过去了。
呼吸平稳,身体弓成一团,蜷缩在沙发上,像个小可怜。
昨晚在医院她根本没睡好,就算后面他把她抱上床,可她睡的依然不安稳。
关掉书房的灯,龙耀阳心疼的抱起女人往卧室走。
放到床上,躺平,又替她盖好被子。
龙耀阳想把衣服给她脱了,让她舒服的睡,可梦里的女人却不满的咕哝了句,拍开他的手,拧着眉很是不耐,转个身子逃离他的“魔掌”。
龙耀阳只好放弃,重新给她盖好被子。
打开沙发边上的落地灯,拿着药品坐过去,动了动僵硬的肩膀,把身上的绷带拆掉。
给伤口消毒,上药,又重新绑好新的绷带。
床上的女人翻个身,侧躺到中间的位置,双腿交叠,一手伸出去,无意识的抓紧床单,身体蜷缩成一个圆。
“姐姐……姐姐……”她在梦里含糊不清的小声呓语。
声音很小,但那句姐姐他还是听到了。
缠绷带的手突然顿住,男人抬起晦暗不明的眸光往床上看。
小女人的表情很痛苦,眉毛眼睛鼻子嘴全都纠结在一起。
龙耀阳匆匆绑好绷带,从沙发上站起,走到床边,上床,伸长手臂将睡的并不安稳的小女人抱进怀里。
他的体温刚接触到宁婉鱼,她的小手就抓了上来。
男人不在意被她碰疼的伤口,潋滟的目光心疼的锁住她的痛苦,温柔的叫:“婉婉,婉婉。”
她做恶梦了,梦里满天满地的水几乎将她淹没。
她急需要一根可以救命的稻草。
一抓住,便再也不想放手。
“救我……救我……”
小女人抓住的刚刚好是他重新绑好的绷带,连同他狰狞的伤口。
可男人却像没有感觉似的,忘了疼痛,只专注的看向怀里的女人。
“婉婉。”
他轻轻摇晃着她,抚摸着她,想要把她叫醒。
可这个梦呓好缠人,她怎么挣扎也摆脱不了,无边无际的水流进她的鼻子嘴巴,她再不能呼吸了。
窒息,好难过的窒息,像要死了。
瘫软在龙耀阳怀里的女人面色青白,像是不能呼吸一样的张着小嘴,喘着粗气。
她的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突然掐住自己的脖子。
一阵阵的窒息感让她的小脸变成青紫。
不管龙耀阳怎么叫,小女人都不醒,而且是越来越恐慌,越来越混乱。
男人拧着眉,把她的身体在床上放平,强制拽下她掐着自己脖子的手,举过头顶。
俯身,压住她,将女人就要溢出口的哽咽全部吞进喉咙里。
给她温暖,给她呼吸。
梦里的宁婉鱼接收到源源不断的氧气,她贪婪的大口喘息着,想要得到更多。
“给我,给我。”她在梦里胡乱的呓语着,伸长手臂把龙耀阳的头搂的更紧,拉近。
吻着她的男人暗暗一笑,勾起唇角。
他的一条手臂绕过女人的脖颈紧紧搂住她,另一只手摩挲着她滑嫩的小脸,渐渐加深这个吻。